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真不好意思了,这事我们就打算管到底了。吴先生,请恕我直言,今日我见了您二位的所做所为,才真正的了解到了上梁不正下梁歪的精辟所在。现在看来,不止吴正信一个人,你们一大家子都像是吸血鬼一样,毫无廉耻肆无忌惮的吸取她所有的精力,却不知道感恩,我对您的家风建设,实在不敢苟同!”
“你一个小丫头片子懂得什么,你和她认识才多长时间,总之我们的关系不好?”吴母不乐意了,气呼呼的说,“要是没有我们,哪来的她,她照顾我们是天经地义的。难道你们不照顾你们的父母?”
乐嘉容冷笑,“伯母,请不要断章取义,我说的话的中心思想,您听不出来吗?还是装作故意听不懂呢。照顾你们是没错,这个我并没有否认。可是他呢,”小手指了指吴正信,“同样都是您的子女,你的心怎么能那么偏呢,您抬眼瞅瞅您这宝贝儿子,吃的是虎背熊腰一身五花膘,再瞅瞅您这闺女,瘦成什么样了。”
吴母讪讪的看了一眼吴正莘,眼里没见半点心疼,倒是闪过一丝的狠厉,她强词夺理的回,“那是因为她天生就吃不胖,照你的意思,她吃不胖也是我们的错了,还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
“是吗?可为什么我刚才看她之前的照片,她还很丰腴呢。要不是正莘再三保证,我还以为你是她后妈呢。不过人家有的后妈可比亲妈还好呢。您的所作所为,让我以为正莘是您从垃圾桶里捡回来的嘞。”
“你闭嘴少挑拨我们母女俩的关系,”被乐嘉容接二连三的指责质疑,吴母恼羞成怒,怒吼,“吴正莘,你是不是哑巴了,会不会说句话。你个死丫头没看见我和你爸还在站着吗,你倒是坐在那里不动如山啊。这就是我教你的规矩吗?我最后再说一遍啊,赶紧给我滚起来找凳子,你想累死我们是不是?”
吴正信趁机挑拨离间的说,“爸妈,你们现在也看到了吧,我姐现在是遇到贵人了,仗着有人撑腰了,就不帮你们放到眼里了,现在心里指不定怎么寻思着要摆脱咱们呢。咱们家太小了,已经容不下她这尊大佛了。你们也别再说了,说了也没啥用,反正她也不会听的,我看咱们还是说点好话,求她原谅比较靠谱。”
“真是反了天了,”吴母对着吴正莘怒不可遏的吼,“死丫头,赶紧给我死过来,别逼我动手啊。”
吴正莘绝望的闭上眼睛,内心里涌现出来铺天盖地的伤心和绝望。多少年了,她都已经记不清她期盼能被公平对待多少年了。就因为她是老大,就因为她是个女孩儿,所以从小就不被家里人待见。对她来说,冷嘲热讽根本不算什么,她总是被大打三六九小打天天有。
她就不应该出生,不应该来到这个世界,不配拥有好的生活。对于吴正信,他们是百般呵护温声细语,对她不是骂就是吼,明明学习优异的是她,明明做家务的也是她,为什么她这么的努力,就是得不到他们的一句赞扬,和一个肯定的眼神呢。
吴正莘讥讽的笑了笑,或许她根本就是一个多余的存在吧。
其实她们身边就有两把凳子,可还是颐心气指的命令她去搬,不就是想让关心她的朋友们看到她的卑微,不就是想证明一下,他们在她的生活里是不可或缺不可摆脱的存在。
累,好累,她现在真的是身心疲惫了。
她猛地睁开眼睛,平淡无波的看着一脸愤怒的吴母,并没有起身,只是冷淡的问,“你想和我说什么,直接说吧。”
“我让你去给我和你爸搬椅子,你耳朵聋了是不是?”
“你旁边就是。”
“我让你给我们搬。”
“你爱坐不坐,我是个人,不是个畜牲。在你眼里我算是个什么,你们生了我却让我活的这么痛苦,那你们当初为什么不直接掐死我。我真的是受够了,我告诉你们,从今天开始,我绝对不会再委曲求全了。从今天开始我只做我想做的事情,你们谁都别想强迫我,我再也不想做你们的奴隶了。”
吴正信继续煽风点火,“爸,妈,你们听见了吧,我说的不错吧。她现在就是在筹谋着怎么摆脱咱们!”
“你给我闭嘴,”吴正莘歇斯底里的大吼,“就是因为你这个垃圾的存在,我才会遭受这么多黑暗的事情。你知不知道我现在恨不得想杀了你,恨不得撕烂你那张贱脸。我这辈子最恨的人就是你,然后就是你们。”
“妈,她想杀了我!”
吴母气急败坏的走向前,准备好好的教训一下这不知天高地厚的死丫头,然而高高扬起的手却没有机会落下去,吴正莘面无表情的捏着她的胳膊,一字一句的说,“我说过,我不会再像过去活的那样卑微,也不会再做你们的出气筒,别质疑我说的话的真实性!”
果然,只有心死的彻底才能浴血重生。说出了隐藏心底这么多年的话,她感觉到一阵阵的轻松。
乐嘉容毫不掩饰赞赏的鼓掌,“没错,这才是你应该过的生活。”
“就是啊,你现在终于有了一点人气了。”吴真真站起来拍拍她的肩,“姑娘干的漂亮,我非常欣赏你哦。”
吴母气的不行,使劲儿的挣扎,左右两手开工,打定了心思要好好的教训一顿这目无尊长的死丫头。
吴正莘一个用力,吴母由于惯性,跌倒在了地上,她立刻捶胸顿足的哭天抹地,“哎哟,疼死我了。你这死丫头是不是打算弑母啊,我的腰啊,疼死我了。”
吴正信立马跑过去装孝顺,心疼的说,“哎哟妈,你没事吧,我扶你起来吧,你小心点啊。”
“别装了,我现在不吃你这一套!同样的招数你一直用,不觉得累吗?”
吴母哭的更加撕心裂肺了,他像一个市井泼妇一样撒泼耍赖道:“百善孝为先,哎呦我对不起列祖列宗啊,怎么养出来这么一个混账东西呀。”
“有一个混账的母亲,我能好到哪里去?”吴正莘讥讽的笑,“妈,下去还真的得对列祖列宗请罪,就是因为你,吴家现在才破落成这个样子。我是混账东西,他吴正信更混账。”
她破罐子破摔的撕开她的衣服,露出一小片白皙的皮肤,但那上面密密麻麻的青紫痕迹,触目惊心。
“看到没有,为了还你儿子的赌债,我成了别人的宠物,随时随地都可以被人上,像我这么肮脏的人就是你生出来的呀,等你哪天死了见到了列祖列宗,你该怎么向他们请罪呢。”她颤抖着唇,“当初要不是你逼我,我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吗,我所有的不幸都是你造成的,如果有选择,我宁愿当畜牲,也不愿当你们的女儿!”
乐嘉容皱着眉头看了一眼吴真真,吴真真知道她的疑惑,小声在她耳边说,“是孙志远那个混蛋干的,我那天去他的公司,正巧看到正莘从他的办公室里出来,跟着她去了厕所,看到她在哭,我才知道这一切的前因后果。”
“又是那个混蛋,怎么到哪都少不了他的恶魔影子。这么喜欢做那档子事,就不怕某一天精尽而亡吗?”
吴真真使了个眼色,示意现在不是探讨这个的时候,乐嘉容不说话了。只不过她们看着吴家三个人的眼神恶意满满。
“现在你看到我卑微的像个狗一样,满意了吗?你们还想怎么教训我呢,”吴正莘癫狂的笑,“我现在是一无所有了,我还怕什么呢?”
吴母不哭不闹了,她目瞪口呆的看着疯了一样的吴正莘,弱不可闻的反驳,“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我哪有逼迫你做这种见不得人的事了?”
“哈哈,”吴正莘疯狂大笑,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要不是你跪在地上求我,要不是你拿死来威胁我,我为什么要这么作贱自己,现在你不承认了。妈,你良心不会痛吗?你配得上我喊你的这声妈吗?”
吴父严肃的说,“正莘…”
吴正莘不想再听虚伪的推脱之词,她十分不客气的打断了他的话,一针见血的说,“别说你不知道,在咱们家,如果事情没有得到你的允许,你就算给她十个胆她也做不出来。无所谓,反正在你们眼里,我只是一个多余的存在。我早就活够了,你们要是也不想活了,我不介意和你们一起去死。”
“你…”吴母被她这个样子吓着了,讪讪的说,“我们什么时候说你是多余的存在了,对你严格也是为了你好啊,你看看你现在就比正信有出息啊。”
吴真真看着吴正莘疯狂的样子,感觉她现在的状态十分的不对劲儿,她想要上前看一看,却被乐嘉容拉住了,并且对她摇了摇头。
“你们给了我这残破的生命,如果你们想要,我现在就可以还给你们。”吴正莘突然拿起拿起放在茶几抽屉里的刀子,放在了她的动脉上,一脸决绝的说,“我把这肮脏的血还给你们,就不再是吴家的人了。不管你们是生是死,都和我没有关系。”
吴真真吓的魂飞魄散,要不是乐嘉容死命的拉着她,她早就奔过去了。
“你别急,”乐嘉容在她耳边小声的说,“相信我的判断,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