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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第一顿饭

村长屋内,谭萧正在往土灶里加柴,很显然,他没干过这样的事,他看着村长随手往灶眼里丢,里面火烧得十分旺盛。而他一动手,则丢在了灶眼口,火势顺着蔓延了出来,一股热浪逼近,谭萧想把眼口的柴弄进去,用手又太烫,于是他拿起几根柴堆里的干树枝,把正在眼口燃烧的柴火往里推,可是刚一接触,他手机的树枝又燃烧起来,他急忙把手里的扔了进去,可是又没扔进去,卡在了眼口……

“我去!我还不信了!”谭萧感觉自己连这点火都烧不好,竟有些干劲了,然后就是一番手忙脚乱……

吴老爷子从新淘米,煮上了四个人的饭。然后从灶台上面炕着的一排肉里取下一块,直接用刀砍下三分之一,又把剩下的一部分从新挂了上去。

他拿着那块黑黢黢的肉走到谭萧旁边,谭萧很识趣的起身让开。

吴老爷子从柴堆里拿出一把火钳,夹着那块肉,然后直接伸进灶眼,然后“噼里啪啦”的响声响起,并且越来越激烈,并伴着浓浓的肉香飘出……

此时,已经割好了菜的江生二人正在屋外的水缸旁边洗菜,由于夜晚降临,这个村有没有通电,屋内用的蜡烛照明,屋外有风用不了蜡烛,所以二人开着手机照明灯。

江生从小和他爷爷相依为命,过着艰苦的生活,所以洗菜做饭这种事对于他而言那叫一个得心应手。

“哟~江生,没看出来,你洗菜还挺厉害嘛!”尹缈淼看着江生井然有序,十分熟路的剥菜叶,洗菜叶,并顺手丢到一旁的盆里,整整齐齐。再看看自己这边,剥一片菜叶硬是把一整株菜给弄得支离破碎,忍不住夸了他一句。

“没办法,我是穷苦人家的孩子,这些都是基本的生存技能。”江生一边仔细的洗菜,一边回道。

“那你的家人现在在哪里?”尹缈淼小心的搞着破坏,不经意的问道,然后突然意识到自己问多了,有些局促不安。

“爷爷在我小时候就离开了。”江生倒是十分平静。

这时,吴老爷子拿着一块散发着浓浓肉香的熏肉来到水缸边,三下五除二把肉块上烧焦的部分用菜刀刮掉了,接着用水冲洗了干净,原本焦黑的肉块洗得焦黄里嫩,诱惑得一旁的黑狗子不要不要的,猛烈的摇晃着尾巴,嘴里不停的哼叫。

二人把菜都洗好了,装在盆里,进了屋,然后就是一番叮叮当当……

“啊!终于开饭了!我快要饿死了!”尹缈淼看着满桌的菜肴,浓郁的香味扑鼻,让她不停的咽口水。

江生端着两碗米饭上来,一碗递给了尹缈淼,二人就坐在桌子旁边等待,当然还有那只黑毛大狗,在厨房和饭桌间来回跑动,是不是叫唤一声。

等吴老爷子上桌,还拿出一瓶白酒。

“你们喝不喝?”吴老爷子一边给自己倒上,一边问。

“我们不喝,我们吃饭。”尹缈淼看着菜饭,又咽了一口口水。

“自古圣贤皆寂寞,唯有饮者留其名。”吴老爷子小小的啄了一口酒,惬意的感叹。

“好诗!好诗……”谭萧一边疯狂的往嘴里喂饭,一边没心没肺的夸赞老爷子。

而一旁的尹缈淼则更疯狂,就像饿了几天似的,完全不顾淑女形象,狼吞虎咽,惹得桌下的黑狗子不停的吐着舌头,不断哼哼。

“村长,你做的菜太好吃了,是我这辈子吃的最好吃的菜。”疯狂的消灭一碗米饭后的尹缈淼才稍微慢了下来。

“乡村野菜,粗茶淡饭,充饥罢了。”吴老爷子到是一副淡然,不喜不悲。

“这可是农家菜,无公害,绝对绿色,健康,无污染。一般人还吃不到。”谭萧在一边补充道。

“确实啊,一般还吃不到,村长,您这个肉是什么肉啊?好好吃啊。”尹缈淼又忍不住赞叹的问道。

“你们吃的是炕了一年的野猪肉,我那上面还有牛肉,马肉,狗肉,鹿肉……”吴老爷子此时满面红光,娓娓道来,如数家珍。

就这样,四人一边吃饭,一边聊天,照着蜡烛,烛光摇晃,人影婆娑,倒也有一番独特的氛围。

期间,尹缈淼偷偷喂了那黑狗子几块肉,完全俘虏了它,不停的摇尾巴,看着尹缈淼充满了期待。

酒足饭饱,三个年轻人很快收拾完了桌上家什,而吴老爷子悠闲的坐在门口,抽着旱烟。尹缈淼则坐在椅子上斗狗,江生和谭萧则负责洗碗涮灶。

当一切都做完后,江生走到门口,点了一支烟。

“村长,你们是本地人吗?”

“不是,是几十年前迁过来的,那时候我和你差不多大。”说到这里,吴老爷子眼放金光,长长地吐了一口烟,似乎回忆起了年轻时候的挥斥方遒。

江生没有打扰。

“本来村子现在人也不少的……”吴老爷子突然止住了,犹豫起来……

“可是年轻一代终归是耐不住,都往城市里跑了,买房买车,娶妻生娃,估计都忘了这个出生的地方~如今,这村里就剩几个老不死的了。”

过了一会儿,吴老爷子接着说到,有些落寞,也有些无奈。

“他们就不回来看望您们?”

“那也不是,偶尔买点东西,回来看看,毕竟都有工作,忙嘛,有些小辈要把我们接到城里面去住,有几个老不死的也去住过一段时间,可是最后都搬了回来,说城里不习惯,晚上又吵又闹,白天又没个地方去,养个鸡鸭还被收走了。城里拘束太多了,哪比得上这里,多自由,空气也好,春听翠啼夏闻风,秋有蝉鸣冬赏雪,岂不快哉!”吴老爷子看着黑黑的夜空,飘上的烟缓缓散去,回归自然。

“这个年轻人有年轻人的想法,他们有他们自己的追求嘛,您们长辈应该尽可能的尊重他们,必要的时候,还可以支持他们。”江生感觉到了这个村的落寞,但这也是时代发展的结果。

“还能怎么办,我们老了,要是还年轻的话,也会做出和他们一样的选择,谁也不想一直呆在这里,这叫不思进取。”吴老爷子倒是开明得很。

“对了,村长,这个村有没有空房子?”江生终于问出了他最关心的问题。

“空房子?有啊,后面那几栋都没人住,自从家里老人去世后,就都搬走了,好多年没有回来过了,据说去了东部沿海。”吴老爷子有些诧异,然后说道。

“那个,村长,您看能不能商量一下把那栋房子卖给我,价格您们定。”江生很是直接。

“你们不是来玩几天,是要住下来?”吴老爷子转过头,看着江生。

“是的,我们很喜欢这个地方,想长期住下。”江生肯定不会说出真实原因。

吴老爷子静静地看着江生,若有所思,过了一会儿,他才转过头去,抽了一口烟。

“既然你们喜欢就挑一栋,反正没人住,就不用谈什么买不买的。”

“这,不太好吧,岂不是我们太贪便宜了,多少意思一下吧。”江生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你们不是第一批想住下的人,以前也有人这样,不过后来还是搬走了,受不了这里,一天两天还好,久了就不行,没电没网,没几个人受得了的。”吴老爷子说道。

“这个村长不用担心,如果我们要走的话,是不会找您们退钱的。”江生以为他们担心这个问题。

“年轻人,你想多了,我们一群将死之人,要那点钱干什么,你们喜欢就住下,不习惯,就走人,我们还是过我们的日子,没什么影响,只要你们别一把火烧了村子就行。”吴老爷子一锤定音,江生也没在说什么。

“好,那我们明天就去选房子。”

“好,我明天带你们认识一下村里的人,你们熟悉一下。”

“多谢村长。”

“以后不要叫我村长了,叫我吴叔就行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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