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总管一见韦成确实是受伤的模样,上前几步,伸手搭上其脉门,略做察探,眉头微蹙。
“好怪异的灵力,五行混杂相融,又互不干扰,这是什么灵根?”
想着,伸出另一只手,按在韦成的胸前,灵力轻吐,一道柔和的灵力进入韦成体内,将其受伤的內府疏导、安抚了一遍。
施法一番后,见韦成脸色好转,他起身站定,看向符天和齐武。
他并不太认识齐武,城中巡查队首逾百,归于各卫府管制,他哪能全记得,多说也就是听过。
至于东卫府“掌卫”?
他倒是知道,因之前韦成私自调动城主近卫一事,封连浩找过城主苏万雄,在说起前因后果时,提起过这燎金城独一份的“掌卫”归属者。
所以,新晋的“掌卫符天”,他倒是知道一些。
不过就算是掌卫,也不能如此蛮横,虽然此事只是韦越秀一面之词,可韦成这伤却是实实在在的存在。
看着张口欲要解释的齐武,他未加理会,盯着符天,冷声问道:
“你就是东卫府的新任掌卫符天吧!”
“为何出手伤人?”
“难道你不知道,燎金城内禁止动法的城规吗?”
“还是根本就没把城规放在眼里?”
甫一开口,便是满满的官腔质问。
齐武见这金总管不问青红皂白,只听一面之词就来质问,忙闪身站出,张口辩解道:
“金总管!”
“事情不是……!”
还未等说完,就被金总管抬手制止,瞥了齐武一眼,傲然说道:
“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儿!”
“符掌卫难道自己不能说吗?”
说着不屑的看了一眼无比尴尬的齐武,继续注视着符天。
符天见这个什么金总管一副目中无人的狂傲样子,心生厌恶。
伸手把齐武拉到一旁,对着金总管也未见礼,平静地说道:
“这位金总管,希望你不要只听片面之言,事情的因果,这四周的行人都看在眼内。”
“两位韦大人酒醉后,纵使随卫推搡行人让路,为了一己之便,仗势欺人。”
“与之理论又蛮横出手,结果是自己被震伤,这怎能怪得别人?”
“金总管是不是要查清事实,再来问罪?”
“哦?”
“符掌卫好口舌!既然要查清事实,确实不能只听一家之言,那就来问问旁众,便知分晓!”
说着,环视围观众人,沉声问道:
“可有谁要来作证言,说说这事情的经过?”
围观之人,大多是本城修者和凡民,对于韦成与城主府的关系都心知肚明。
此刻见金总管出言询问,没人愿意出头趟这趟浑水。
面面相觑间,竟然没有一个敢出来作证言的。
齐武见这些人之前还因被推搡而各个儿不满,现在却是畏言缩首,不敢站出。
气得他脸色涨红,刚欲出言指责,却被符天拍了拍肩膀,示意他冷静。
符天左右看了看这些寻常城民和修者,吐气轻叹,面露无奈之色。
对齐武摇摇头,说道:
“既然大家都不愿站出来做这个证言,那也没什么好说的,就当你我是多管闲事!”
“去办正事要紧!”
“办正事?”
“符掌卫不会是想就这样,一走了知吧?”
金总管闻言,冷冷地说道。
“那金总管想怎么样?”
符天反问。
“怎么样?”
“人是伤在你手里的,这责任你要负吧!”
“我说了,是他先出手,结果自己被震伤,这又与我何干?”
“现在无人证实你所说之言,而事实却是摆在这里,符掌卫这个责任可不是随便说说就能摆脱的?”
符天闻言,脸色渐冷。
盯着金总管,缓缓说道:
“那金总管想让在下如何负这个责呢?”
金总管见符天动怒,鄙夷地一笑,说道:
“按城规:胆敢在城中出手伤人者,视情节轻重押禁城主府,听候城主发落。”
“不过符掌卫毕竟是我燎金城军中高职者,又是初犯,也许城主会从轻论判。”
“那我要是不从呢?”
符天目光明澈,神色平静地看着金总管问道。
“不从?”
“哈哈……!”
似是听到了什么莫大的笑话。
笑过之后,冷冷地说道:
“按城规,胆敢不从反抗者,就地斩杀!”
此话一出,空气瞬间凝固,金总管身上无形的威势缓缓散出。
周围修众吓得纷纷远离。
四名随卫搀扶着韦成闪躲到一旁。
韦越秀一脸得意站在金总管身侧,看着符天二人。
齐武跟在脸上一片冰寒的符天身边,一脸的紧张之色。
众人散开,留下一圈空地,可除了这几人外,竟然还站着一人,未随着修众散开。
这人有二十左右岁的样子,面目白皙俊朗,棱角分明,双眉如剑,目光湛湛,聪智之色隐现。
身上穿着一身蓝色锦袍,手持折扇,气度不凡,看上去一副富家公子模样。
此刻,站在街面笑吟吟地看着符天与金总管几人,张口说道:
“真是不好意!金总管!”
“楚某刚刚恰逢路经此处,之前之事,倒是看的一清二楚。”
“金总管可要听楚某一说?”
金总管一看此人,冷傲跋扈的神情一缓,向此人轻施一礼道:
“原来是楚公子!”
“既然楚公子了解详情,那就麻烦楚公子说来听听!”
言语间,恭敬之意显露,可见这位楚公子身份绝不简单。
远观之人,也在嘈然议论,猜测着这位“楚公子”的身份。
只见这位楚公子,向金总管微微点头,却并未还礼。
随后,气定神闲地向着场中及场外围观的众人,朗声说道:
“本人初到燎金城,听闻宴仙楼的“忘仙”佳酿,美妙无比,便独自跑来尝上一尝。”
“不得不说,果然是名不虚传呐!,真乃是酒中极品!着实让人贪恋回味!”
“好在楚某定力颇强,管住了嘴巴。”
“哈哈……!”
“不然,现在恐怕就不会站在这里了!”
几句话说完,还未提到眼前之事。
金总管的脸色有些不好看,注视着这楚公子,等他的下文。
这位楚公子看看眼金总管,又是“哈哈”一乐。
随后说道:
“本想多订些“忘仙”酒回去,以备馋时之解,可惜啊!可惜,居然还限量,真是可惜!”
符天有些好奇地看着这位素未谋面的楚公子,觉得这人挺有意思,说要讲刚刚之事,结果却说起了“忘仙”酒,他到底想说什么?
金总管则是脸色越发难看,却仍旧不语,只是直直地盯着这位楚公子的脸。
这位楚公子看了神色不同的几人,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
“说了这些,第一;是想让大家知道,楚某是初到燎金城,之前从未来过,与在场之人,除了金总管外,概不相识。”
“这第二;是想向大家说明楚某并未贪杯喝多,此时很清醒正常,不是胡言乱语!”
“那么,就来说说我刚刚之所见。”
“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场外诸位都心中明晰,只是……?”
“呵呵……!”
“楚某看得也很明白,我要说的是,这位符掌卫和他的亲随所言均为事实。”
“楚某可以为他二人作证!”
“金总管觉得如何?”
说完,一脸正色看着金总管。
“你……?”
金总管一听这楚公子后来的话就知道要不好,果然。
“你”字出口,后面的话又生生的吞回。
脸色变了又变,最后化作一抹笑容,再次施礼说道:
“哦?”
“原来是这样!”
“多谢楚公子直言作证,不然还真是冤枉符掌卫了。”
“要是由此再出现些不必要的争斗,可就太失我燎金城军卫颜面了,多谢楚公子!”
这位楚公子闻言,看着脸色几转的金总管,又是“哈哈”一笑,随后说道:
“金总管无须客气,楚某只是说了所见之实。”
“至于其他的,楚某也没有资格去评论!”
符天终于明白了这位楚公子的言语之意,这是在帮他,为他作证。
看着一脸笑容的楚公子,符天平复下心情,向着他抱拳施礼道:
“多谢这位楚公子仗义执言,这份情义,符天记下。”
说完,转头看向金总管和满脸恨意的韦越秀,扬声说道:
“金总管这回应该了解实情了吧!可还要治符某的罪?”
“呵呵……!”
“既然是误会,那符掌卫何罪之有!”
“符掌卫不是还有正事要办么?”
“那请符掌卫随意!”
金总管皮笑肉不笑地说着搪塞之言。
符天听罢,反问道:
“那这两位韦大人之事,就这么算了?”
“城规律法呢?”
金总管闻言,笑容消失,阴沉着脸说道:
“既然这二位统领犯了城规,自然不能就这么算了!”
说着,转身向身后那队修卫吩咐道:
“来人,把这二人押回城主府,交于城主处置。”
随后,向那四个随卫说道:
“去,回去把此事告知西城统领管大人,让他知晓自己的下属是怎么被押禁的!”
吩咐完,不顾韦越秀的求助眼神,向那位楚公子施了一礼说道:
“金某还有要事在身,就不陪楚公子了,告辞!”
说完也没看符天二人,驱散了四下围观之众,带队离去,身后那架始终没有任何动静的华贵车架,紧随其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