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卫”老祖一眼就认出鹰隼的来历。
北原雷隼,大乾极北血原一带的妖兽,纯种的北原雷隼实力堪比魂师。所以,北原雷隼和鹰卫就成了大乾贵族私人势力的标配。
老祖跨步堵在村口,试探问道:“不知是大乾哪位朋友来此,还望下来一叙。”
看着山脚的老人,两人神色各异。
七喉结微动,闪烁的目光下藏着一股说不出来的敬畏。老幺恰恰相反,他隐而不发的情绪突然爆发,悍然的杀气直冲云霄。
“老幺,你.....”七欲言又止,想了想还是沉声警告道:“他可不好惹,老夫劝你最好安分一点。”
“哦?”
老幺扭身很认真的问道:“雷老七,老子今天非得动一下这个不好惹的家伙,要是一个不小心坏了尊主的好事,你说尊主知道后会怎样惩罚老子呢。”
兄die,你认真起来的亚子真的很像天桥贴膜的。
“你的屁事与老夫无关。”说罢七驱使雷隼落下去。
看着北原雷隼背上两人,特别是竹竿男的杀意和似曾相识的气息,老祖更加肯定他这段时间心神不定的根源来自于此。
老幺先跳下雷隼,落地时杀气内敛像个没事人一样停在老祖三丈外说道:“哟,我说今天这喜鹊怎么撒欢的叫,原来是让我遇见您了。雪岚,雪大人,您还记得小人吗,不对不对,雪大人,您这种名震大乾的大魔王怎么可能记住小人这种小鱼小虾。不过这话说回来了,大乾黑榜第七大魔,刀魔雪岚,您如今怎么龟缩在这么一个小破山沟沟真的好吗。”
至此,老祖的身份才明了。
刀魔雪岚,一个曾让大乾为之沉浮的人,一个消失三百年仍盘踞黑榜的大魔。
黑榜为何,大魔为何。
大乾立朝初,始皇以天下四榜来评判在世大修。天榜,记录了至强的九个圣人。地榜是九个魂师,人榜是九州灵徒。天,地,人三榜上,记录的是人道至尊,九州人杰。黑榜则不同,其上记录为祸九州的大魔。每一个大魔的手上皆是血债无数,曾经搅动至少一个州府的安宁。
“黑榜第七魔,这名头老夫都快忘了。”老祖说的风轻云淡。
“桀桀,您贵人多忘事,小人可不敢忘记刀魔的威名。”老幺眼中的杀意更重了,可仍笑脸说道:“雪大人,不知您还记得雪某人吗?”
“你?”
“是谁???”老祖很认真看老幺一眼。
老幺愤怒了,他记恨刀魔三百七十二年,整整十三万七百八十三天,每天度日如年,恨不能饮刀魔血吃刀魔肉,可到头来自己视为死敌的仇人却盯着他的眼睛说你是谁?
这特么奇耻大辱啊。
曾几何时,老幺凭借一身上古魔功横行青州,何等的逍遥自在。谁能没料到,在他快完成千人斩练成通天血海时,一个骑牛青年破空阻住他去路,连一句声张正义的屁话都没说,就一刀劈开血海,斩断他几十年的修行路。自此后老幺断指立誓,不诛此獠,誓不续指。
老幺怒极反笑:“听闻雪大人您在晋升圣位时,天劫噬体,本命魔刀崩断,为了苟且偷生,您散尽圣则沦为废人。”
“苟且偷生,算是吧。”
老祖自嘲着取出一柄断刀:“对老夫如此了解,想必你二人也是有备而来。也罢,当年老夫戎马九州,快意恩仇,仇家更是多如牛毛,今日有仇家寻仇而至,老夫自是早有预料。”
断刀长五尺余,通体青黑,刀身散发浓烈的杀气叫人牙床紧颤。
老幺隔空拿出骨镰,漠然的神态完全看不出刚才的愤怒:“当年雪大人一刀之威,让小人至今难以忘怀。如今有幸与您相逢,小人斗胆借您魔刀之威来破小人心中魔念。雪大人,请了。”
“血煞,现”
虚空动荡,九只煞鬼从虚空波纹中爬出来。煞鬼是由九百九十九个怨魂炼成,实力好比大灵徒。
“吼”
煞鬼厉啸,十丈内的血煞之气聚如实质。
“鬼蜮伎俩也敢拿出来献丑。”老祖扬刀横劈,刀刃如当空烈阳一般炽热。
“噗哧”
断刀劈下,血煞相下锅的黄油飞速消融。
老祖的魔刀斩人无数,其中修为高深者不知凡几,刀身所孕育的刀煞之气比煞鬼纯净数倍。刀煞属金,更是克制鬼蜮术法。
九只煞鬼挨几刀后本能的生出抗拒之意,隐隐有反噬的趋势。
“血煞互噬”老幺吐一口舌尖精血强行控制着煞鬼相互吞噬。
七微微愣神,没料到刀魔的刀法走的是至刚至阳的路子。“以秘法提前催生鬼王吗,可惜晚了。”七来不及阻止老幺,九只煞鬼就已经吞噬完毕。
“吼”
煞鬼王九头十八臂,煞气如烟,暴虐的气场如阎王亲临。不过催生的煞鬼王身形臃肿,双腿难以支撑肥硕的躯体。
“虫蛊之术,小道尔。”
老祖一眼看出鬼王的跟脚,跃起迎向煞鬼王。断刀凌空劈下瞬间,刀煞组成一道以断刀为核心的刀网,将煞鬼王笼罩在下面。
“你敢.....”老幺怒目,他不敢相信散尽圣则的刀魔竟如此刚猛。
“噗”
鬼煞王被劈成碎块沉入虚空。
老祖杀意渐起,扬刀作势斩向老幺。
“厉害,刀魔名不虚传。”七挡住老祖去路,淡然的看着离面门一寸的利刃,拱手说道:“老幺不懂事,还请雪大人切莫大动肝火。再者,我兄弟二人来此无意寻仇,也绝无与雪大人为敌的念头。”
“哦?”
老祖顿身讥笑道:“这厮出手就是杀招,你却说无意寻仇,怎么你兄弟二人是在唱双簧吗?”
这时老幺态度急转,老脸笑的皱成菊花状浑然不见刚才的悍然杀气。“雪大人,您这是说哪的话,刚刚小人与您闹着玩,就凭小人的微末手段杀您岂不是班门弄斧让人笑话。”说着,老幺收起骨镰像后怕一样的拍着胸脯。
老祖冷笑不语。
“老幺,还不给雪大人赔礼。“七的脸皮再厚也觉得烫的不行了。
“雪大人,您大人有大量别与小人一般见识。”老幺顺势上前躬身作揖赔礼,低头的一瞬间阴寒的目光扫过老祖和七的脖子。
“呵呵”
老祖失声冷笑:“二位,若无其他事情还请打道回府吧。”
“雪大人别着急嘛。我兄弟二人远道而来,您做为东道主请我们喝一杯茶水也不是不可以。”七抬脚便朝村内走去。
“二位请回。”老祖扬刀拦住两人去路。
“刀大人,您故意为难我们呐。”
“不敢,请二位移步别处。”
“如此说来,您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雪某倒要见识一下你的罚酒。”
话不投机半句多,老祖体内压制多年的杀意被彻底释放出来。
同时七与老幺使出杀招。
“血海骨山”
“雷霆之矛”
老幺脚踩白骨山,手持七尺骨镰,身后多一片猩红的血海。七手中羽扇对空猛挥,上方凭空聚出三根丈许长的雷矛。
“刀龙,斩”老祖扬手竖刀,刀锋化作一条黑色妖龙迎向雷矛。
“轰”
一声炸响,刀龙和雷矛同时泯灭。
老幺手中的白骨山化作十丈大小。他一手托山镇向老祖天灵盖,一手挥镰刺向心脏。
“哞”
这时一头青牛闯进战斗圈。
青牛眉心长着六个金星,牛角因充血变大,上下颚长出一对犬牙。同时皮毛脱落生成一层铁青鳞甲,牛尾化成骨质蝎钩,后蹄长出三个尺长的骨刺。
“哞”
牛吼如平地惊雷,让人心悸。
见此,老幺的攻势慢了几分。
他们联手对付刀魔已经够呛,再加上一头六星荒王,别说他两,即便尊主也要怵三分。
“青哥,你咋来了。”老祖摸着牛角眼中尽是宠爱。
“老幺,分头行动。”
七挥扇拦着老祖。
瞬间老祖头顶的雷电化作一个方形囚笼,腿被血海中伸出几根触手缠住。
老幺趁机绕开他镇杀青牛。
“不动如山”老幺暴喝声中白骨山增大三倍。近三十丈的白骨巨山压住青牛。
“吼”
青牛怒怼山基想要冲破束缚。
“孽畜,休要挣扎。”
七困住老祖转身跃上白骨山,高举羽扇怒喊:“雷炎焚世”羽扇挥下雷炎从山顶滚落。
有雷炎的加持,白骨山的威力更大。
“哞”
青牛角出现裂缝,嫣红的血染红白骨山。
老祖几次出刀才砍碎囚笼,暴怒道:“老夫以刀为名,今夜定将你二人诛杀于此。”说罢挥刀割破手心,将血抹在双眼皮上。
这时老幺踩着青牛角威风的站在牛头上说道:“刀魔,你知道当一个人在最得意的时候,让别人踩在脚下蹂躏的感觉吗。不,你不知道。雪岚,黑榜第五魔,你出世便以刀道奇才自居,怎么会明白小杂鱼的心思。你我同为九州魔修,可你是伪君子,杀人总是以替天行道之名。去他娘的天道,老子今让你认清什么叫报应不爽。”
“桀桀,孽畜,只怪你跟错主子了。”
老幺大笑中挥着骨镰砍向青牛的脖颈。
刀落下的一瞬间,青牛眉心的金星碎了。
碎星保命,荒兽最后的手段。
青牛眉心一股沉金血液沿着大动脉一直逆流回心脏,金血流进心室时,硕大的心脏如同强力水泵一息便将全部的血液压向身体各处。
“哞”
这一刻青牛的实力直抵七星兽王。
“碎心保命,迟了。”老幺手中骨镰已挥出,岂有收回之理。
青牛猛甩身子扬蹄踏向老幺,想以命换命。
“噗”
手起刀落,村前多一个硕大的牛头,以及一个胸口贯穿的血人。
“...啊....”
“畜生,你很好,很好。”
“哈哈...哈..”
老祖怒极反笑。
青牛死的那一刻,老祖彻底的变成当年那个持刀的魔王。老祖满头银发无风高扬,浑身紧绕一层如同实质的血色杀气。
远看,漫天杀气好生让人胆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