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静看她原来担心这个,安慰她道:“不用多久的,就中午和晚饭吃饭的时候,其他的时间没有人你弹给谁听。当然,如果你身体不舒服或者不想弹的时候也可以不弹,没有人会勉强你。你如果担心的话,咱们可以签订契约的。”
“契约吗?我不识字,还是算了吧。”云儿说道,反正她在这里也不太想呆了,她弟弟越来越大,她怕自己这样的身份在他那些同学面前丢脸再不安心上学那就糟了,于是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
钱静本来想叫她住在酒楼里的,但她却要和她的弟弟妹妹们一起住在私塾那边,钱静也就随她去了。
每到吃饭的时间,添香楼里又多了一道风景,钱静把她安排在二楼再见的房间里弹曲。她的曲子虽然好听,但是却没有一首她会的,于是她将几首现代曲目哼给她听。让她学着把这些曲子给弹出来,当然,这些曲子必须适合琵琶演奏,兴致来了,她也用笛子子和她一起吹奏。
酒楼里每日飘荡着动听的旋律,云儿姑娘的到来,让酒楼里的几个小年轻都鼓足了干劲。尤其姓陈的小二,有时候见了云儿甚至会脸红。
钱静悄悄问过云儿的意思,她只是要笑着摇了摇头。家里面她是老大,下面还有几个弟弟妹妹需要养活着,在他们有自理能力之前她是不会考虑这件事情的。
一楼大堂有八张桌子四个包间而二楼开放出来的大堂小一点儿,只有四张桌子却有八个包间,其中一间钱静用着。
所有包间用的都是旋转桌面,用了几个月后里面的滚珠有一些损耗,剩的也不多了,钱静于是又去观音庙那边玩泥巴做滚珠。
刚走进后院没多久就听到外面吴思文跟人吵了起来,直嚷着里面不能进,一边还叫,“钱姑娘快走……”
不过只说一句就没事儿了前进看下啊,门口进来一个人,头上戴着斗笠手上执着宝剑一副的侠客装扮这什么情况?
那侠客打扮的人跨进后院,见到满手是泥的钱静微微一笑,声音清越,“快跑啊,外面那人叫你跑你怎么不跑啊,钱姑娘。”
钱静看他这一身打扮,既不像劫财,他自己本身长得不赖也不像要劫色,更何况自己也没色给他劫。在没搞清楚他的目的之前,还是不动声色的好,没有管他,继续做着手里的工作。
吴思文应该是让他给制住了,不知道是点穴了还是打晕了?
那人见她不说话,将手在她眼前扬了扬,“是哑巴?”
“……”钱静依旧没有说话,这人来历不明看上去却是武功高强之辈,她只能以不变应万变了。
不过那人打量了她一会儿之后就往大殿去了,没一会儿吴思文奔了进来,满脸关心地问道:“钱姑娘,你没事儿吧?他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钱静摇了摇头又冲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指了指外面无声地张了张嘴:那个人呢?
“走了。”吴思文想了一下又说道:“你上次来这儿走了没多久他也来了,一直往里面闯,我根本就拦不住他。”
上次?钱静附到吴思文耳边轻声问道:“初一那天?”
吴思文耳朵发烫,点了点头,每次她的靠近都让他心跳加快。但是他们有机会接触的时间很少,钱静大部分时间在添香楼,而他要守在这观音庙,心里那点若有若无的萌芽让他牵肠挂肚。
钱静眉头微皱,居然是上次那个人,他竟然一直跟踪着自己,但是今天见到她又不说话是什么意思?他一开始是想做些什么的,但是看她是个“哑巴”后放弃了。
泥丸要放几天让它阴干,钱静做好之后回添香楼,半路上又听到了马蹄声。按吴思文说法,跟在她身后的那人就是今天那个侠客打扮的人,他盯上自己干什么呢呢?如果不是杀手的话,难道是其他酒楼同行因为眼红她而找来捣蛋的吗?
不过上次他盯了她那么久,要是杀手的话早就下手了,应该不是的。在街上转了一圈,她还是回到了添香楼,老在外面转悠也不是个事儿啊。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不知道三爷的玉牌在他面前管不管用。
钱静从添香楼的正门进入,那侠客打扮的人也跟着进来,陈小二拦住他,“哎~客官,后厨重地闲人免入。”
“那她怎么可以进?”
“她是我们酒楼里的人,当然可以自由出入了,客官您外面请。”
纪逍遥点了点头,“好吧,我吃饭,你看着安排吧。”
“好的,请您稍等。”店小二最喜欢这样的客人了,那代表着他们不差钱,添香楼的定位在中档消费,所以小二给安排的几个菜价格都不低。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是,结账的时候这看似相貌堂堂的侠客却出人意料的大手一挥,“我没钱。”
敢到这添香楼来吃霸王餐的人以前也不是没有,自从有了三爷的玉牌之后他还是头一个。钱静交待下去的方法跟别人不一样,别人遇到吃霸王餐的一般是打一顿然后赶出去。
而添香楼的做法就是把人抓进来做苦工,其实也不算什么苦工了,只是洗碗洗菜劈柴烧火之类。这些人一般会逃走,也不会有人管,但是逃走的人基本是不会再来吃白食的。
季逍遥留下来做工让钱静有些意外,他这是要干什么?这算是打入敌人内部吗?更意外的还在后头,他和王玉珏是认识的,两人居然是表兄弟。两人打个照面时都愣了好一会儿,季逍遥想要留下来自然是阻止对方透露出他的一些信息了。
添香楼开发二楼之后,正缺店小二跑腿呢,这季逍遥恰好补上这个空缺。他的适应能力很强,很快就成为了一名合格的小二哥,而且自然知道钱静不是个哑巴了,找到一个空档他问她,“钱姑娘原来会说话呀,那日里为何要装成哑巴呢?”
钱静从他宽阔的前.胸扫到他俊逸的脸,长得倒是一表人才的样,不过却有个跟踪人的臭毛病,“我有说过我是哑巴吗?是你自以为是。”
看她要出门,季逍遥跟在后面,“钱姑娘去哪儿啊?我陪你吧。”
“不用。”
“还是让我陪你吧,你一个姑娘家单独出门的,不太方便。”
钱静不解地扫了他一眼,要他说是刺探商业机密的也没有这么明目张胆的吧,哪有直接说要跟在人家身后的。
见她睁着一双明亮的眼睛一直盯着自己,季逍遥甩了甩头发,“看什么?没见过我这么风流潇洒的店小二吧?”
对于他的自恋钱静深感不齿,他就这么一路跟到了观音庙。
吴思文对纪逍遥也是无可奈何,打又打不过,说又说不听。钱静在他欲跟进时后院时忽然转身,“哎!如果你把自己当成添香楼的一份子,就请遵守这里的规矩,要不然给我走人。”
季逍遥看了一眼男子止步的木牌微微一笑转身就走,看上去潇洒得很。
钱静与吴思文对视一眼,不知道他怎么突然这么好说话了。谁承想来到后院一抬眼就看到他在后院的房顶上逍遥呢,她无奈地摇了摇头,没办法,只能当他不存在了。
添香楼开了这么久了,若真有心探查商业机密应该早就查清了,只要来吃一次饭把桌面悄悄掀起来瞧一眼什么都清楚了。当然,那只限于外在的,而她的那些菜,除非是寸步不离的跟着她,否则是没有人会知道那些菜是怎么来的。
而且他们要探查用不着这么明目张胆叫个人来跟在后面,这个可能性就不是那么大了,那这人到底是来干什么的呢?表面看上去像是个浪迹江湖的侠客,谁知道他是什么人呢。
想不出来她干脆就不想了,他想跟着就跟着吧,狐狸尾巴总有一天会露出来的。
酒楼里有个弹琵琶的姑娘又避不见面,免不了有喝酒闹事的人。
二楼包间里一个穿着银色衣袍的男子,对来送菜的陈小二说道:“把你们这里弹琵琶的姑娘叫过来呀,还怕大爷不给钱不成?”
“不是的客官,云姑娘只是在这里伴奏而已,并不是雅妓,不见客的。”
“什么伴奏啊,这里这么远根本就听不见,把她叫过来不然我自己去找。”
银袍男子说着已经大步迈出,喝了点酒,走起路来踉踉跄跄的,陈小二根本就拦不住他。那人循着声音很快找到了云儿弹奏的房间门口,其实这间房的门并没有关,窗也是打开的,要不然这声音传不太出去。
他刚要跨进去看个仔细却被季逍遥给拦住,“这位客官既然到这里来吃饭,就得守这儿的规矩。”
“怎么着啊,你个臭跑堂的还敢拦我,信不信我揍你。”见居然有人敢拦他,银袍男子开口就要打人。
“有本事你揍一个。”季逍遥好整以暇,一副等着挨揍的表情。
“嘿,我这暴脾气!”银袍男子挥起拳头,“打你又怎么了……哎呦!”他这拳头挥到季逍遥下巴之前自己的手腕却被人狠狠地击打了一下,哀嚎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