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远大师脸色大变:“道长不可胡乱猜测,慧通师弟久居少林不出,怎会身染奇毒?”
一尘道长说道:“确是毒发之症,绝不会错!”一边指了指地上的血迹,隐隐泛出黑紫色。
杨延龄冷笑一声:“一尘道长是武林中人尽皆知的医圣,怎会搞错?慧远老和尚,你故意掩饰慧通大师的中毒之症有何企图?”
“不得对掌门师兄无礼!”发话的是慧因大师,慧字辈中排行最末。
杨延龄不置可否:“慧远大师历来受武林同道敬仰,但今日所作所为实难令老叫花尊重。”
慧因大师怒道:“大胆杨延龄,竟敢辱及本派掌门!”一掌拍了过来。
杨延龄大喝一声:“来得好!”迎了上去,两掌相接,杨延龄纹丝未动,慧因大师却连退三步,最后一跤摔到地上,也喷出了一口鲜血!
谢峥嵘眼尖,立刻叫道:“这血色发黑,莫非慧因大师也中了毒?”
杨延龄愣住了:“慧远大师,少林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时一直不曾说话的慧真大师缓缓走上前:“掌门师弟,无须再隐瞒了!”
慧远大师看了看室内诸人,重重叹了一口气道:“也罢!老衲这就与诸位施主仔仔细细说个明白!”他感到内心仿佛轻松了些:“说来也是少林不幸!昨日晚膳后,老衲忽然收到一便笺,声称慧字辈九大长老俱中了奇毒,责令少林退出围剿邪教的行动,并封寺一年,否则老衲等九人将有性命之虞。老衲一运气,果有中毒迹象,连忙召集其余八位师兄弟,方才发现我等皆遭人暗算!老衲等人并非贪生怕死,只是若慧字辈长老悉数身亡,少林一派实力必将大损,贼人再趁机进攻,少林数百年基业恐不能保。万般无奈下,我等只能听命于这神秘的下毒者。”
慧真大师补充道:“少林寺中本不乏精通医道之人,但竭尽全力也无法查明我等究竟身染何毒。”
谢峥嵘问道:“是何人下毒,大师可有线索?”
慧远大师苦笑一声:“老衲惭愧,至今毫无头绪。但是密令上让我等听命于二代弟子中的空玄!”
谢峥嵘冷笑一声:“看来这位空玄大师是脱不了干系了!”他一把扣住空玄的脉穴:“谁指使你下的毒?”
空玄丝毫不惧:“恕难奉告。你有种就杀了我,有九位师伯师叔黄泉路上作陪,小僧倒也不寂寞。”
谢峥嵘转过身子问道:“一尘道长,可否查出这究竟是何毒?”
一尘道长摇摇头:“一时无法判断,但贫道随身携带着些解毒灵药,可确保诸位大师三日之内不会毒发。”
谢峥嵘道:“三日时间不算太短,我们可以慢慢查。”
古碧云接过话头,对着空玄继续说道:“相信三天之内我们总有法子让你开口。”她也不待空玄回答,便问道:“慧远大师,可否确定是晚膳后中的毒?”
慧远大师颔首到:“确实是在晚膳后才发现了中毒之症。虽说某些毒药可以延迟毒发时间,但各位一路乔装打扮赶到少林,事先无人知晓,更不知道咱们围剿邪教洛阳分坛的决定,故而不可能事先下毒。”
古碧云赞同道:“不错,那贵寺可曾查明是通过何种手段下的毒?”
慧远大师说道:“一时还不确定。昨日我等九人之中有些人是和众弟子一起在膳堂用的晚膳,有些是在自己禅房内进膳。故而若是在膳堂的饭菜内下毒,则当时膳堂内所有弟子都会中毒。”
“也许膳堂内的毒是在饭菜送到某人面前时下的,或在中毒人的餐具里下毒。另外在饭菜送到某位大师禅房的这一段路上,也有可能下毒。”
“敝寺从上到下不分尊卑,在膳堂用餐时皆需亲力亲为,自己动手取餐具盛饭盛菜,事先并不知道哪份餐具或饭菜会由谁食用。而当饭菜单独送出时,食盒都会密封。”
古碧云接着问道:“那如果通过茶水下毒呢?”
慧远大师答道:“慧真师兄近年来在研习一门高深的内功,晚间不能饮水,故而排除了茶水中下毒的可能。且慧真师兄昨日和众弟子一起用的晚膳,故而也排除了其余八人通过茶水被下毒,慧真师兄饭菜下毒的可能。”
古碧云略一沉吟,问一尘道长:“道长,能不能通过触摸某件物品下毒?”
一尘道长答道:“并非没有可能。只是需要预先得知慧真大师会触摸哪些物品,或是在慧真大师所有可能触摸的物品上都下毒。”
古碧云摇摇头:“这不太可能,谁都无法预料慧真大师会触碰哪些物品。若在所有物品上下毒,则受害的人数牵连过大,可目前只有九大长老中毒……”
“何况昨日晚膳后老衲直接回到禅房修炼内功,沿途未曾触摸任何物件。”慧真大师回忆道。
“那大师进门前是否触碰过禅房的大门或门闩?进屋后呢?”
“老衲的禅房由执事的弟子看守,故而晚膳前离开时大门未曾关闭,进房后大门也一直敞开,之后老衲便盘腿坐在蒲团上,确实不曾摸过任何物品。即使贼人在蒲团上下毒,也不可能穿透老衲的僧袍。直至接到掌门的急召,随空见师侄进入方丈室,老衲确定并未触碰任何可疑之物!”
“这果然棘手……”古碧云秀眉紧蹙,陷入沉思中。空玄则满脸得色,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这时岳南枫脑中灵光一闪:“一尘道长,能不能通过空气传播毒源?”
“确有这样的毒药,只是如此一来,所有少林弟子包括我等来访之人都将中毒。”
古碧云受此启发,说道:“若九大长老共处一室,无其他人等,那就有可能!”
慧远大师颇为疑惑:“话虽不错,但昨日我等九人毒发前未曾共处一室。”
“除了大师发现自己中毒后,把其余八位大师一齐召集到方丈室的那段时间。”古碧云冷静地说道。
慧远大师一边回忆一边说道:“老衲发现自己中毒后,没有声张,只是让小徒空见请各位师兄弟速来方丈室,盏茶工夫众人先后抵达,之后我等九人方有机会共处一室,莫非敌人趁此机会下的毒?”
这时空见答道:“弟子见昨日掌门师尊有要事相商,故而安排了众多弟子在室外守卫,绝无外人接近方丈室半步。”
古碧云看了看杨延龄,欲言又止,杨延龄却已领会,不避忌讳:“看来方丈大师先中了毒,待其余八位长老齐集方丈室后,投毒之人又对另外八位下手。恕老叫花直言,凶手不是守在室外的弟子,便是室内九人中人的一个!”
此言一出,举座皆惊,先前曾和古碧云对话的慧性大师率先义愤填膺地说道:“杨大侠言辞有失分寸!”
而慧远大师坚决否认道:“杨大侠未免过于武断,敝寺素来戒律森严,弟子恪守清规,断不会有人做出如此忤逆之举!”
杨延龄微微一哂,指着空玄说道:“莫非这厮的行径还算不上忤逆之举?”“这……”慧远大师一时语塞,其余诸僧则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