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嵘卮，对不起……”沐羽看着他那深邃如黑夜般的眼睛，她看不透，却越看越觉得自己卑微，迷茫，她像是被他那神秘的眼神所感染了一般，胸口堵满了她不明所以的哀伤，“真的……对不起……”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嵘卮温热的薄唇似若无意的掠过沐羽的俏鼻，吻住她粉唇的一角，呢喃有些不清的话语让沐羽眼眶一热，“我们不是约定好了的？只要羽儿做错了事，光说对不起可是没有用的……”
“可是我……”沐羽的泪水无声的滑下，她并不是觉得委屈，相反的越是近的和他相处，她体内那被尘封的记忆越是骚动不安的撩拨着连她都觉得不可思议的温暖，这就是嵘卮留给她的回忆，就算什么都不说，也可以顷刻间毫无条件的欣然接受，这就是爱……
嵘卮调皮的弯了弯嘴角，再熟悉不过的将沐羽揽入怀里，那酣甜的滋味没有一日不在折磨着他，再一次握在了手里，他更加肯定的告诉自己，一切都是值得的。
“嵘卮，你这恶徒！！放开羽儿！！”
怒吼的身影惊醒了沉醉中的沐羽，她突地脸红到了耳根，嵘卮那含笑的目光更是让她羞得不敢抬头，她知道是师父来了，却也不无的感动着，他没有松开她……
慢慢爬满罪恶感的感动让沐羽为难，她知道自己应该站在什么立场上，却始终不想那样做，即使连她自己都觉得有些任性过了头。
“降龙，你的身手真的是退步太多了，我在这里等了你这么久，都快睡着了，”嵘卮大言不惭的蔑视让降龙盛怒的脸上又暗了几分颜色，“我本还打算若是你能早一点出现，那些个有的没有的人我就放过他们了，不过都不重要了，我的羽儿回来了……”
嵘卮无限宠溺的回身看了一眼沐羽，看着她躲在自己的身后，灿若桃花的脸上是青涩的害羞，他一个闪神，以为又回到了过去。
“羽儿，快点回来！！”降龙犹豫着，还是不敢贸然行动，此时的嵘卮已远非他所想像的强大，就光是凭借幻术来扰乱人的心智，他就已经快要破功了，纵是再怎么不想承认，他也不得不感叹嵘卮现在的强大。
“嵘卮，你若是想报仇，尽管来找我！！放过羽儿，她是无辜的！”降龙怎么会看不见嵘卮看向沐羽时那满满的爱意，可是如今看来，他还是没有能够阻止一切发生，该来的注定躲不过。
嵘卮好笑的瞥了一眼如临大敌的降龙，“是不是我听错了？！报仇？你要我报什么仇？老头儿，你说的话，我可是有点糊涂啊！”
降龙脸色一青，但见沐羽也是睁大了双眼询问地看向自己，才万分后悔刚才的失言，恼羞成怒道，“嵘卮，你到底想要什么？！非得弄得这三界混乱，乾坤颠倒不成？！”
“降龙大师，你可真的是太看得起我了，我有……”嵘卮细长的眼睛迷得更深，故作没有底气道，“那么大的本事吗？”
“你……”降龙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这牙尖嘴利的嵘卮，他不知道沐羽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她究竟想起来什么，亦或是嵘卮已经全部都告诉她了？若不然，为什么羽儿看起来，会像以前那样亲近嵘卮？
嵘卮不动神色的看着降龙阴晴不定的脸色，大手揽在沐羽纤细的腰肢，柔声附在沐羽的耳边道，“羽儿，还记得你答应过我的吗？对我，你不会说谎的？”
沐羽莫可察觉的神色一僵，再看向嵘卮的大眼里写满了茫然，嵘卮也不生气，了然的笑笑，接着道，“羽儿莫不是真的忘记了？羽儿可还记得有一次，偷玩了一块石头险些被你父亲家法？”
“石头？”沐羽的脑海里像是被嵘卮控制了一般，当真闪现出了那时昏黄的画面，她骗过嵘卮，独自跑到禁区找到了一颗黝黑发亮的漂亮的石头，可是当她想放下石头的时候，却发现无论用什么办法都不能松开那石头，她急得大哭，后来被四处寻她的嵘卮发现，但还来不及嵘卮想办法，哭声也将父亲引了来，结果父亲大怒，直吼着要用家法惩罚她，还是嵘卮借口帮她开脱替她受罚，嵘卮身上皮开肉绽的痛看在她的眼里，就仿佛她和他一起在痛……
“想起来了吗？”嵘卮淡然若微风的声音，轻易就吹走了沐羽快要滴落的眼泪，他轻轻的捏起沐羽小巧的下巴，让她不可选择的看向自己，“只是用一身的伤来换你一句承诺，我从来都没有觉得后悔，我觉得痛的好值。”
“我不喜欢你流眼泪，因为太美了，美到我会心碎，”嵘卮的眼中流动着忧郁，仿若这哀伤这忧愁根本就是他身体中的一部分，他那么恰到好处，那么让人无法移开视线，“那个时候我就知道了，这双美丽的眼睛，一哭就会让人心碎，一哭就证明着她的主人不开心，这是我最不愿看到的画面，羽儿，听话，不准哭。”
沐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在意他的一句“不准”，那霸道又温柔的命令让她窝心，她哽咽着，用尽全身的力气去忍着，也瞪起双眼，就是为了他的一句不喜欢。
“羽儿，是他惹你哭得，所以，他该死，对不对？”嵘卮徒然的话锋一转，出手极快地将降龙震飞在地，快到沐羽根本没有看清他的动作，快到连降龙都毫无招架的余地。
沐羽极力掩饰着心底的惧意，她心乱如麻，眼神闪烁着，在倒地不起的降龙和嵘卮间徘徊。
“羽儿，你不是总说最讨厌的就是将师父？又严厉又苛刻，”嵘卮紧紧的握着沐羽的手，他将她所有的心绪都看在了眼底，“所以，嵘卮帮你报仇，好不好？”
沐羽不说话，她低下头偷偷去看降龙的伤势，她知道他一定伤的不清，可是不让她细作计较，嵘卮便强硬的抬起她的脸，关切的神情不假，只是那神情只会更加刺痛她的眼睛，“羽儿，告诉我啊，你想让他死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