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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玉菀仔细端详着陶人,抚摸着陶人身上飞决的衣衫:“这个是还小的时候,二姐姐送给我的,当时父亲带着大姐姐、二姐姐和我,几个人去镇上玩,那时候父亲还只是个六品的主簿,到这我们几个出去玩,遇到了一个卖陶人的。我们几个对摊主的陶人都很好奇。大姐姐买了一个仙女似的陶人,我和二姐姐都看上了这个,谁也不肯让步,最后还是父亲让二姐姐让给我的。其实,这个是二姐姐先看上的,我那时候还小不懂事,又哭又闹。”

二姐姐玉柔虽然名叫“柔”,却一点都不柔弱,玉菀反而觉得她很坚韧。

说到这里玉菀突然想起来陈恪豪来,听说这次暴乱之后,皇上论功行赏,陈恪豪也榜上有名。

玉菀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口:“王爷,听说现在陈恪豪在王爷手下当差,您对这个人……有什么印象吗?”

穆宣对陈恪豪此人颇为赏识,他洞察力、执行力都很强,这次的唐甸博母亲的事情,也是陈恪豪抽丝剥茧,去山西各处暗访,将当年所有的老人都挖了出来。查到了陈恪豪的母亲是先皇走后没有多久就去世了,穆宣才会察觉到唐甸博此人。但是,底下的人,包括张凌都说陈恪豪的私人作风不太正派,跟温风好像尝尝腻在一起,关系不清不楚的。穆宣对朋友和手下的人向来都不过问私事,虽然听到了关于陈恪豪和温风的传言,但也只是一笑而过。

“陈恪豪?心思缜密,侦查能力强,将来应该是个不错的侦查者。怎么了吗?”穆宣答道。

谁要问这些!玉菀道:“我不是想问这些,我是想问问他和温风……?”

“陈恪豪与温风的事情,本王也略有耳闻,但这是他们二人的私事,本王向来不过问。”穆宣瞧着玉菀神经叨叨,一脸神秘。

玉菀压低声音将二姐姐玉柔和陈恪豪相亲的事情给穆宣说了,还连叹几口气:“哎,还以为二姐姐终于找到了自己的良人,却没有想到竟然是这样。也罢,也罢,事到如今,也只好祝福陈恪豪和温风了。那温风还在书院的事情,也曾经了书院很大一部分少女心中崇拜的对象,家世好,相貌好,文武双全,更重要的是整日一副冰山表情。还有那陈恪豪,虽然家室稍微差些,但长相也不错,人也挺活泼,跟书院上上下下的关系都很好。多少人都盼着能嫁给他们其中一人,没想到啊没想到,他们竟然看上了彼此,内部消化了。可惜实在可惜!”

玉菀又是摇头,又是叹气,又是可惜的,转身坐到矮榻上,又躺下去,滚了两圈,又坐起来:“我的二姐姐啊,你不要灰心,不要失望,这个不行,还有下个。王爷,你还认不认识什么年岁和家室都还不错,跟我家二姐姐相配的公子,快开跟我说说,我打算回去以后办一个赏梅会,给我二姐姐好好相看相看。”

穆宣双手夹住玉菀激动的脸:“你这样做,怕是有些太过刻意吧。”

玉菀将他的手从自己的脸上挪开:“嗯……那就这样,王爷呢就将自己认识的,不错的公子们带过来。玉菀呢,就将二姐姐和不错的小姐们照过来,咱们就来一个大相亲。咱们就找些年轻人,这样大家都自在些,对!就这样。”

玉菀兴致勃勃的冲到案几前研磨,摊开一张纸,嗖嗖嗖几笔将自己的想法和目前能想到的名单列了下来。

穆宣见她龙飞凤舞,笔走龙蛇,有些好奇:“这字?不像是你写的啊?”说好的乖乖可爱小宝宝呢?

玉菀还在奋笔疾书:“怎么不是我写的,我从小练字的时候,就喜欢连这些草书。我最喜欢的诗人是李白,最喜欢的思想是庄子的,只可惜我酒量很差,喝多了还会胡言乱语,自小想学练剑,父亲却不同意,坚决不给我找个师傅。要不然啊,我还真的想跟随青莲剑仙的脚步,一剑一人一马一壶酒,出去闯荡江湖呢!”

玉菀停顿了一下,突然好奇的看着穆宣:“对了王爷,玉菀听说前几年,您带着阿路仗剑走天涯去了,中间是不是遇到了很多事情,有时间可不可以跟玉菀说说?”

穆宣见她开心,心里也十分高兴:“好啊,不过,现在天色已经晚了,咱们今日先休息,从明天起,爷要有时间,就将爷前几年碰到的奇人奇事一件件说给你听。”说着,拉着玉菀往床边走去。

……

第二日,玉菀虽然还是十分困倦,但毕竟是在自己娘家,父亲和母亲的规矩又是极为严格,比不得自己一个人在王府逍遥自在。虽然昨晚穆宣说了要早点休息,但还是折腾到半夜才睡着。

玉菀看着穆宣神定气闲的跟江恒说话,自己却困得连眼睛也睁不开了,心中更是愤恨。都怪穆宣,说什么在玉菀从小生活的地方做那些事情更有感觉,拉着玉菀不让玉菀睡觉,导致玉菀现在困的不行。不过,明明晚上是穆宣出力,为什么他一点事情也没有?

江夫人看到玉菀的样子,猜也猜出来玉菀和穆宣昨晚做了什么。江夫人很是欣慰,小两口的感情这么好,也不愁自己抱不上外孙,如此一来,她也就放心了。

用完早膳,玉菀又千叮咛万嘱咐了玉柔这几日听着自己的消息,还有就是吃好睡好,保持好自己的精神状态,等着自己赏梅会的邀请。又逗了几下和哥儿,跟江家的人告别,踏上了回王府的马车。

上了马车之后的穆宣开始秋后算账:“莞菀,你说你啊,说好是回江府看看情况,爷以为你当日就能回来,谁知道你住了四五日还乐不思蜀。如果不是爷主动去接你,你是不想回来了吗?”

玉菀看得出来是穆宣在逗自己,立刻摇着穆宣的手臂撒娇:“王爷,玉菀不是很久都没有见到自己的父亲母亲还有二姐姐了吗?还有那和哥儿,白白胖胖,软软糯糯,多可爱,您不是也挺喜欢的吗?所以啊,玉菀就没有忍住,就多住了几日。您也知道的,这天气这么冷,让人一点都不想动,但是一旦出门了就不想再回去了啊。王爷,您也不想玉菀一日之内接受这寒风的二次鞭挞吧。”

穆宣见她已经恢复了初见时候的古灵精怪,不见了刚成亲的时候那副唯唯诺诺,强装作镇定的样子。这才对嘛!自己想娶的就是这样活泼又可爱的玉菀,并不是刚成亲的时候稳重老成的玉菀。

“十分叫做寒风的二次鞭挞,爷每日卯时就上朝了,也没见寒风将爷鞭挞成什么样子。穆王府离皇宫还算近,先不说那些住在京郊的官员,就是岳父大人,每日也要四更天就要起床准备上朝了。而你呢?每日睡到日上三竿,冬日冷也就罢了,到了明年暖和了,可要早些起床,不为勤奋刻苦,就为锻炼身体,可不要辜负了这大好时光。”穆宣手指点了下玉菀的头。

什么?早起?玉菀苦着一张小脸,以前在书院里或者跟着宫里的嬷嬷学规矩的时候,玉菀也是每天卯时就报到,当时也觉得没有什么辛苦的,但是自从成亲以后,除了刚刚执掌家务的那段时间,玉菀要立威立规矩的时候,还有就是每个人定期抽查下面的人当差的情况会早起了,其余时候玉菀每日都睡到自然醒。想来,是因为在王府中没有人管,自己的日子过的太过滋润,堕落了?

不过,玉菀打算接着堕落下去:“我的王爷啊,人人都说晚起毁一上午,但是要我说啊,是早起毁一天才是。您看啊,我平日里辰时起床,虽然跟其他人想比,我是少活动了一个时辰,但是呢,我中午睡的少,这样一盘算,我也并没有浪费时间啊。再说了,要是我真的卯时就醒,我就会早上迷迷糊糊,下午昏昏欲睡,才真的是浪费了好大时间呢!”

穆宣听她狡辩,不打算在这个问题上跟着辩论下去了,看玉菀确实还有些困的样子,将她的头摁倒自己的怀里:“那就先睡一会儿吧,等到了王府,我再来叫醒你。”

玉菀十分高兴,在穆宣的怀里拱了几下,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片刻便睡着了。

穆宣见她酣睡的样子,长长的睫毛卷翘,两颊因为马车里的炭火而发出了两抹红晕,小嘴嘟着,脸上仿佛比刚成亲的时候肉多了一些。穆宣忍不住捏捏她的脸蛋,刚捏了两下嫩滑的脸颊,就被玉菀的手一把打掉,玉菀轻轻皱着眉头,嘴里还嘟嘟囔囔的:“王爷别闹,我快睡着了。”

穆宣将她蹙起柳叶般的细眉抚平,抱着她靠在马车上,也觉得有些困,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二人一直睡到穆王府的门口,感觉到马车一停下,穆宣便醒了。怀里的人还在呼呼大睡,穆宣轻轻摇着将她唤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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