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立威3
对于对手如此轻易的便缴械投降,李恪感到非常的不满。狠狠地在领导这支队伍的将官身上剜了一眼,只看得对方全身为之一颤,想要上前解释些什么的时候,李恪已经转身离开。
又带领着部队围着大营绕了半圈,没有发现其他部队的踪影,李恪这才率队赶往大营门口。
大营门口,包括薛仁贵在内的十四名将官,此刻已经率队在门口等候。
李恪来到近前,目光在众将官脸上总扫过之后,问道:“谁是最后获胜的队伍?”
薛仁贵上前一步说道:“回殿下,末将侥幸获胜。”
李恪看了他一眼,往中军大帐走去的同时说道:“战场之上,胜就是胜,败就是败,没有侥幸一说。我这里只需要能获胜的将军,不需要油嘴滑舌之辈。还有你们,都随本王到中军帐内说话。”
一群人默默地跟在李恪的身后,一同前往中军大帐。李恪回来之前,这些人就已经碰过头,了解过战况。不管他们是不是真的信服,至少明白了一点,那就是这个蜀王以及他的亲信薛仁贵都不是普通人。这一点单从他们指挥战斗的方式就可以看出来,埋伏、设伏、偷袭这些阴险的手段层出不穷。这样的人通常来说,都比较阴险。今后和这样的上司打交道,可怕有好瞧的了。这其中甚至有人暗下决心,如果情况不妙,宁可找借口辞职,也不和这种人共事。
来到中军大帐,李恪吩咐亲兵都退到帐外,没有命令不准接近大帐五丈之内,同时也严禁任何人接近大帐。
等到亲兵离开之后,李恪这才说道:“对于今天的战况,你们可以畅所欲言,即使有说的不对的地方,本王绝不追究。现在可以说了,谁先来?”说完后半天,见到没有人开口,李恪这才说道:“既然你们没有人说,那么就由本王先说。如果你们觉得本王有什么地方说的不对,尽管开口。”说到这里,李恪稍作停顿,在众人眼前一一扫过之后,才继续说道:“知道我们这支部队为什么叫做‘快速反应部队’吗?其根本就在于‘快速’这两个字上。陛下让本王组建这支部队的目的,就是要在特殊的环境下,可以通过快速运动,达到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的效果!通过这一段时间的训练,想必你们已经了解到,这支部队只适合冬季雪地作战。因为只有这样的环境下,才能发挥出这支部队的特性。
同理,特殊部队就要有不一样的作战方式。你们有谁在这之前接触过滑雪板?又有谁了解它的用途?又有哪一个知道该如何在争斗中使用?想必你们都不知道。不知道不丢人,谁也不是神仙,生下来就什么都懂。有不懂的虚心学习就是了嘛。可是你们是怎么做的?看到教授你们的人职务比你们低,年纪比你们轻,资历没有你们老,就不服是不是?今天的对战结果已经出来了,你们这些职务、年龄、资历都要比本王、比薛仁贵高出一截的人怎么全军覆没了呢?那是因为你们无知、自大、狂妄的结果!
看看你们现在的样子,我都替你们感觉到脸红!我知道,你们这些人中会有人不服,认为我们两队人马,之所以到最后还能保持大部分兵力,完全是依赖偷袭、埋伏、袭扰等等不够光明磊落的方式获得的。那么我问你们,孙子兵法里的第一句话是什么?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
我朝立国之初,中原地带百里之内渺无人烟,经过这二十年的休养生息,这才刚刚恢复一些元气。可是你们这些人,根本就没有珍惜这些来之不易的兵员。你们难道就没有想过,一个人要经过十八年的成长,以及长期的艰苦训练,才可以成为一名合格的士卒。但是,他的消亡却是一瞬间的事情。一支弓箭、一枪、一刀便足以令这十八年的辛苦付之东流。没有手下这些士卒奋力厮杀,你就是霸王重生,又能杀死几个敌人?所以你们要记住,要时刻的记住:你们手下的这些士卒,他们也是和你们一样的人,也是有血有肉,有父母、妻儿、兄弟的人!他们并非一件工具,他们一旦逝去,也会有人为之心碎,一样会有人为之痛哭流涕!
再者。兵者,诡道也!要想自己不遭受不必要的损失,就不能和敌人硬碰硬的去正面交锋。我们的这一支部队,其根本就是体现在一个‘快’字上。要想快,就要轻装简从,就要放弃那些不必要的装备。这支部队的任务不是正面的与敌交战,而是采取各种方式深入敌后,破坏敌方粮草供应,袭扰敌方后方,阻断敌军对前方支援为目的。
就是这样一支没有护甲的的轻装部队,手里只有弓箭和短刀,你们却要和敌方部队近身肉搏。本王真的不知道你们的脑子里到底装的是什么!如果不是因为你们都是为国家奋力厮杀、立过战功之人,本王甚至有理由怀疑,你们这些人就是那些蛮夷之人,派来我国破坏军事的间谍!”
说道这里,李恪看到站在下面的一群人,一个个已经开始冒汗,暗想火候差不多了。“本王今次看在你们对这个新成立的部队还不十分熟悉,而且还是初次犯错的情况下,先暂且把这十皮鞭记在账上。如果还有人胆敢不服从本王军令,可就休怪本王军法无情!好了,今日就到这里吧。薛仁贵、林山、张洪都留下,其余人等都下去吧。记得下去之后,好好反省一下你们近日所犯的过错。”
等到帐中只剩下薛仁贵等三人后,李恪先是夸奖了薛仁贵一番,然后令他去领取事先说好的奖励。等到他离开之后,李恪又转而询问林山,也就是那个以少胜多,最后又埋伏袭击了李恪的那个将军。林山时年三十四岁,领游击将军职,少年从军曾经经历过平定刘黑闼的战争,累计军功至游击将军。年幼时不曾读书识字,成为校尉后才开始读书识字,属于善于动脑的一类人。和他交换了一番有关雪地作战的看法后,林山识趣的主动告退。
最后只剩下张洪都后,李恪冷哼了一声。“张将军,你作为今天对战训练中,唯一缴械投降之人,是不是该向本王说些什么呢?”
张洪都并未出现李恪预料中的慌乱神色,反而是气色淡定的对着李恪施了一礼道:“回殿下,末将手下士卒已经在之前连续作战两场,弓箭也损耗殆尽。加之当时已近黄昏,值此人困马乏之际,末将实不忍手下士卒继续作战。再者,不过是训练罢了,没有必要徒增伤损。所以,末将这才下令士卒放弃抵抗。如有不当之处,还望殿下责罚。”
李恪听了他的解释,想想也是这个道理,也就没有责罚于他。与他闲聊几句后,便令他离去。
张洪都离开之时,似乎有话要说,犹豫了一下还是转身离开。待走到大帐门口之时,又再次止住脚步。李恪见状问道:“张将军莫非还有话要说?”
张洪都犹豫了一番,还是问道:“殿下,您今日曾说失败之人要受鞭笞,事后却未执行,难道就不怕有损军威?”
李恪听后微微一笑。“军威是令那些不懂得事理,刚刚进入队伍的新兵,有个威慑作用。你等都是久经沙场的宿将,难道真的会怕本王的那十鞭不成?”
张洪都若有所思,深施一礼,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