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君逸找李麒麟谈那日跟踪李文杰所听闻之事,想让这个李氏家族正牌家主清理一下门户。
“我现在不能暴露,我和小柒还未完婚,名不正言不顺。”李麒麟听了安君逸的想法后,说出这番话。
“?”安君逸对李麒麟这话搞不明白,那赶紧完婚不就了事了吗?
“我们这种准家主的身份很敏感,若是被人察觉我们在中原,很多仇家就会寻过来,到时候别说清理门户了,都成寻仇大会了。”李麒麟之所以一直没有和沈小柒提成亲之事就是担心身份暴露,给沈小柒带来灾祸。
李氏家族成亲需在特别的日子,重阳节,这是李氏家族历代的惯例,在成亲之日两人的结合才算是真正的涅槃重生,那家族祭坛上的凤凰才久久不息,而在这之前的结合只会出现一次,然后就悄无声息的消散。
李氏家族的祭祀神坛玄幻难测,几百年来连他们自己都摸不清它的真正作用,只听老祖宗说那是天上的凤凰仙君下凡尘历练,与人间女子相恋留下了血脉,触犯天条,惹怒天君,仙君为保那母子平安,经受天谴,因将内丹用于护住妻儿,经受不住责罚,灰飞烟灭,仙君的妻子亲眼看着丈夫逝去,接受不了这致命打击,不久后便香消玉殒,独留那年幼的孩子在人世。
留下的孩子颠沛流离,天君心生愧疚,将他接回天府,派由一命仙婢抚养,他长大后位列仙班,继承父亲凤凰仙君的英勇善战,将那怀有异心的妖族魔族一一击退,天君龙心大悦,问其所求,可成其心愿,父母的团聚是他的心愿,特求天君能让父母在凡尘生生世世相恋。
凤凰仙君早已魂飞魄散,又哪有什么凡尘之身,天君只好将那凤凰仙君藏在凤翎里的一丝魂魄放入轮回之道,再将凤凰仙君和其妻子魂魄上烙下抹不掉的凤凰烙印,这李氏家族家主便是凤凰仙君,而带有凤凰烙印的女子便是他那妻子。
李麒麟小时候听到这个传奇的神话故事就觉得胡扯,那这番岂不是李氏家族家主都是同一个人,而有无数个妻子?他还为此跟那专门传授家族族史的长老辩论一番,那长老被他堵得哑口无言,恼羞成怒的找来他父亲主持公道,结果自然是以李麒麟挨揍结尾。
“你们这家族也是够传神的,那你见过你们祭坛上生生不息的凤凰吗?”安君逸倒是对这传闻中生生不息的凤凰颇有兴趣。
“有是有,但是就是没那么传神,是别人传得太邪乎!”李麒麟也是出来流浪才知道外人把他们李氏家族都传成邪教了。
“有机会真想看看。”安君逸摸着下巴一脸向往!
“得嘞,等我啥时候成亲,带你们这些没见过世面的见识见识。”李麒麟一脸得意洋洋。
搁谁家有这稀奇宝贝不得趾高气扬。
“你是帮不上忙了,看来想要对抗李文杰的阴谋诡计还得靠我这值钱的脑子。”安君逸抿嘴,骄傲的自夸。
“黄婆卖瓜自卖自夸?”李麒麟嫌弃的和安君逸拉开距离,不想被安君逸欠揍的毛病给传染了。
“我这是自信,来说说你的想法,你这李氏家族家主身份不好使,那你那脑瓜还是有点用处,说说吧!”安君逸自从被佘蔓找的西域巫师洗脑之后,以前那毒舌的一面又不受控的冒出来。
“这怎么又变回小时候那毒舌欠揍的安君逸了,我想念文绉绉的安君逸,你快把他还给我。”李麒麟被这毒舌又腹黑的安君逸欺压多年,好不容易安君逸变得温文尔雅的翩翩公子,温润如玉,他才享受没几年怎么又回来了。
“快说,别整这些有的没的。”安君逸嫌弃的送李麒麟两个大白眼。
“好,收,我觉得吧,我们现在还动不了那老狐狸,能做的就是先把梁清枫从刑部大牢弄出来。”李麒麟查西域巫师的事又发现牵扯更多不为人知的秘密,一时半会查不清,更别说探清李文杰的老底了。
“现在梁清枫被关着,就算我们掌握他勾结的证据也动不了他,梁清枫手上的兵权对我们至关重要。”梁清枫被囚禁,李文杰党羽手上的兵权就更多,这些兵权虽说都听命于皇上的调遣,可现今谁也说不准皇上能调动多少兵马,这些将领士兵崇拜的是带领他们杀敌的将军,而不是那高堂上的君主。
“晚上我和清歌商量一下该怎么将梁清枫营救出来。”安君逸也犯了难。
“梁清枫这抢亲真是差点玩死自己,红颜祸水啊。”李麒麟摇头晃脑的感叹。
李麒麟口中怒发冲冠为红颜的壮士正在刑部大牢里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梁清枫被捕入狱,才惊觉自己太过鲁莽,将梁家陷于危难之中。
“五号,吃饭了。”梁清枫还在懊恼,外面的狱卒扔了一个破碗进来,碗里是馊了的饭菜,“拿走,我不吃。”梁清枫虽常年在关外打仗,日子过得艰苦,可也没艰苦到吃馊饭馊菜,他一闻到就反胃,更别提吃下去了。
梁清枫闻着馊味,皱着眉头,怒气冲冲的把那破碗摔出去。
“年轻人,你就少折腾吧,这里的饭菜就这样,你不吃就等着饿死吧!”旁边的牢房里那白发苍苍的老者好心的劝告梁清枫。
梁清枫干脆把那破烂的棉被捂上耳朵,翻身面对墙壁,不听那长者的唠叨。
梁清枫正闭着眼睛想事情,外面有人往他床上扔了几个硬邦邦的白馒头,他听到声响顺手一抓,那馒头跟石头一样硬,他嫌弃的丢在铺满稻草的地上,想着就这么睡觉,不理会自己那咕噜咕噜闹腾的肚子。
半夜,梁清枫饿醒,胃疼得他发虚汗,最后认命的爬起来,找那几个硬邦邦的馒头,只见那馒头边上正围着几只老鼠,撒欢的啃着那硬馒头,梁清枫哪里还有食欲,无奈的倒在床上,按着空虚的胃,强迫自己睡觉。
第二天,梁清枫照例忍着饥饿摔了猪都吃不下的馊食,背后牢门睡觉,果然不一会又有人往他床上扔馒头,这次他倒是没有把馒头丢地上,而是狼吞虎咽的啃起来。
梁清枫这几日都是靠着那硬邦邦的馒头活下去,每当难以下咽时就幻想挽风阁的美味佳肴,靠着口腔分泌的唾液的润滑作用,将那咬进嘴里像是沙粒的刮喉的馒头咽下肚。
“年轻人,你这是犯了什么罪,被关进这暗无天日的刑部大牢?”隔着墙壁的长者像是好久没见到人一般,每天都要找梁清枫说上一番话,起先梁清枫正恼怒,不想搭理他,后来嫌他吵,更不想搭理他。
那边的长者倒是不介意梁清枫不回答他,每天都不厌其烦的问他,梁清枫听得耳朵都要起茧了。
“抢亲!”梁清枫难得搭理那闲来无事的长者。
“抢亲也不至于进着刑部大牢吧?”抢亲哪里算得上重罪,顶多吃上几年牢饭,家室好的,打点打点,进去几天又神不知鬼不觉的被家里领走了,也不至于被关在这刑部大牢里,随时都可能被处以死刑。
“那你呢?”梁清枫反问长者,他进来也有几日,这刑部大牢的人要么是罪大恶极的犯人,进来等待行刑,要么就是关押那些无法处以死刑,又不能放出来的皇亲贵族,让他们老死在这满是恶臭的大牢里,多数奢侈无度惯了的皇亲贵胄,经受不了这样的折磨,会选择自尽了结生命。
“我,我不过是武夫,只因朝中文官上奏诬蔑我功高盖主,便被困禁在这暗无天日的大牢里,这外表鲜亮的国,内里真是与这大牢一样,腐坏恶臭。”那长者平静的说着往事,就像说着别人的故事,与他无关似的,让人听不出他的悲喜。
梁清枫听了没再问下去,那长者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像是躺在床上的动静,梁清枫啃完手里最后一个馒头,把那近日狱卒偷偷塞进来的新被褥盖在身上,又把那原先破碎的被褥盖在最外面,他锒铛入狱,除了那李文杰无人来探监,想来是这李文杰故意捣鬼,不让人探监,这新被褥只怕还是家里人废了好大劲才托人弄进来,可不能让李文杰那老狐狸发现。
梁清枫难得睡得舒适,半夜,梁清枫听到隔壁牢房的长者哀叹**,想必是风湿犯了,这阴暗的大牢阴冷潮湿,现已是初夏,还是寒气逼人,原先的被褥太薄,他一个身强体壮的青年半夜都能被冷醒,这牢里的阴气有多重不言而喻。
梁清枫实在困得慌,迷迷糊糊又睡着了,待他醒来已是日晒三干,他没有着急着坐起来,窝在暖烘烘的被褥里伸了个懒腰,外面有人凄惨的求饶,怕是又有人被送上黄泉路了,他刚开始还惋惜,现在都已经麻木了,进了这刑部大牢,若家里没有过硬的后台,基本上也就相当于跨进鬼门关了,他生出些许悔意,他莽撞抢亲,虽与心上人度过难忘的一夜,可现今心上人却要守活寡,甚至还连累了家人,心里愤然又无可奈何,终日郁郁寡欢,长吁短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