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清歌哑口无言的望着穿好衣服离开她的书房的安宇。
什么毛病?
昨晚还是个黏人的小妖精,这酒醒了就变成冷漠的二世祖?
梁清歌对安宇这波迷幻的神奇的操作很佩服,简直想给他鼓掌叫好。
难道想起是昨晚他跟我撒娇,然后不好意思,所以故意冷脸?
梁清歌书也不翻了,一手环在胸前,托着另一只摸着下巴的手,像个正准备吟诗作画又在寻找灵感的老先生,若不是差那下巴白花花的长胡子,可真是像极了。
春意随风潜入夜,从那大开的窗户潜入室内,正如不谙世事的孩童,调皮的翻阅着梁清歌桌子上的书页,“哗哗!”纸张与春风共舞发出愉悦的声响让梁清歌意识回笼,她伸个懒腰,不管那扰人的书声,走到窗边把窗户关上,回房去陪尹爵勋睡觉。
梁清歌躺下,却又睡不着,她只要想到安宇刚才那冷漠的神色,心里就隐隐作痛,这种细微又摸不着边际的痛,最让人痛苦不堪。
他说他找到解蛊之法,这情蛊除了下蛊之人可解,想必那西域巫师亦可解,可安宇即便意识到他喜欢的是自己,还是不愿意伤害钱乐解除情蛊,梁清歌想到这些更是难以入睡,像块躺在铁板上的鱿鱼,被这次恼人的心事翻煎。
可真是让梁清歌猜对了,安宇醒过来记起自己拉着梁清歌撒娇的场面,老脸一红,不知该如何面对梁清歌,正懊恼之际,他想到不该把梁清歌牵扯进他的解蛊之路,才有了刚才那冷漠生硬把两人好不容易拉近的距离推得更远的对话。
安宇踏出书房后,就心生暗悔,以梁清歌的性子,若是以后知道他找回记忆还故意冷脸相对只怕要生气。
安宇回到府邸,洞房的烛光摇曳,他推开门,钱乐的喜袍散落在地上,目光投在那宽大的喜床上,大红色的被子里,钱乐红润的脸和雪白的藕白长臂映入眼帘,再往里面看竟是一张陌生男人的脸?
新婚之夜就给他带绿帽,他不是她的最爱的人了吗?
安宇嘴角抽搐的看着这副冲击他脑力的场景,遇事冷静的他竟想不到对策。
安宇坐在盖了红艳艳桌布的桌子旁,自觉的给自己倒了杯早已冷透的茶水,一杯冷茶下肚,连带着心都凉透了,说不出悲喜,虽然他不爱钱乐,可这大喜之日就撞破妻子与他人的欢爱的场面,作为一个男人面子也挂不住。
原本灰蒙蒙的天,开始变得透亮,清晨的光照进房间,钱乐悠悠的转醒,她全身像是被拆了似的,痛得她动一下就要被痛哭了,安宇好厉害,钱乐害羞的暗想。
钱乐正窝在男人的怀里害羞的往他胸膛更深处钻去,男人热乎乎的体温,让她舒服的发出满足的声音。
钱乐闭着眼睛继续躺一会,总感觉有人正盯着她,她转头看向窗帘外,安宇正面无表情的看着她,钱乐以为自己眼花了,揉了揉眼睛再看,确实是安宇,那床上的人是谁?
钱乐扭头定晴一看,一张陌生的脸,粗犷邋遢,就近在咫尺,钱乐吓得尖叫,“啊!”
她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可那粗犷的汉子两只壮实的铁臂正牢牢的捁紧她那细柔的软腰,她根本无法动弹。
“啪!”钱乐艰难的抽出手,直接一巴掌甩在那汉子脸上,正在做美梦的汉子被打醒,俨然不满被人吵醒,他怒目一瞪,吓得钱乐一哆嗦,质问的话都被吓回去了。
“不是,你怎么在我床上?”钱乐挣开汉子的束缚,拉着被子遮掩着暴露在空气中的肌肤,坐起来质问那来历不明的汉子。
“我,我,昨晚是你叫我来的。”那汉子懵圈的摸头,他昨夜喝了酒正准备回家,有人塞给他一张纸条,打开一看是约他到这个地方偷情的纸条,醉醺醺的他没想那么多,就摸着来了,他躲过巡视的家丁摸入房里,就见这漂亮的小娘子,正神志不清自顾自的撕扯着身上的喜袍。
“我叫你来?怎么可能。”钱乐急切的反驳汉子的话,她好不容易才和安宇成亲,终于梦想成真,怎么会放着安宇不睡,和一个邋里邋遢的汉子睡。
“相公,我不认识他,你别听他乱讲。”钱乐急得眼泪止不住,又委屈的和安宇解释。
汉子这才注意到房里多出一位面色冷漠的公子哥,大红色的喜袍也盖不住他浑身四散的冷气,汉子不自觉的抖了抖暴露在空气中的身子。
安宇面色如常,手上的茶杯未有放下之意,他只是冷冷的看了钱乐一眼,薄唇紧闭,那又低了几分的气压,告诉她,他的不悦。
“你这个下贱的色魔,竟将我贞洁夺去,我要杀了你。”钱乐用力的冲着那汉子打去,她的力气就像给汉子挠痒痒,只见汉子用力一扯,钱乐就倒在他强健的怀里,动弹不得。
“你、你放开我。”钱乐羞恼的与汉子在床上推搡,她现在怒火中烧,恨不得将眼前着粗犷的汉子碎尸万段。
“小娘子,你还不如跟了我,爷保证让你晚晚都像昨晚那么……”汉没羞没臊的当着安宇的面调戏起钱乐,手不老实的捏钱乐腰间的软肉,“唔~”钱乐昨夜喝了那酒,药劲虽过,但身子敏感得很,被汉子这么一撩拨,竟不自觉发出声音。
“钱乐,休书我已拟好,在此之前,我希望你把在我身上下的蛊毒除了。”安宇语气冷漠就像在说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情。
安宇有蛊毒在身,对钱乐现在的感情自然还是带着些许喜欢,虽不至于心痛,但也高兴不起来。
“相公,你听我解释,我是被他逼迫的,是他给我下了药,我才会失了身。”钱乐激动的辩解,她听到安宇说已经写好休书,她浑身颤抖,她步步为营,只求安宇能成为她的,却在最后一步功亏一篑,面对这当场捉奸,她简直百口莫辩。
“一定是梁清歌害我,她相公失踪了,那个臭**看上你了,所以故意在大婚之日找人来毁了我的贞洁。”钱乐口不择言的找着理由和安宇解释眼前这场闹剧。
钱乐安排人潜入安府想要毁掉梁清歌的名节,特意给那人从西域巫师那拿到的强烈合欢酒,这酒饮下令人产生幻觉,欲望不受控,她想在她新婚之夜把梁清歌彻底毁掉,让梁清歌彻底失去争抢安宇的机会,可怎么变成这样了?
钱乐想不明白,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钱乐,解蛊之法。”安宇俨然不想听钱乐长篇大论的解释,只想解了身上的蛊毒。
“相公,我不想失去你。”钱乐哭得梨花带水,那个凄美动人,把身边的汉子都哭得起了兴致,他的目光在她的身上来回扫视,被子里的手又开始不老实的在钱乐身上肆无忌惮,钱乐浑身瘫软,一滩旖旎,她这竟对这汉子肆无忌惮的手生不出厌恶,还多出几分贪恋,这奇怪的感觉,让她想起西域巫师交付那酒时对她说的话,此酒服下,服用之人便再也离不开欲望之需,在西域人们常用于青楼女子或军妓的身上,有拐卖妇女的恶棍也会将此酒用于拐来的女子的身上,但凡粘上这酒,往后都便变成受控之人。
“钱乐,解蛊之法。”安宇不想再与钱乐多说一句话,只是简单重复刚才的话。
“相公,求求你原谅我,我真的很爱你,不想失去你。”钱乐哭哭啼啼的挽留安宇,她心里知道她与安宇再无可能,可还是想依靠着蛊毒的作用,让安宇心软。
“……”安宇心意已决,就这么坐着冷冷的看着钱乐哭得死去活来,脸上还有种欲望的娇态。
“钱乐,你不解这蛊毒,耗着也没有意义,我也能找到解蛊之法,但我只会更恨你,哦,不应该叫你佘蔓。”安宇不想和她废话,看着她这般模样,心里甚是恶心。
“安宇,你,你说什么。”钱乐不敢相信他竟喊出两年来未曾有人喊过的名字,她都快忘了那个名字了。
“你换了张脸又如何,我们同床共枕那么久,你以为自己一点破绽都没有?”安宇讥讽的问自以为天衣无缝的钱乐。
“可,可是我一直没有在你面前换过脸。”钱乐不敢相信自己一直认为天衣无缝的换脸,其实早在安宇面前暴露了。
“佘蔓,我是大夫,你这张脸虽然很薄,但是手感与真是的脸还是有区别。”安宇冷笑的看着一脸不可置信的钱乐,慢悠悠的说出她的破绽。
她怎么忘了,安君逸可是天下第一的大夫,医术可谓是达到登峰造极之境,这区区的换脸之术怎么会瞒得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