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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会变脸的人啊

玉菀早早的就起床了,也早早的吃过了早餐。

在小院里开始做一些热身的动作,又吩咐春华准备一些消肿止痛的药物。玉柔见她一幅如临大敌的样子便好奇的问:“怎么如此紧张。”

玉菀握紧双手答道:“做好充足准备方能直面山丘。”

玉柔不置可否。

飞燕一脸不解。

过早地到了靶场,学员们都还没有来,飞燕被助教叫走问一些近来的情况。玉菀独自一人在靶场等待,看到有人陆陆续续把弓箭哪了过来,玉菀走近看到最后一个位置上写着:第一十六号江玉莞。便拿起来自己的弓箭,回忆飞燕所教内容:“这是主羽毛,这里是箭尾槽,这个是准心,然后首先要……”

“首先要活动一下筋骨,尤其是胳膊和手。”不知什么时候,穆宣站在了自己的身后,双臂交叉,下巴轻扬,看着玉菀。

今日穆宣穿着一身暗紫色窄袖袍衫,腰间系着深色宽腰带,垂着一只花纹复杂的昆仑白玉,头发高高束起,只用一根发绳固定,仔细看发绳上却绣着金线。

“先生。”玉菀施礼。

穆宣动手开始活动手腕,边活动边说:“射箭是一项主要依靠臂力的项目,如果臂力不够强,就拉不开弓,如果拉不开弓,就更别说射准。”

“女子天生臂力弱,要更加多多联系,才能驾驭弓箭和骏马。”

然后,拿起玉菀的弓,虚拉了一下,示意玉菀靠近一些:“你是初学,书院给你准备了比较轻的弓。”把弓递给玉菀:“拉拉开,我先看看你的程度。”

玉菀接过弓,又拿起一根箭,迅速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昨天飞燕所教内容,微微移动左肩对准靶子,左手竖着拿起弓,右手把把箭搭上去,扣上箭尾槽,瞄准靶子,左手松开三根手指。

然后…….脱靶了。

过了几息,穆宣发出了笑声。

而玉菀,石化了。

好丢人啊,我要不要遁地溜走啊。

看着玉菀的脸上慢慢爬上了粉红色,穆宣从玉菀呆滞的手里拿过来弓,又重新搭上去箭羽:“笨学生,看好了,眼睛、准心、靶心三位一线,出手要快,要干脆,这样——”

嗖——的一声,箭射了出去,“才能正中红心。”

箭一下射到了靶心上,看到的人不禁连连叫好。

穆宣见来的人差不多了,便对着学员开口道:“今日是我第一次与大家切磋,还望各位拿出你的看家本事,射的好的有赏,射的不好的也不要灰心,只要多加练习就一定能射中。但是,如果让我发现有偷奸耍滑,哄弄先生者,统统踢出我的课堂。在我的课堂里,不要笨蛋,也不要自作聪明的人,你们可明白?”

众人齐声道:“学生明白!”

穆宣满意地点点头,让阿路带着男学员,助教带着女学员去做热身。

玉菀边跑步边想:笨蛋,不会指的是自己吧?自己一定要认真训练,绝对不能当穆宣口中的笨蛋,更不能输了赌约啊。

热身完毕之后,穆宣又让所有的人,每人十只箭,测试每个人的水平。

大多数学员出身于像赵飞燕那样的习武世家,而只有少数人想玉菀这样的文人家里出身,所以绝大多数的人成绩很不错。只有玉菀和金钗两个人,还有一个叫做裴亮的男学生成绩不太理想。玉菀甚至在第一只箭的时候又脱了靶,心知决不能如此下去,也看到了飞燕关切的目光,还有穆宣隐隐的注视。

玉菀稳定心神,把射箭的技巧在心里又顺了好几遍,终于在第三支箭的时候,箭嗖——的一声飞了出去,正中红心外面的圆,玉菀大喜过望。飞燕这时候已经射完了所有的箭,看到玉菀成功把箭射出,走过来替玉菀高兴。

“对,玉菀,就是这么做的!除了技巧外,最重要的是信心,你要相信,你这箭一定能中就一定能中靶子的!”

信心?对,如果自己都不相信,哪会射中啊!

学员们大多出身于武将世家,射箭更不在话下,不过是距离靶心多远的差距。

大家陆陆续续的把自己的箭全部射了出去,便过来开始围观还没有完成的学员。

玉菀这时候也顾不得谁在旁边看,沉下一口去拿起桌子上的第四支箭,深吸了一口气,认真地做好每一个步骤,然后——嗖,射中了靶子。

穆宣远远的看着这一切,这小丫头还不算太笨。

接下来玉菀的箭全中了靶子,虽然没有正中红心,但好歹没有脱靶。

最终后,玉菀得了倒数第三,飞燕第四名,金钗最后一名。

宣布完成绩之后,穆宣才走过来,阿路把穆宣特用的弓箭拿了过来:“各位,刚才大家的表现我都看到了。其中,你们中有些人的技术是比较好的,想必是从小联系的成果,也有些人的表现并不是那么完美。希望获得前几名的几位,好好练习,获得后几名的——在大家都散之后再练习半个时辰。要知道,射箭不管是在战场上,还是在猎场上,只要偏离了一点,就不会射中目标。没有射中目标,那么辛苦的练习将一点用处也没有。”

大家嘴上没有说什么,但都在心里嘟囔:射箭哪有百分之百中的?本来射中与不中,运气的成分也很大的啊,百分之百的神射手全大炎也没有几个吧。

穆宣拿着弓走近了聚在一起的学员,厉声说道:“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在想射中靶心与不中全靠运气吗?”

然后从众人身边传过去,从阿路手里接过三把箭,拉满弓搭箭,接着三支箭齐刷刷射中,每一支都正中靶心。

所有的人不禁鼓掌叫好,士气大振,心中对这位世子更是敬佩。而女孩子们则眼睛里闪亮着小星星,更加崇拜穆宣。大家不禁在心里默默下定决心要认真练习。

“梁战!”穆宣突然点出一个名字,只见一个身高八尺,剑眉星目的学员走了过来,梁战是尚书左仆射之孙,从小受家族熏陶,习得一身的好武艺。这次考核是第一名,十靶全中,而且有六支箭正对靶心。

“你的箭法不错,基础打得很好,武力强劲,倘若再放箭的时候再早一吸的时间会更准。”说着,示意梁战把弓箭拿起来,梁战拉满弓,听到一声“放!”之后就立刻松手,果真比自己原来的射的要准。

梁战感激的看看穆宣,向穆宣行礼道:“多谢先生指点,学生实在是受益良多。”

穆宣微笑点头示意梁战起来:“接下来,你们相互找找自己的身上存在的问题,然后加以练习,希望大家都有长足的进步。”

点评完毕,穆宣就离开了靶场,学员们开始在助教的帮助下寻找自己的问题。

玉菀觉得自己完全不用认真寻找问题,她的问题实在太多了,找问题还是适合像梁战这样的高手。不过才经过刚才的点评,玉菀对穆宣有了很大的改观。原来,他并非十足的纨绔子弟,还是有很认真的一面的。只不过,他这样的在两个角色之间变来变去,是去川蜀学了变脸吗

训练结束以后,大家陆陆续续的回去休息,玉菀和裴亮留下来接着练习。

玉菀对裴亮并不陌生,他们在玉慧的婚礼上有一面之缘,据说是于言晖的表弟。没想到优秀又平日里不苟言笑的大姐夫还有这么一个表弟。

“喂,江家妹妹,你饿吗?”裴亮问。

“多谢关心,我不饿。”玉菀微笑道。

“你是不是平日很少射箭啊?”裴亮又问。

“这么明显吗?对了,你倒是看起来挺纯熟的,为何成绩也不理想,莫非,你故意的?”玉菀疑惑。

裴亮搭上弓,射出了一支箭:“也是,也不是,表哥听说你跟我一个书院,我就来看看你。”

其实,于言晖的原意是,最近你表嫂跟我闹别扭了,表哥我要讨好表嫂,你去帮助我夫人的妹妹,能帮助就帮助她。

“你练了这么久,手不疼吗?你等下我去那边给你拿一些药膏过来。”

金钗也在旁边练习地手疼胳膊疼:“帮我也拿一些啊。”

“想要就自己来拿,大小姐。”裴亮边走边说。

玉菀呆呆地看着金钗一路小跑追上去,原来,他俩人认识啊。

“在看什么?”不知道什么时候,穆宣走了过来,还拿着一瓶治疗外伤的药,眼睛里有些….心疼?翻开玉菀的右手手指,玉菀立刻像触电似的逃开了。

穆宣沉默不语,将那瓶药放在了玉菀身前放弓的架子上,又掏出另外一瓶:“用不用随你。”

说完就走了。

玉菀看到他越走越远的背影,还真的会变脸。

不说还好,一说玉菀感觉自己的手指很痛,胳膊更是酸痛无比,几乎有些抬不起来了。

这时候,金钗拿着药回来了,玉菀赶紧把穆宣送来的药藏到了手中,金钗对玉菀说:“玉菀,时间差不多了,咱们回去上药吧,我肚子也有些饿了,咱们一起去吃饭吧。”

玉菀轻轻点头:“走吧。”

金钗望向裴亮:“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

裴亮道:“我的荣幸。”

由于有裴亮在场,三人来到了书院花厅,春华和金钗的丫头带着各自的饭菜,厅内的人不算很多。一般有条件的少爷小姐们都会在住的小院里有小厨房,花厅一般是住宿地方没有小厨房的学子来的地方。不过也有特殊情况:花厅也会张贴出学生们最近的一些佳作,有些才情高的学生会来大厅交流。

“金钗,这个裴亮不会就是你常常提起的那个跟你一起长大的,从小一块捉弄人玩的青梅竹马吧?”玉菀对着金钗悄悄地说。

金钗的眼神难得的很温柔,说道:“是啊,一直没有机会跟你们介绍,裴亮是我的嫂子家的兄长,嫂子和兄长是从小定了亲的,小时候兄长常常带我出去找嫂子玩,我和裴亮从那时候就认识了。而且……..而且,我母亲说等过一段时间,就要给我们俩定亲了。”

什么?定亲?不过说的也是,金钗今年十四岁了,大炎的习俗在十五六岁的时候定亲,大概一到两年以后就会成亲。

又想到自己也是十四岁,明年也到了定亲的年龄,但别说定亲了,就连父亲母亲也觉得自己还是个小孩子呢。再说了,玉菀上面还有一个玉柔,虽然是同一年生的但毕竟是姐姐,但总要等玉柔解决了终身大事才轮到自己的啊。

玉菀不禁有些庆幸,自己还不想这么早就嫁人,便嬉皮笑脸的恭喜金钗。

“裴兄,来,我带了你喜欢吃的酒酿圆子。”金钗难得的小女儿姿态让玉菀惊掉了下巴,以前玉菀也不是不知道金钗有自己喜欢的人,但也没有细问,觉得金钗想说的时候自然会告诉自己。现在才知道金钗那些神秘失踪的饭点,原来都是跟裴亮一起过的啊。

不,仔细想想,裴亮特意留下来,看似是完成大姐夫的嘱托,其实是因为金钗吧?啊,亏自己还以为是大姐夫特别关照,原来自己是顺便被关照啊。

之后的这顿饭,玉菀简直变成了隐身的人。

吃完之后回房间去休息,玉菀仰面躺在床上,觉得缓了一会之后手臂越来越疼了。

“一定是因为午饭消化不良,以后再也不跟他俩一起用餐了。”玉菀心想。

翻身察觉到了有什么东西,从腰边掏出来穆宣送的药膏:什么叫爱用不用?本小姐还就不用了。

手臂上又传来呲呲的疼,算了,穆宣是亲王府世子,药肯定比裴亮的管用,不用白不用,也不能一直让手臂疼着。

想到这里,玉菀坐起来,让春华把药细细的洒上,又让春华按摩了以后就又躺下了。

晚上穆宣凝视着手上的书,阿路忍不住提醒道:“世子,您这页已经看了两炷香的时间了,要不要今天您早点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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