“是不是南王爷?你心仪之人是不是王爷?”俞瑜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他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如许默不作声,看着俞瑜,最终鼓起勇气道,“是。”
俞瑜拉住她的手臂道,“南王爷并非一般人,他也并非断袖,你可想好了?”
如许抱歉自己欺骗了他,可她的身份现在绝不能暴露,于是便笃定的看着他道,“我想好了,只他一人,绝不变心。”
俞瑜放开她,倒退了几步,无声的苦笑了几下,而后便道,“既然你已经下了决心,日后就要坚定的走下去……我,也就只能放手罢了。”
他握紧的拳头倏然松开,“你走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如许看了他一眼,狠下心走了。
她心里明明白白的知道自己喜欢千雾,再也容不下第二个人。况且她不愿意做绿茶婊,也实在没有精力去应付这些事情。长痛不如短痛,跟他说清楚了,总好过拖着他、耽误他找新的对象。
雨季刚刚过去,紧接着马上就进入了南方的酷暑。没过几天,大家都热得全身冒汗。如许热得每天都不想出门,她想换薄一些的衣裳,可是……她又看了看自己的胸。“哼哼……”金风坐在旁边,两只手背托着脸,一副看表演的模样。
忽然门外传来了“砰砰砰”的敲门声,如许惊了一跳扬声道,“谁啊?”
“是我,有要事跟你商量。”千雾的声音传来。
这几天千雾都不怎么来找她,但今天是出发的前一晚,所以有事要跟她讨论。这出乎了如许的意料,让她措手不及。
What?如许瞪大了眼睛看着金风,双手做抓狂状。金风一听门外的声音,吓得从椅子上跳起来。
现在怎么办?如许用口型问。
金风拉着她,两人推推搡搡在房间里窜了半天,最后只能躲到屏风后的浴桶里。
“许先生怎么了?”千雾没见有人来开门,觉得有点奇怪。
过了片刻,金风来开了门,笑道,“王爷真是不好意思,我们公子正在沐浴,您稍后再来吧。”
“我有事情跟许先生商量,跟沐浴这件事并不矛盾。”千雾说道。
“让他进来吧。”如许在屋子里扬声道。
千雾走了进去,站在屏风后,盯着坐在浴桶里的如许。如许靠着桶壁,张开双臂放在桶边上,看起来十分惬意舒服的样子。纱质的屏风上绣的是松山仙鹤,她的背影影影绰绰。透过半透的白纱,千雾看到她光洁白皙的肩头,忽然觉得有些口干舌燥。
“不知道王爷找我有何事?”如许压着自己的声音,生怕千雾发现自己心里的紧张。
“许先生进京都之后,打算居住在哪里?”千雾看着她的背影,视线再不能挪开。
“这几天容师兄已经派人帮我们找着宅子了,若是到京都时还未准备妥当,也许要叨扰王爷几日。”如许说道。
“好。”千雾强迫自己别开眼,“如此我便安排人给你准备房间。”
两人说完了话,千雾却站在原地没有离开。如许提着气,心脏吊在嗓子眼里,生怕他把屏风掀了直接冲过来。
这种事当然不会发生,至少现在不会发生。
千雾又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终于转身出门离开了。
金风确定千雾已经走了,把房门关上,立刻拍了拍胸口,“可吓死老子了,估计得吓短命好几年!”
如许从没水的浴桶里出来,脚一麻几乎摔倒在地上,金风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
刚刚她摆出一个惬意的姿势,一动不动的坐在桶里,就是怕千雾没有听到水波动的声音,心生怀疑。
第二天一大早,如许抱着桃花来到了马车边上,苏容正在指挥大家把行李搬上马车。
金风正在调戏许崇新,见如许来了便跑过去道,“公子,我的东西已经收拾好了。”
金风心里担心玉露在宫里的安全,又想去京都见见世面,于是让如许带着她同行。
如许点点头道,看了看四周问道,“怎么没见师姐和何时了?”
她的话音未落,就听到千雾冷冰冰的声音传来,“何时了,你既然与本王再无瓜葛,现在又收拾行李巴巴的跟来,本王可没有给你准备马车……”
如许绕过她们的马车,往后面一看,何时了跟大师姐已经打包好了行李背在肩上,也准备出发去京都。
“笑话。何某人虽然穷酸,但是雇一辆马车的钱还是有的,怎么敢劳烦王爷?”何时了拉着大师姐的手,“故之说想念山庄的师父要回去看看,我们便也去一趟京都。”
“怎么?王爷能上官道,我们就不行吗?”何时了笑问。
周围人不知道他们俩的关系,都惊得合不拢嘴。何时了这是不要命了?怎么敢对南王爷这样说话。
如许却挑了挑眉,语气里带着笑意,“两个幼稚鬼!”
千雾他们的马车分成了三辆,如许带着桃花,千雾,雾渺和许崇新几人在第一辆,金风带着两个厨子在后面的马车上,最后一辆是大家的行李。
本来安排应该是许崇新跟达达和阿郎一辆车,奈何几人毫无交集,达达和阿郎又是内向的人,让他们同在一辆马车上,只会大眼瞪小眼。所以还是安排金风跟后面的厨子们同坐一辆车。
也许是第一次出远门,桃花显得很是兴奋,闹着要听如许继续讲西游记的故事。如许只好把记得的都拣着讲给她听了,大伙一路上听着如许绘声绘色的讲故事,漫长的旅途倒也不无聊。
在这期间,倒是有件事让如许感到惊喜,她的晕车症竟然不治而愈了。长途跋涉了五六天,还是精神抖擞的。她出门前因为这个毛病担心了许久,让何时了给自己配了药丸,没想到现在竟然全用不上了。
这一天,马车来到了凉州境内,她们在岷山县落了脚。当夜吃过晚饭,第二天一大早本已经准备好要走了。
可如许心里挂念着一个人,必须见她一面才能放心,于是对众人道,“大家能否稍等我半个时辰,我得去见一位老朋友。”
见大家没意见,如许转身便走,千雾沉思了片刻道,“我跟你一起去。”
说罢又对身后的许崇新和雾渺道,“你们在这里等着。”
如许回过头看了他一眼,弯起眉眼道,“那王爷就跟着一起来吧。”
她知道千雾还不相信她,总觉得她居心叵测、另有所谋。不过他也没猜错,她的确另有打算。
两人走了大约一刻时,便来到了一处绸缎庄,绸缎庄的名字叫“霓裳羽衣”。如许抬起头看了片刻,就抬脚走了进去。
刚刚进去,便看见了正在给客人挑选布匹的吟心。那位客人的布匹已经挑好了,吟心抬起头看着如许道,“公子可是要买布?喜欢什么样的花色?是为别人买还是给自己买?”
千雾听这女掌柜的语气似乎不认识如许,心里觉得奇怪。转而又看着如许,想知道她在卖什么关子。
如许笑道,“吟心姐姐怎么把如许忘了,咱们是儿时的好伙伴呢。前两年的元宵节,如许还到你府上拜见了,这就不记得如许了?”
说着话,从怀里拿出了一个金线绣成的辣椒小挂件,放在了柜台上,“当日没来的及跟姐姐说上几句话,不知姐姐是否还记得这个?”
吟心接过来仔细一看,忽然想起一年前提蕴寄来的信中说,她在清川开了一个酒楼,并且改名为金如许,信中说以金色的番椒为信物,今年一定抽空来见她。
后来她们又书信来往了几次,已大概知道了对方的情况。
可是……吟心打量了如许许久。她在信中得知提蕴遭遇了许多事情,也知道提蕴的面貌有了很大的改变。只是没想到,居然变得这般面目全非,全然看不出往日的影子。
吟心看着她,眼眶慢慢的红了,拉过她的手道,“你可是清川归灵府上的许弟?”
如许握着她的手,鼻一酸眸中闪着光波,“是,我是。”
“当真是太久没见了,才短短两年多时间,你已完全变了个样子。”吟心与他一起坐下来。
千雾见两人确实认识,觉得可能是自己想多了。不想她们打扰两人,于是便走到布庄的另一边去了。
如许见千雾走远了,低声对吟心道,“吟心姐姐,我是提蕴。”
“我知道。”吟心说道,目光瞟了瞟那头的千雾,“那个跟你一起进来的是不是南王爷?”
“你怎么知道?”如许有些吃惊。
“他身上衣裳的料子是京都王公贵族常穿的,且腰间又配了一个龙纹玉佩,样式很是别致。我以前听孟家祖母说过一些,所以略知一二。”吟心低声道。
“我见他跟在你身后,你来了又不亮明身份。知道你肯定不方便,只好陪你演了一出戏。”吟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