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崖江的九月与别处不同,秋风虽萧瑟,绿意仍荣荣。江风攀岸而上,涌向这个依江而建的小城市,掠走了几丝腻俗,留得几滴清露,犹如一尊化缘佛陀尽斋后留下的灵珠,度化浮生。
此时江生正坐在一家名叫「彼岸斋」的饭馆包厢里,江生经常到此吃饭,和老板娘混得还算熟,此时还没到吃饭高峰期,客人不多,老板娘闲来无事,慢慢踱向江生,准备和他念叨几句。
老板娘,芳名殷玉丹,平常大家都称她丹娘,江生、覃骁则称她丹姐。年方三十,丈夫几年前因车祸离开了她,留下这间餐馆,虽然不大,但生意还算不错,小日子过得还可以。
丹娘见江生静坐在那,若有所思,便打趣到,“哟,江小娃,在思考人生呢!”
江生一惊,终于反应过来,还以为丹娘问他需要什么,便敷衍道:“没事,没事,丹姐你去忙吧!”
“啊?好吧”丹娘摇了摇头,嘟哝几句,珊珊而去。
江生本来是想在医院吃的,但一想自己的遭遇,便不敢留在那里,生怕医生检查出他身体“有问题”,在自己没有搞清楚之前,他不会让任何人知道,所以,他急着离开了医院。一想到那诡异的遭遇,江生就头疼。他不由得一根筷子把玩起来。
“管他呢,生死有命,日子照样过。”想到这里,也算看的开,一兴起,拿着筷子就往桌面插去,“咔!”
江生愣住了,那筷子的一半已没入餐桌,这可是木筷啊,这木桌,起码也有十厘米厚吧,可是我竟然徒手插进去了!江生吧自己给吓了一跳。
突然,江生偏头一看,覃骁从门口走了过来,“噢,这可不能让他看见,那还得了。”江生转瞬抽出筷子,立马用茶杯盖上那“伤口”,坐下来假意品茶。
门开了,覃骁走进来就唠叨个不停,江生呈木雕状,手握茶杯。蓦的江生心里一震,刚才我可在包间内,怎看见覃骁了呢,难道是。江生再次向外看,眉头微皱,双眉一凝,包厢外的人或物尽收眼里。
果然如此,向来淡定的江生也淡定不起来了,狂叹到:“哈哈哈哈!有此神技,好日子在向我招手啊!”
覃骁猛的站起来,退了几步,感觉耳朵嗡嗡作响,回过神来,大骂:“你妹来了!吓死老子了!”
江生轻问:“怎么吓到你了?”
“你说呢。”覃骁不好气的说。
“哈哈哈哈!我也是无心的,不过……哈哈哈哈!”
覃骁的嘴快歪到耳朵下面了,心语:“肯定是疯了,肯定是疯了。”
江生确实快激动疯了,自己恍惚间力超常人,双眼透视,而且感觉身体有用不完的力量,只要是个正常人,都会先“疯”一下。当然,这些都不能让其他人知道,所以接下来吃饭时,覃骁问了那天的事,江生也很正经的敷衍了过去,滴水不漏,连江生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自己啥时也变的怎么机灵了,连撒谎都这么专业,毫无破绽,不会是智商也提高了?那岂不是从此自己也正式踏入高智商阶层,哈哈,前途一片光明啊!
那餐饭,江生吃得很尽兴,而且,吃得很多,非常多,额,有一个词叫,来者不拒,正确,形容得十分恰当。可这种现象吓坏了旁边的覃骁小朋友了,似乎从开始他就张着大嘴,一直惊讶到江生吃完,满足地喝了一杯水,满意地搽了搽嘴,还大言不惭的丢下一句,“谢谢款待”。
心碎,覃骁在震惊中满是鄙夷:我容易嘛,大老远跑来看你吃饭,还帮你结账,我这是怎么啦…
接下来的一一个月,江生基本上对自己的能力有所了解,身体更结实了,各方面体能都有着质的飞跃,他能感觉到如果参加奥运会,肯定能破很多记录。同时也发现透视只能维持10秒,而且用完后有短暂的头晕目眩,所以不敢经常用。等理解得差不多了,覃骁也被欺负得不能再欺负了,开始时,他还反抗,后来,后来嘛,习惯了,不能反抗,就流泪接受吧!
然而,生活日日如斯,江生却忘了那妖物的交代。
阴阳相克,福祸相依。
邻江夜总会的高级包厢里,沙发上坐着一一个中年人,国字脸,高鼻梁,两道剑眉内势外放,一股上位者的气势凌凌生威。而旁边站着一个年长者,对那中年人好生恭敬。
“核实了?”中年人仍闭着眼,轻轻问到。
那长者可不敢怠慢,恭敬的回道:“是的,少主,确实是老爷的私生子,只不过老爷子好像对这个私生子格外上心,周围耳目众多,而且有高手保护,切不可轻举妄动,得从长计议。”
“想到办法了?”中年人直接发问。
“回少主,我们准备...”长者俯身,对那中年人轻轻耳语。
“嗯,可以,你去处理,做干净点,最近老爷子好像察觉到什么,我们可不能在这时候出问题。”中年人听完便语。然后扬手轻挥。
“是。”长者躬身退出了房间。
房间里,中年人缓缓睁开眼,残忍与冷漠交织,
“哼,挡我者,死!”
覃骁坐在草坪上正拿着他那二手肾6看着不黄不暴力的岛国片,看得面红耳赤,时不时瞟一眼周围,而江生则躺在草坪上晒着太阳,好不惬意。貌似睡着了,其实他正借助阳光之力炼化血液。最近,江生觉得自己的力量越来越强了,好像身体都快撑爆了,然而痛苦并快乐着。
“不好了,杀人了!”突然一个女人的喊叫惊到众人。
2号楼冲下一个女人,看到覃骁和江生,便迎面跑来,快到他俩跟前,那女人直径摔倒了,覃骁立马几步冲到那人身边,一把将她扶起来,
“小姐,不着急,到底什么情况?”覃骁问到。
“二楼杀人了,二楼杀人了,好可怕!”说完,那女人惊慌地挣开覃骁,向小区门口跑去。
覃骁和江生相视无语,立马向二楼跑去。
二楼左边一户的门半掩着,一股血腥味从门内溢出,江生马上用透视眼看去:房间的沙发上仰躺着一个人,三十岁左右,右胸插着一把女式***,血红的血正不要钱般的向外流。而那人睁着眼睛,目光中尽是不可思议,起伏愈渐剧烈的胸脯预示着生命即将到站。
“还没死。”
江生毫不犹豫的推开门进去,突然感觉有几双眼睛盯着自己,这是从那次紫光事件后,江生忽然对周围环境愈发敏感,特别是对危险尤其敏感,此时就是这种感觉,只是他很疑惑刚刚透视眼怎么没有看见其他人。江生蓦止,再次用透视眼向周围扫去。
而覃骁可没这本事,直接到了伤者身边,立马用手握住刀柄,欲把刀拔出来,突然那伤者剧烈挣扎,嘴呜呜的说不出话,可能是不想覃骁拔刀吧。“哈哈哈哈!来的人倒是挺快,小妞任务完成的不错。“突然,一个房间门打开,走出来四个人,一个光头中年人,两个长发遮面,感觉阴森森的,还有一个二十几岁的青年,刚才那话就是他说的。
“闭嘴,迅速完成任务,切记拖泥带水!”那光头发出低沉却雄厚的声音。
“王叔息怒,两个小保安,我动动指头就能秒杀。”
那青年话完,便直径走向江生,右手缓缓扬起,江生隐隐感觉周边空气压强隐隐有些增强,慢慢感觉那青年的手有一股吸力,愈来愈大,自己身体似乎不受控制,马上会飞到他手里去。
江生立马在体内凝起一股力量,定住了身体。那青年“嗯”了一声,猛的有加大了吸力。江生正欲加力,却停了,反而收了大部分力,因此,江生直接朝着那青年飞去。就在离青年一米左右的时候,甚至那青年脸上已经露出了一丝冷笑,尽显杀人的快感。
然而,就在江生马上将被那青年人抓住之时,江生右手捏拳,这一拳可是把他三分之一的力量聚到了右手。下一刻,江生的拳头直接砸在了青年的手心,“啪”的一声大响,青年直接向后倒飞去,满眼不可思议,简直无法理解,不应该是这样啊,我天堂王家第三代奇才,怎么就被一个普通保安一拳打伤。
青年还在纠结时,江生已闪到他身边,右拳扬起,欲一击必杀,“敌弱则殆尽”,那妖物说的,而且他明显感受到了那青年人满不在乎的浓浓杀意,此时不杀更待何时!江生的拳头就要轰到那青年的头时,
“竖子,尔敢!”一声怒斥,恍如晴天霹雳。
江生猛的一震晕眩,拳头上的力量被瞬间散去,整个人感觉瞬间虚脱,完全成了待宰羔羊。同时,一股巨大的威压直接倾向江生,江生能感觉到那迎面而来的磅礴压力,感觉到自己每一寸肌肤都在颤抖,自己完全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已然被禁锢。面对这无法抵抗的力量,江生的内心很是平静,毕竟之前的经历让他对这种奇异之事并不太过惊讶,但是他的内心也并非毫无波澜,之前展现出非凡力量的是一只未知生物,可是眼前站着的是活生生的人啊!无奈,他只能闭上眼睛,他相信自己的力量,和眼前的力量比,那就是蚍蜉撼树,螳臂挡车,没有一丝反抗的机会,只能听天由命了。
“王长老,欺负小辈算何本事,有失体态啊!”突然间,一声叹息伴着一阵轻风袭过,江生感觉身上的威压一丝不存,便站了起来,正准备寻到出声之人并表示谢意,却被突然止住了。
“马上带上你那兄弟逃命去吧,不要相信任何人。”依旧是刚刚那个人的话音。
江生和昏过去了的覃骁被一股强大的力量送出了门。覃骁早就晕了过去,江生只能把他扛在肩上,朝楼下跑去。江生运转全身力量,一股脑的扛着覃骁朝江边飞奔而去,完全不顾自己的速度超出常理,引得一路上的行人目瞪口呆,匪夷所思。
没有多久他俩就到了一一个渡口。正准备找船时,一个人突然出现在江生面前,长发遮面,不用思考就知道他是谁。
“你....”江生突然说不出话来。
“你已经得罪了一个让你仰望的家族,你已经陷入了一个阴谋,是一颗不幸的棋子,逃命是你们唯一的活路,而且要隐姓埋名,绝对不能向任何人提起。你向西而去,那里他们的势力还不是狠大,就看你能不能保住自己的命了,记住我说的话。不要想知道太多,如果你还活着,我们会有再见面的一天。”说完,那人便瞬间消失。
江生静静地站着,渡口上依旧人来人往,并没有因为刚刚有人凭空出现而乱,好似没有人看见刚刚那一幕,事实上也是如此。此时,江生却出奇的平静,深深地看着来时的方向。猛的,江生清醒过来,毫不犹豫的弄醒覃骁,登上船,向西而去,踏上了逃命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