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与布鲁的对话,柏洛斯把注意力放到石屋之内。他隐隐能感到,让亡灵们匍匐在地的原因,正是嵌套在自己左臂的臂甲。
也许是臂甲具有那个强者的意志,因此拥有着能够让亡灵臣服的力量。
不过,这种力量似乎只对低阶亡灵有效。像咕噜姆与布鲁这样拥有自我意识的亡灵,根本不会被臂甲的力量所左右。
但柏洛斯并不担心,布鲁已经不足为虑,而咕噜姆又没有敌意。
现在应该考虑的是如何离开决斗场。也就是说,目前最大的敌人是决斗场的管理者,那个体格庞大,阴险残暴的贾巴尔。
他直到现在都没有出现,这让柏洛斯感到有些不正常。按理来说,石屋内的动静这么大,作为决斗场的管理者,贾巴尔不可能一点都不知晓。
但他却没有对此做出反应。
难道是他遇上了什么麻烦?
柏洛斯想起奥兰多先前的话,不由得联想到他的上司。也许那个检察官已经带领队伍包围了决斗场,正让贾巴尔焦头烂额。
但不论贾巴尔是怎样的情况,柏洛斯都不会把自己的安危托付给一个陌生人。他现在已经不指望别人会来解救自己。他要靠自己离开这个鬼地方。
必须先收拢一下手头的力量。
柏洛斯很快做出针对目前情况的策略。石屋内的友方不是很多。咕噜姆勉强算一个。婕西卡与她的三个伙伴也算。还有倒在地上的艾娜跟奥兰多。
至于被死死按在地上的阿努扎尔与达伊,柏洛斯则将他们踢出了队伍。
首先,他们是诺夫曼人。多利亚与诺夫曼一向是敌对的国家,更何况这俩人的身份也非常不明朗。若不是必须得到他们口中的情况,柏洛斯早就除掉他们了。
其次,他们若是立场坚定也就罢了。但从他们联合维尔斯围攻自己,并与贾巴尔有着不为人知的交易,柏洛斯是不可能再将身后交给他们的。
看了一眼石屋的外面。
外面的亡灵似乎是慑于臂甲的力量,根本不敢走入石屋。远处森林的树梢还是一片糊影,但顶端隐约可见的天际已经开始微微泛蓝,不再是那种深邃的漆黑。
天很快就要亮了!
柏洛斯知道自己必须抓紧时间了。他拎着布鲁的头颅,走到阿努扎尔前面,膝盖弯曲蹲下,俯视着这个浑身浴血,模样狼狈的光头少年。
听到走来的脚步声,阿努扎尔抬起头,正好与柏洛斯的视线相对。
那是一种对生死看淡的眼神,好像什么都不在乎。但若是仔细观察,又会发现这并非是那种无情的淡漠。他还在乎着什么。
“你有什么要说的吗?”柏洛斯咧嘴笑开,语气充满了调侃的意味。
阿努扎尔也咧嘴笑了,但他的笑容却显得非常无奈,“你赢了,现在看起来,好像一切都已经在你的掌握中了。”
“呵,阿努扎尔,你是一个聪明人,你应该知道我在想知道什么吧。”柏洛斯冷笑一下,然后慢慢站起身。
阿努扎尔沉默片刻,皱着眉头答道:“如果你真的想知道,我可能告诉你。虽然我与达伊发过誓,绝不会透露帝国的任何情报,但我还不想死在这里。”
“白痴!闭上你的嘴,你还算是帝国的军人吗?”破锣般的嗓子响起。
只见一旁的达伊发疯似地狂吼起来。似乎对阿努扎尔的妥协感到异常愤怒。想想也是,作为一个阉人,除了为皇帝效力,根本没有其他正经的出路。
若是在此背叛了帝国,等待他的只会是帝国的追责,与往后无比黑暗的前程。
然而阿努扎尔就不一样了。他的身份只是一个普通的军官。即使离开帝国的管束,也能靠着自己的武力出人头地。
“闭嘴!”柏洛斯看了达伊一眼,微眯的眼缝透着渗人的寒光。
达伊并非那种不懂得察言观色的人,看到柏洛斯露出这种神色,心知不妙的他立即就选择了闭上了嘴巴。
阿努扎尔叹了口气,说道:“我们前来多利亚王国,是为了侦查多瑙平原的粮食收成。这种侦查每年都有,只是我们的动作非常隐蔽,所以极少会被你们察觉。”
“哦?”柏洛斯问道,“也就是说,你们的任务只是例行公事,并非为了一场战争而做准备?”
“战争?诺夫曼帝国正在面临一场改革,皇帝的权力正在接受考验,我们根本没有功夫对多利亚王国发起攻击。”阿努扎尔耸了耸肩膀,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吗?”柏洛斯站起来,二话不说转身离开。
他已经得到了想要的信息,并且相信阿努扎尔的话。但他才不会将自己的想法轻易透露给潜在的敌人。因此他选择了用这种似是而非的言辞来迷惑这两个诺夫曼人。
这下,柏洛斯的目光落到婕西卡,与她那三个同伴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