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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

叶永蓁

有人说:“浮生若梦!”

自然,能说出这句话的人,那对于世味,他总已深深地尝到了吧?

所以,不必说,我现在也在做梦。但其难处,在于自己不知道这梦究竟要多少时候才能做了;而且,过去曾做了的,占了这梦的多少时候;而后来的,却还要多少时候?

近来有时候屡和几个同自己的年纪不相上下的朋友谈着,仿佛彼此都有几分觉得不想将这梦再继续做了下去。而在这之中的我,更加有此意味。

好几次自己曾仔细自问着:“目前自己是否感到正在做梦呢?而这梦,于自己的生,是否有什么兴趣?也是否有兴趣地在做?做了之后,也是否有益于人世?”

自己是实在解答不出来了。

不但解答不出来啊,还往往感觉着:这世界之所以存在,其实是梦与梦在继续着而已。——前人的梦做好了的,或没有做好了而被人逼着算为做好了的,加于后人的梦境中让后人接了下来做;而后人呢:又以这同一的传授的方法,加诸更以后的人来做。这样的互相递送下来,于是就成为人类繁荣的史迹,一直到那不可知悉的时期,永久将这许多支离破碎的梦蝉联下去,蝉联下去,成为一个大梦。而这大梦以后怎样结束,谁也又是解答不出来的,无论你,我,是不是?

这么在想着,心境的难受,也是必然的。

自己虽还没有家室之累,但于有几个朋友,看着他们的身体固仍强健,而他们的精神却已呈现出一种佝偻了的样子,便不觉间也有若干怜惜他们的情意,由自己的言语中或举动中流露出来。因此,一回想到自己,就起了一种“何苦来呢”的心,自己知道,于“做人”这一门事业呢,也有些动摇起来了,好像有几分“吃不下去”的神情,倒不如“路湿早脱鞋”罢,干脆点早些日子将这梦完成了,免得弄出不大好看的花样,使后人于他们自己的生命,也少了一点打悔的心;且使他们于自己的梦,也可留下一点更多的幻想,以这种幻想的花开遍于他们所要去的路径上,这也未始不是给他们的一种鼓励的帮助!

可是这么在想时,自己又难于甘心。

前人都能够把他们的梦做了完成,后人也将,而且一定的,把他们的梦做了完成;难道只有我就不能,或踌躇着,把自己的梦做完成了吗?

生命自己有几分倔强起来了!

那么怎么办呢?——这成为我自己当前的问题。

屡屡想着,到底怎么办好?

又觉得什么也不好,什么也不好办。

整天拖着这一具灵魂与躯壳已经隔离了的身体在徘徊着,宛如自己像大海里漂浮着的浮萍似的,得不到一个能寄托自己的处所。茫然四顾,四处又都是幻灭的憧憬。空虚,空虚得自己将成为天地间一个孤立的人。而甚至于连这孤立的存在,也都怀疑着,——在我的心里。

勉强地将手伸向四周摸索一下,摸索不到一丝丝充实的东西。将足趾在地面上着实地踏了一下,地也都浮动,天地在我的意识间在旋转,这旋转将无已时。

和朋友谈着许多作为消遣时光的话,但谈了之后,依然是和未曾谈了的时候一样的。自己不会感觉出这其间的分别,不曾辨别出人世间所谓亲疏的滋味,不曾体会出时间之消逝,于我自己的生命,含有怎样重大和深奥的意义。

“呵呀!这人生啊!这人生啊!”

只能梦寐中有时这样在叫着。说不出这人生之中于我,究竟是痛苦的,抑是甜蜜的?

白昼与夜的继续,难得使我认识出来;生与死,尤其是毋庸说了。

在白昼里摸索着,在黑夜里也是摸索着。

等待生命再得倔强起来,只好。然而生命的倔强,也不过犹如弹簧那么地偶然弹了一下子的。继续使它倔强起来。须继续给它一种生命的力。

什么才是生命的力呢?

我苦恼着了!

的确像看见苦恼从我脚背爬了上来。它扳住我的裤管,扳住我的衣襟,慢慢地爬到我的膝盖上面。它就安然地坐在我膝盖上,睁着狞恶的面目在看我,怪模怪样地。而且,而且,还以侮辱我的姿态,向我尽在笑。

算为自己的退让,我将视线避了去。

它却在扳住我的头。

我闭下自己的眼睛。

它把我的眼睛动着,一面还用它的头顶在我的怀里。

一切都无可挽救了,我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挣扎吗?屈服吗?”

这两种意识在我的思想里在开战。

“苦恼着啊,苦恼着啊!”

但我又听见我的心这么叫着。

彷徨着也是一样,恐惧着也是一样。

我在想,我得挣扎起来才是真的。

将自己跑在街心里走着,跑在太阳底下走着,我的心徐徐的感到一点点活动的情意。我跑过了许多人挤人的街道;我跑过了许多坟与坟排列着的山丘;我跑过了许多草和草蔓生着的田野。

一片白茫茫的水展开在我的面前。

我向东面望去,东面的水透到那无限远的天际;我向西面望去,西面的水也透到那无限远的天际。——蔚蓝的天就是这么地和水混合着,到了目力所不能望见的地方,那里连天与水也不能认真地分别出来了。

一阵极度的愉快在我心里荡漾开,我就漫步于这水边的沿岸。我向自己的生命低徊地在吟味,我并且更加欢乐地来赞颂着。——大声地,狂野地在喊。

这一片白茫茫的水就川流不息地滚过我的前面。

成为怒涛,成为狂澜,尽它们生命的力活跃着。

我对它们狠狠地凝视一下子,一种奔放的情感由我的心里冲出来了。一个穿着白衣的女神踏着一颗浪头在跳舞,她用她那如柔荑的手来和我打了一回招呼。

慢慢地我看她跳了近来,我不自觉地在笑着。映入于我的眼帘里她是怎样的绰约多姿,她那面庞儿就像含笑着的花那么地格外逗人怜爱。

不否认说,我被迷惑住了,惹得我的心怦然的动。

我揉一揉眼睛,放下手的时候却看见每个浪头上都有一个同样的女神出现。

也是那么地穿了白的衣裙,也是那么地明眸皓齿,也是那么地婆娑的舞着,——越过了许多在卷的浪头,越过了许多在驶的船只,她们都望着我跳了近来。

我按不住自己的情感,轻轻地问自己的生命:

“怎么呢,只有两条路了,你拣那一条路走?”

“那两条路啊?你告诉我!”生命颓唐地说。

“一条路是,将我们的梦今天结束了;另一条路是,还将我们的梦接下去做。”我在解释着。

生命默然不响,我知道它也是悲苦的。

“那得怎么?”我看见那许多女神又在向我招手。

生命还没有话,仿佛对于这人世,它仍感到留恋似的。

“你得说啊,用不着如何踌躇的,你想还有旁的路吗?”

——我在催着说,依然那么低声,而且在声音中,自己也觉得有几许颤抖。

“我怎么说呢?如果将我们的梦今天结束呢,那末这梦,就再没有回来的时候;如果还接下去做,那末我们又多么费力!”生命是这么的哭泣着,渐渐地成为哀号的模样。

我又难受起来了!

深深地想着生命所说的这几句话,觉得,实在的,即使“浮生若梦”,而我们人,也只有一回的机会在做这梦的啊!我们怎忍轻易的将这梦结束了呢?

在梦之中建立梦的幻境罢!

要使这梦突兀的,雄伟的在那大梦里面占了一个位置,这才不辜负自己获得这一回做梦的机会。——我转而有些如这样悟着的样子似的。倘不然,至少,自己也须留下一点梦的痕迹,那自己的生命便在结束了之后成为一个流荡的孤魂,也能使它得到一个栖息的所在。

我在这片水的沿岸徘徊着,凝视一下天空,凝视一下大地。

天空是灰色的,连太阳都躲在云后面去了;大地也是灰色的,仿佛到了临死的年纪全无生动地在躺着。没有一株树,没有一根草,敢于欢笑;仅大家都低下头,相互偷偷地在叹息。

水的浪卷到岸旁的堤上,成为浪花直溅上我的衣襟。我的脚湿着,但并不冷,反而有几许温暖的情意。水面的女神手招得更厉害,装做种种迷人的笑,团团地舞着。

生命不但哀号,而且也稍许在颤着了!

我也凝视它一下,不禁感到了一种啼笑皆非的情景。

“怎么啊!”我在问我的心,趁生命不觉得的刹那间。

“我也决定不了呀!”

生命却觉得了,替代我的心在回答。

我羞怯起来,怨恨自己在这最后的一刹那竟还做了一出悲剧中懦弱的主角。我恼怒地拖住了生命摇撼着,带了一种恳求的口吻向它在叫喊:

“怎么呵?你不用太使我出丑了罢,你得给我一种勇气,告诉我到底还是生,还是死?还是生,还是死?”

我尽自己的力量叫了出来。

“还是生,还是死;还是生,还是死;我怎能说呢?”

生命仍旧犹豫着,生命的累赘简直成为蛇那样的纠缠住我。

“那你得给我一种勇气啊,给我一种勇气啊!”

我抓住了自己的头发狼狈地跑。

“我只需要一种勇气啊,我只需要一种勇气啊!”

一边继续在奔驰,一边我更响亮地这样在喊着。

天地也为我震怒了,马上给我一种同样响亮的回音。

生命因此倒喜悦起来。接着说:

“这就是你的勇气啊,勇气怎么单是我能给你的呢?”

然而我,我竟以为这是生命的嘲笑。我厉声地问:

“你怎么说啊,你,你?”

“这就是你的勇气啊,这就是你的勇气啊,勇气怎么单是我能给你的呢?”生命严肃而且高兴地在回答。

我还以为生命对我嘲笑着,愤怒地在地面上拾起一块巨大的石头,望向它那地方掷了过去,尽自己手臂所有的力,狠狠地瞄准它在掷着。

这石头从生命的头顶飞到水里去了,生命像在一种灾难之下,惊慌了一下子。

水里同时发出一种“咚”的声音,我眼见这石头很快地沉了下去。水面上一切的女神都逃避了,只有一个小小的罅隙被浪头激成为一个小小的漩涡很急地在旋转着。

随后过了一些时,这漩涡也就隐没了。

我站在那地方看了这情形呆呆地不动,生命做出一种彻悟了的姿态走近我的身边来。

“你现在懂了吗?”

它凑着我的耳际温和地问。

我在点点头。

“呵呵,懂了啊!懂了好!懂了好!”生命笑着接下去说,“其实,所谓‘浮生’,并不只若梦而已,而且颇有点似水的样子。说到水,你说它没有的吗?明明一片白茫茫的摆在你面前,给你肉眼所看见;海上的沙鸥,江中的野鸭,河里的小鱼,都给它浮着,或在它里面生着。人类更造成庞大无比的船只,或以木头扎成的一排排的木筏,也都给它载着,它自己并能与波作浪,像山那样地耸立起来,一叠叠地打了过去。谁看见它这种种的景象,谁会说它是没有的呢?但你如果一定说它是有的吗?你走到这水边,能否将它拿得起一点点递给我的手里看:你刚才掷下去的石头,怎么又被沉下去呢?水面仍是那么无恙,没有一个洞给你看得见说是你刚才那石头掷下去的去处。那海上的沙鸥,江中的野鸭,河里的小鱼,现在虽在它上面浮着,或在它里面生着,但也总有一天,会被它卷到沙滩上去;庞大无比的船只,木头扎成的木筏,现在虽给它载着,但倘长此下去,也总有一天,给它沉没了的,而它自己仍然无恙。所以说,谁看见它这种种的景象,谁又敢说它是一定有的呢?你敢说吗?哈哈,我想你也不敢说的。这样,这也不好比一个人的生吗?你说生之于人,是没有这一回事的,不过‘浮生若梦’而已,像一个梦那么的做了过去就算;那末,你现在是站在这水边,你难道说自己没有感觉着吗?你还要整天为你的生,这样那样的在忙碌着,那你总知道这不仅只是像梦那么的吧?但你倘若说,生之于人,是确有这一回事的,它并不像梦,而是真实地给你自己把握到,那末你,你得拿出一点生的证据给我看,你又拿不出这证据来,纵或说也许我们对于生未曾了结,我们是不清清楚楚地知道,可是就那些生已经了结的人们说呢,他们有什么证据可足证明自己确是真真实实的生过?而使我们也感到他们确是真真实实的生过的?”

我第二回在点点头。

“所以说,浮生是颇有点似流水一样啊!”生命不住地叹息着,“而且,再说,这水,当它平静的时候,它是多么地平静!当它成为波涛汹涌的时候,又是多么地在活跃着;人的生,也何尝不然呢?那海上的沙鸥,江中的野鸭,河里的小鱼,以及庞大无比的船只,木头扎成的木筏,当它们给水浮着,载着,它们自己需要一种力,水也需要一种力。若遇到这之间有一种力消失掉,则这些东西被水所沉没,水沉没了这些东西,也是必然的。而这种力,当然不是旁人所能给予的。在这里,所谓人生是依照曲线生存着,是给命运摆布着,也大可作如是观的,你得说,是不是呢?”

生命说到这里的时候,它眼看着我干笑起来。

我第三回在点点头。

“既这样,你还可以想见,”生命拍拍我的肩膀,愈说愈发生自己的兴味。“这水,它之能成为沟渎,能成为江河,能成为海洋,它都从地底流了过来;种种黑暗的势力隔断了它,它并没有惧怕这黑暗的势力啊;种种阻碍堵住了它,但它也并没有惧怕这种堵住它的阻碍啊;它永久这样摸索而奋勇地流着,终于成为沟渎,成为江河,成为海洋,能浮着载着自己所能浮得起载得起的东西。所以,人生,也应该在黑暗中摸索着,在苦难中锻炼着,在疲乏中还须永往前进。这自然,是费力的啊!但也应该费力!不必有种种幻想存在着。这水,有什么幻想呢?只管自流着好了,只管自生着好了,犹豫吗?这是无用的,悲苦吗?也是无用的。人生是随着苦难而俱来,正犹如水必须在地底潜流着一样的,你岂得说,连这点也不懂得?”

我慢慢地抬起头来,生命正在喘息着。

“我懂得了!我懂得了!”我急急地抱住生命在狂吻。

“那末好罢,你说我们应该怎样呢?”

生命对我闪着一种征求的眼光。

“要生,要生!”

我不住地又尽力叫喊起来。这叫喊,马上震动了四周的天地,天地更给我一声比我的叫喊更有力的回音。天空间的浮云都散了去,太阳在我的头上照着。

生命笑嘻嘻地跳进我的躯壳里来了!

我感到了一种充实的情绪,急急地回过身来跑过了许多草和草蔓生着的田野,跑过了许多坟与坟排列着的山丘,跑过了许多人挤人的街道。

我在人挤人的街道中走着,随着人跋涉着。

一位和我年纪不相上下的朋友在这跋涉的途径碰到了我,他问我:“你说‘浮生若梦’吗?”

我回答说:“是的!”

“你说‘浮生’真的‘若梦’吗?”

我回答说:“不是的!”

我那位朋友笑着,他牵着我的手。

“走上前去啊,挤上前去啊,在人堆里,在地底下!”

我的心永久这么地在叫。

这就成为我的生命的力,我确实觉得自己还是生着。

我的四周都是密密层层的人,成为一条无穷长的线。

我们都听到自己走上前去,挤上前去的足音。

杂沓的,纷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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