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危险?”锦瑟问。
何时了跟在他俩身后仔细听着。
“馥比仙是以鲜血为食的一种奇特的药材,它花叶有剧毒,全身散发香气,引诱猎物靠近。当猎物触碰之后,便会被吸食鲜血而亡。当年无数人畜因它而死,你师父便决意灭绝,吩咐弟子烧毁了大片的植株。”族长语重心长道。
“这是食人之花?”何时了插了一句嘴,被他爷爷回过头低斥了一句,“我们说话你插什么嘴!”
何时了真的怀疑自己是不是捡来的,故之和锦瑟与他年龄相仿,可他爷爷现在疼故之疼锦瑟都甚于他,一直把他当成孩子。简直是人间惨案啊!
“这么说,老爷子你是有馥比仙的下落了?”锦瑟问。
“唉,你这女娃,怎么说不听呢?我说的话你到底有没有听进去?”族长有点生气的样子,“你这是要违背你师父的意愿行事了,你可要想清楚了。”
“老爷子。既然我师父没有把馥比仙全部灭绝,而是交给您封存。我想她也是希望,如果将来有一天,真到了十万火急、非它不可的时候,可以将它取来救命。”锦瑟道,“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族长被她说的语塞,想了想叹了一声,“也罢了,若你执意,我就把这味药交给你。但是你记住了,若是它祸害了无辜的生灵,那就是你的罪过,必须马上消灭。”
锦瑟听了喜极而泣,“多谢老爷子。”
族长当即遣了人去冰窖里取馥比仙的种子,锦瑟打开那方锦盒,便看到一颗鲜红色的种子躺在里面,冬眠一般的正在沉睡着。
“要种植馥比仙,你必须取同一人的鲜血灌溉它,至多不过十天,它就会抽叶开花,然后取其花碾成汁液方可使用……”族长指着馥比仙的种子道。
“我听您说此花含有剧毒,不知如何才能去除?”锦瑟问。
“你看你又着急了,我正准备告诉你呢……你呢,得找一种奇毒,混在它这汁液里。以毒攻毒,方可无毒。”族长说着话,又瞧了锦瑟一眼,“种植馥比仙必须十分小心,稍有不慎你也会受伤甚至身亡……你要想清楚了,你要救的那人果真至关重要吗?”
锦瑟目光笃定,“重要。”
“好吧,那你就带着这颗种子走吧。”族长起身,转而训斥何时了道,“孽障,你可得照顾好锦瑟,出半点差池我为你是问!”
“是是是。”
“你还不快告诉故之你的下落,整天害得她瞎担心!”族长一想起这件事恨不得又要给他一棍子,“故之那么好的媳妇儿你要是弄没了,可看我怎么收拾你!”
“是是是,爷爷教训的是,孙儿记住了。”何时了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
两人刚刚出了村子,何时了低声问锦瑟道,“我爷爷怎么知道我不辞而别,他去见过故之了?”
“我听说你刚刚出走没几天,老爷子就带着聘礼上了笑金山,然后被故之委婉的拒绝了。听说老爷子当场还哭了,小孩子脾气似的闹了两三天才走的。”锦瑟也低声道。
何时了听了之后陷入了沉思。
两人出了森林回到了县城里,商量了一会儿之后决定分道扬镳。左右年关已经过去了,再回清川已经来不及。况且此地距离京都不过四五天的路程,锦瑟决定带着种子直接去笑金山。本来想拉上何时了一起,但是何时了还是决意回清川,锦瑟只好支身回山庄。
“馥比仙不是普通的毒物,门主万万小心。”何时了行了一礼便上马车而去了。
话说这头清川,早之前除夕前一夜的时候,花玉楼邀请了大伙去琼楼,说是话剧已经有了初步成果请大家来验收。
当天夜里,如许抱着桃花,领着大伙一起去了。桃花从来没见过这么花里胡哨、热闹非凡的地方,有点兴奋又有点怯怯的样子。
其实在这之前,如许就已经来观赏过了,好好的夸奖了一番。现在她抱着桃花坐下来看话剧,更关注的是话剧中细节的优化。
但这之中,确实还是有惊艳之处。在第二幕即将开始的时候,一段清扬婉转,扣人心弦的笛声从后台传来。在这热闹的夜晚里,猛然间听到这清新优美的独奏,就像是在吃了一顿油腻之后喝下的第一杯普洱。
有如山泉叮咚,又像流水潺潺。整个瓦舍都安静下来,大家静静聆听着笛声。声音方止,便见花玉楼从台后走了出来。
他感谢了大家来此赏剧,接着又说了吉祥的话,随后便退场下去了。紧接着,第二幕话剧开始了。
如许瞥见玉露眸中闪动着泪光,一直盯着花玉楼。她将桃花交给金风,自己去了后台。在见到花玉楼之后,跟他打了招呼,看了看他手中别致的竹笛笑道。
“这竹笛音色十分的清亮昂扬,是不是玉露给你捣鼓出来的?”
“你怎么知道?”花玉楼有一丝惊讶。
当年玉露送给他这根竹笛,他一直没舍得拿出来用,放在匣子里天天睹物思人。他会吹笛这件事,都极少有人知道。
“小姑娘感动的稀里哗啦的,我还看不出来?”如许揶揄道,“这支笛子你是不是藏了很久?”
花玉楼支吾着不想理她,如许憋不住笑了,“像你这样憋屈的追求别人,我还是第一次见。”
见到花玉楼懊恼的样子,如许正经了神色道,“你能不能教我吹竹笛?我以前粗浅的学过短笛。”
“你倒是一点不客气。”花玉楼不屑的瞧了瞧她,“看在你帮我的面上,我就勉为其难的教教你。”
“多谢玉楼兄。”如许也不介意,笑的没心没肺。
等到如许和花玉楼从后台回到座位上,发现大家的目光都聚焦在她可爱的女儿身上。如许挑眉,怎么?她就去了那么一会儿的功夫,她家桃花就成了香饽饽了?
“那我呢?能不能做你小爹?”秦欢指着自己,一脸好奇的问桃花。
“我爹爹又不喜欢你!”桃花哼了一声别过头去,那模样看起来很是高傲。
哎哟我的闺女儿啊,别揭你老娘我的底啊!如许笑的花枝乱颤,扇子一甩开发现有点冷,于是又马上合上了,“桃花,你又在跟大家唠什么呢?”
这时候大家才发现如许已经出来了,纷纷退开去。
“爹爹,他们欺负我。非要问我谁能做我小爹。”桃花憋屈着小嘴,委屈巴巴。
席鸣先看到桃花恶人先告状的样子,开怀大笑道,“你家这位小丫头可真是伶牙俐齿的……方才我们问她娘亲是谁,你猜她怎么说的?”
如许有不好的预感。
“她说,她是从你肚子里蹦出来的!娘亲是你,老爹也是你!”席鸣先用手敲了敲手上的扇子,“你说有趣不有趣?”
“我们就问她,那谁能做她的小爹,你猜她又是怎么说的?”苏容接了嘴。
“她说她小爹在很远的地方,总有一天会来找你们的。”苏容忍俊不禁道,“没想到许弟居然有断袖之癖。”
“好说好说。”如许出了一身冷汗,敷衍着众人道,“桃花童言无忌,你们别在意。”
坐在一边的俞瑜看着她,目光又沉了几分。他差点忘了如许还有个女儿小桃花了,如果有女儿那肯定是成了婚的,可是成了婚却从未见过如许提过他的妻子。
夜里回了家后,如许又免不得要教训桃花。桃花倒是理直气壮道,“娘亲你也不信桃花!桃花说的是真的啊!”
如许头痛的以手抚额。
年后过了初五,不知怎么的,新式账目和数字算式就在商帮间渐渐传开。当然,如许用脚趾头想一想,就知道是苏容那个不着调的把消息透露出去的。
接着,商帮里的各位先是给如许送了一堆金银珠宝,而后相继把自家旗下的账房都入了编发配到归灵府上,浩浩荡荡的至少有两百多人。
如许哀怨的看着苏容,苏容也被这阵仗吓到了,“我,我,我真没想到他们会当回事啊……”
最后几人商量了一下,如许将众人分成三十到四十个人一拨,由苏容,玉露和她一起开设了六个班,三人每天两班倒给他们上课。
后来过了几天后,三人从府上毕了业的兴趣班里,挑了五六个人作为助教,让他们旁听,开始尝试教课。等到这几位出师后,三个人就轻松了许多。
有时候班里讨论着题目,有一些观点会超过他们的认知范围。比如负数是否存在,是否有必要进行记录等。几个小夫子将信息传达给如许,如许只好又增添了一些新的概念,针对账目将百分比,负数,分数这些必要的基础知识教给他们。
她实在无意要把数学发扬光大,只是不想自己看账目太累。总有一些事情推着她向前走,其实如许也很想知道这些事情,最终会把她推向哪里。
元宵节那天晚上,大家吃过了饭,就兴致勃勃的在西坤一鼎里开始讨论数学题目。
说着说着话题就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