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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即使王爷为了名声和孝顺收了她,王爷也断然不会给她任何宠爱,这世道,没有宠爱的妾室还比不上一个奴婢过得逍遥自在,这样的名分有什么用,这月奴真是糊涂了。”冬雪可能是想到了自己,现在想想,冬雪也不是很后悔自己的决定,现在的张凌可能是真的喜欢冬雪,但是几个月后呢?几年后呢?如果有一天张凌厌倦了冬雪,冬雪不过是个妾室,纵然有王妃的关怀,但是王妃毕竟是外人,又能怎么护着自己?冬雪叹息,有这么一个人对自己好,喜欢自己,冬雪感到一万分的感激和庆幸,但是终究张凌不是自己的良配啊。

“女子与女子大概也有些不同的。”玉菀喝了一口汤:“有些女子与平常人不同,你要的并不是夫君的疼爱,只想要个名分。那月奴以前是罪臣之女,又卖到了王府中为奴为婢,一开始只是个下等的丫头,只配得上下等下人,说的难听一点,就是配个管事的儿子也算的上是高攀了,现在一跃能够有机会做一品亲王的妾室通房,恐怕一般人连高兴还来不及呢。”

玉菀在这淡定了,慢慢喝汤,外面的夏叶堵在门口,偏偏不让月奴进来,那月奴也是个厚着脸皮的人。偏偏的堵在门口,说什么也不走。月奴现在又有个忠仆的名号,纵使夏叶泼辣,也知道轻重,留着些余地,没有让人将她直接扔出去,只是堵在门口,任凭她如何吵闹也不松口让她进去。

就在二人僵持之下,穆宣下朝回来了,穆宣这一刚进门,就听到院子里吵吵闹闹的,只见年华院的门口,月奴跪在地上哭哭啼啼,夏叶站在门口一脸怒气又为难。

月奴见穆宣回来,立即哭泣道:“王爷,王爷,你要给月奴做主啊,月奴今早就来拜见王妃,王妃说什么也不见奴婢,奴婢是受了老王妃的指派才来伺候的,王妃不见奴婢,奴婢无地自容啊。”

穆宣皱皱眉头:“虽然我母妃确实说过这话,但本王却从来没有答应过,你这会子来哭闹什么?你现在的身份还只是一个奴婢,要想为了自己鸣不平,要想哭闹,你现在还没有这个身份。”

月奴立即一副受了莫大的打击和侮辱的样子:“王爷这么说,奴婢就没脸活在这世界上了,老王妃是亲口将奴婢指给王爷的,现在王爷又不要了奴婢,这让奴婢如何自处啊。”说着,月奴就要往墙上撞去。

穆宣早早起床上朝,本来心情就不好,这会儿被闹,更加恼怒,正要让人不要拦着她,任她闹去。这时候周管家立即让人拦着了月奴,周管家是王府中的老人,穆宣和玉菀很十分尊敬周管家,周管家虽然心中觉得这月奴并不是什么好人,但是这时候为了王妃的名声,周管家不得不劝王爷。

“王爷,可不能让月奴就这么死了,要是就这么死了,底下的人和外面的人指不定会怎么想咱们王府。倒是不单是王爷会让人觉得不善待忠仆,就是王妃也会落下个不孝顺和善妒的恶名。王爷不妨先稳定住这奴婢,以后再想办法处理。”

穆宣叹一声气,拂袖便想走,那边的月奴仍然不依不饶的想去寻思,周管家厉声说道:“月姑娘,你怕是昏了头了吧,如今是什么日子,你也敢在王妃门口胡闹。你扳着手指头查查,还有几日便要过年了,你这时候来拜见王妃怕是有些早了吧。且不说王爷还没有正式收了你,就说咱们王府是一品亲王的府邸,这又是王爷成亲之后办的第一幢事情,你以前是个罪臣之女,又是个下等奴婢,来到王府中没有几个月,规矩还没有学全,就敢来咱们王妃面前拜见?”

月奴停止了闹,只在一旁默默的哭泣:“老王妃救命之恩,月奴无以为报,老王妃只判给了奴婢这么一项任务,无论如何奴婢也要尽心尽力。”

“糊涂!”周管家厉声呵斥,虽然周管家听说了月奴为了自家主子,敢冒风险险些丢了命之后,对月奴的看法改良了不少。但是向来都是一个循规蹈矩的人,月奴这一大早就来王妃院子里哭闹,周管家已经觉得不妥当,这会儿月奴又不依不饶的让主人烦心,周管家顿时对月奴的同情又少了一分。周管家很想轻言细语的劝月奴回去,但是看到她撒泼打滚的样子,还是忍不住:“王妃未曾叫你,你也敢在这里闹,看来是真的没规矩。”

穆宣回头:“既然周管家也觉得她没有规矩,那便将她交给周管家吧,从现在开始,周管家便找个人教她规矩,每日不必来想王妃请安。既然这奴婢说是本王的母妃所托,那么就要更加努力刻苦学习,过年那几日也不必来拜见本王与王妃,等到周管家觉得她学有所成,再也不会做出什么失礼的事情再说以后吧。”

周管家立刻答应了,穆宣说完便进了屋子。

屋子里的玉菀正聚精会神的喝着汤,见穆宣进来,立刻狗腿般的上去帮穆宣宽下朝服,换上一件砖红色团花暗纹的常服。穆宣一边换衣服一边道:“外面的丫头们都已经吵得沸反盈天了,你倒是心情好,跟没事人似的在这喝汤。”穆宣真正想说的是,吃早餐怎么也不等我回来一起吃,你现在先吃了,是不将我这个相公放在眼里吗?

玉菀本来确实想等到穆宣回来一块儿吃饭的,但是玉菀刚才一坐下外面就吵闹起来,吵得玉菀心烦意乱,这种事情,玉菀事万万不能出去解决的。因为不管玉菀与那月奴说什么都是错,举个例子,假如玉菀接受了月奴的请安,那就代表接受了王爷收月奴,那么下人们就会把月奴当做穆宣通房或者妾室来看待,到时候要再想反悔就来不及了;但是假如玉菀训斥了月奴或者不接受月奴的请安,便是不敬婆母,不善待忠仆,善妒不容。反正玉菀怎么做都是错,不如躲在屋子里面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让穆宣来处理。

穆宣今日散朝,皇帝留他说了一会儿话,所以回府晚了一些。玉菀在屋子里左等右等穆宣都不回来,玉菀只好在屋子里听着外面夏叶和月奴的吵闹声音生闷气。生着生着闷气玉菀的注意力就到了桌子上那盅鲜菇鸡脚上,闻着味道确实不错,便小小的乘了一点,小口小口喝起来。

穆宣还以为玉菀没有等自己吃饭,这可冤枉了玉菀,玉菀立刻让冬雪掀开碗盘上遮的盖子,道:“王爷你看,玉菀只是饿的有些发晕了,才只喝了一点汤,其他的菜和包子还没有动呢,就等着王爷回来了。”

“饿的有些发晕?”穆宣精确的捕捉到了玉菀话中的重点:“你是不是傻,都饿得发昏了才吃饭,以后饿了便先吃吧,不用等我也没事的。”穆宣心疼的说。

“没……没有了。”其实玉菀的因为生气,又不能出面做什么,所以才化悲愤为食欲的:“外面的事情就如此拖着可好?”

穆宣尝了一口鸡脚汤,鲜香四溢,咸淡适中:“就那么拖着吧,爷都给周管家说了,让她一直学规矩,学不好不准放出来,过年这几日也不必放出来。她一个奴婢,王府中规矩这么多,就算让她学上个一年半载的外面的人也不会说什么的。”

规矩总有学完的一日,那以后……

穆宣像是看出来玉菀心中的想法,道:“莞菀放心,爷就是想尽各种理由,也不会让她进门的。”

月奴失去了清白,玉菀自然不担心穆宣会对月奴起了什么心思,但是月奴的身份尴尬,一个“拖”字能拖到几时?而且,玉菀的直觉告诉她,这月奴可不是个简单的人,以后还不知道闹出什么乱子呢。

不如……玉菀摇摇头,但是心里却觉得这是正确的。

玉菀放下筷子,十分郑重地对穆宣说:“王爷,总是这么僵持着不是个事情,不如……王爷干脆……纳了她算了。”

穆宣一听玉菀这么说,立刻就炸了毛:“爷早就对你许下过诺言,非到了不得已的情况,是万万不会纳妾的,这才几个月,你就让爷违背诺言了吗?”

玉菀立刻安抚:“月奴失去了清白,玉菀也知道王爷不想要一个没有了清白的女子,但是如果以后王爷被人误会不孝不义,玉菀宁愿现在主动让王爷收了她。”

穆宣呆愣了:“外人爱说什么便让他们说去吧,爷不在乎,我若是收了那奴婢,先不说男子的尊严不允许,就是莞菀你怕也要心碎,索性现在还没有到了不得不纳的地步,先拖着,以后咱们再想办法吧。”

玉菀始终觉得这样拖着以后可能是个祸害,但穆宣都这么说了,玉菀自然要接受的,有夫如此,夫复何求啊。

玉菀还没有感动超过一刻钟,穆宣那边又开始气愤了:“你你你……你竟然让爷纳妾收人,你说,那你的心里是不是没有爷,你快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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