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流觞带温笑飘然而去,回了北擎。而北擎邑,天下五邑之一,地处北漠济州与中洲交接,后据中洲之土,前临迷失深渊。
这里,年年有虫,吐沙虫。名字虽然不起眼,但这种动辄如沙海涌动,口吐狂沙的虫子,无疑是巨害,若不设法抗之,当它们填平迷失深渊之日,便是两洲,尽成沙地之时,人之焉存?更何况还有数目繁多,令人无比头疼的伴生虫。
曲流觞,是北擎的天,在她的率领下,中洲北屏障,屹立不倒。
而天下五邑便是:极北,迷失深渊边缘处的北擎邑;极东,归莽森林边缘处的东临邑;极西昆极内海边缘处的西海邑;极南中南天堑下方的南阳邑;以及雾城以南八百里处商士聚居的长陵邑。
而当世五大擎洲便是:曲流觞;管书同;乐笑星;温艳阳;杨天祥。
以擎洲之柱之姿,保中洲之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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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公子一路下山,一路碎碎念着唐玄的剑与贱。
当众人来到山下的时候,公路上停着两辆车,一辆安氏集团商号的,一辆孔明的。而下山的方向则是孔明指定的。
拗不过执着的孔明,又不想就此分别,单独下山。
无奈之下的安公子,只好打电话让司机,转了几十里山路,与孔明那辆虽然不错,但已分不出颜色的车汇合。
唐无伤没司机,车又停的远,只好在竹林内,与众人分别。并与唐玄相约镇江唐家堡。蔡姚自是跟着唐玄上路的。
山路空旷,众人默默。经历了一场千里营救的风波,以及竹林烤竹虫的浪漫,众人皆有不舍之意。
安公子抱拳道:“兄弟,整个手机吧,想你了,找你都找不到”。
唐玄抱拳道:“嗯”。丹田,红色带着迷蒙气雾的唐花飞旋,似有所感。
顿了顿,唐玄接着道:“若有麻烦,言语一声,我便来”。人家爷俩,拼了命的跑来救自己,这个情得记着。
安公子嗤了一声道:“这次是个意外,中洲武馆的先天,咱也请的起,最麻烦的楚无难,被你打的生死不知。。其他的楚家上下老小,包括老小子楚诚,捆到一块儿,都白给。嘿嘿,你莫担心”。
破了大财,出了大血的安雨轩想开了,攒再多,都会给那个,整天想着普渡别人,超度家人的老和尚败光,何况,钱财身外物,没了就没了。
呃,时间会抹平一切心痛。
唐玄对江湖的恩怨情仇,知之不深,甚至下山之前,除了在网上吸收的那些有限的知识,人情阅历,简直苍白的一塌糊涂。
想了半晌,似乎并无不妥,于是点点头,似乎要说的话,说完了。便抱拳道:“兄弟,那就再见了”。
圆觉大师进步上前道:“唐施主,你那五洲济,里面有天下元士,商士,卫士的名字。稍作设置,若对方有危险,便会发光提醒。另外,行走五洲四海间,若有功绩,若救人救土,五洲济会记之。可自行研究领悟,说明书的就没有。阿弥陀佛”。
双掌合十,诵了声佛号道声诸位施主珍重,老和尚拉开安氏商号的车门,一屁股坐了上去。
安雨轩撇嘴道:“那玩意儿能聊天么?能视频么?能泡妞么?嗤。。。话说,大师,这车是我的,你坐上去算咋回事儿?您呐,跑路来,还跑着回去,还可以强身健体,下车了您呐。。”
“阿弥陀佛,开车。”
司机咧了咧嘴。。没敢动弹。大师慈眉善目还好,安公子瞪起眼睛来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安雨轩给了唐玄一个有力的拥抱,用力拍了拍他的后背,眼睛有些红。
两人抱拳,互道道:“保重”。然后转身,扭头望着两辆车,均汗毛一竖。。。。坐。。。。车。。啊?
呕吐的感觉,使得两个晕车的人,尚未上车,便有了反应,直直涌上心头,又上喉头。。
两辆车,载着两个眉头紧蹙的青年,相悖而行,渐行渐远。安公子回老巢六安,经营他的集团商号,研究他的剑道,过他的生活。
而唐玄,却很不理解的,望着不请自来,自行上车,面带洒脱笑意的庄广陵。
那把古色古香的七弦琴,被其小心放在后备箱。车行一路,他不言不语,只是微笑。此时更是笑意莹然,享受着别人当司机的乐趣。
唐玄不由嘀咕道:“坐车,真有这么美么,还美到笑容满面”?
蔡姚头枕着唐玄的大腿,窝在后排。她的心里,最怕的是帝玄通的大棒,由此引申,最怕的便是唐玄的安全受威胁。而庄广陵没有丝毫敌意,她甚至都不知道,车里有这么个人。
心大的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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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机,当然是孔家孔明,孔明眼睛通红着,罗里吧嗦的说着,自己有多么不容易,终于找到人了。而且,正在运送,呃,运输?护送他回家。言语尽是辛酸的眼泪。
电话那头,孔希孔长出一口气,缓缓道:“人找到了,没事,目前在回镇江的途中”。
孔希言点头道:“二孔,家这边,你照看好。春秋笔已失,我无颜面再面对孔氏先圣”。
孔希孔哽咽道:“老大,这不怪你。是二弟无能。唉!”
孔希言接道:“呵呵,得来是缘法,失去是必然,早晚而已,算了,都看开些吧,我带仙仙这孩子,去天山住段时间,有事,就捎个信来。唉,族人都安顿好了”?
孔希孔点头道:“都各自回家了,如今这孔家坳,算是空了”。也不知道二孔所说的空,指的是山,是林,是瀑,还是只有一片新绿,断壁残垣皆消失不见的孔家坳。
孔希孔叹息着对孔仙仙道:“仙仙,照顾好自己,照顾好你爷爷,唉,以前的一切,都抛弃也好”。
孔仙仙轻嗯了一声,没说别的,面纱笼罩下,看不清楚表情是喜,是悲。
孔希言背着个背包,孔仙仙亦背了个背包。只是往昔,长发飘逸若风的头上,多了顶帽子,帽子上面装了一块面纱。
龙游粉玉蝶已殁,那把唐玄送的木剑,便握在手中,片刻不离,她名之为:思玄。
天涯君安好,仙仙心无怨。
不觉相思苦,为今只思玄。
望着二人的背影,孔希孔不由叫道:“大孔,这事儿,便完了”?
孔希言停住脚步,笑道:“数百个人头摆在龙呈均的桌案边,解连天沙暴的“弱水之苗”亦拿到眼前,若你是他,要如何选”?
孔希孔有些不甘道:“可是那五。洲。宪。。”
孔希言头也没回,举高的右手摆了摆,大声道:“圣族、寒族,生而免“士”,如今免的连自保之力都没了,还有何说?乱世当用重典,是没错,但,他的选择亦没错。错在我们。何况,孔家亦无人伤亡。你当教导门人子弟,当秉承圣道传承,救世并以之自救,莫顶着些虚妄,混日子。唉!莫再说了,我去矣”。
孔希孔嘴唇动着,却没有说出一个字来。似乎大孔,说的对。似乎这辈子,自己这个二孔,一直都没觉得大孔,错过。
而那数百人头,自然是水流萤一去,立刻便成了有碍观瞻,有损五行宗形象的数百水部众项上割下的。这下,五行宗,算是彻底神清气爽了。
陈元迟本想在水部众男女混杂的人手中,挑选些许后备力量。毕竟水流萤一去,有些需要,就成了尖锐矛盾,急需解决。他不得不屈尊主动出击。
但陈元迟选来选去,一声长叹道:“流萤,你又是何苦,难道你不知道,我心只有你么”!
水流萤挑选人手方便的精绝,愣是让堂堂法神,没有发现任何破绽,更没有任何可乘之机。
陈元迟在演武殿这个伤心地,唱起了歌,似乎觉得,唱歌也是一个不错的排遣忧郁、愤懑、不满、思念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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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早晨,行驶到深夜。
加过二次油之后,孔明揉了揉有些红肿且视线模糊不清的眼睛,晃了晃头。此时他实在不宜开车,不光精神状态极差,而且还超疲劳,超疲惫简直超神一般的驾驶。
这一路上,除了找,便是死盯着唐玄,生怕他转身不见。竹林那一夜,也没怎么睡过。
庄广陵微笑道:“你莫看我,我不会开车。不如找地方休息,明日出发也可”。
孔明想了想,坚定摇头!夜长梦多啊,开房?瞅那黑小子和唐玄的腻乎劲儿,势必不会与自己同房,万一唐玄再不见了,可真是无法承受之后果。
非常轴的孔明,狠狠灌了几口水,又淋了些在头上,略微清醒之后,咬牙踩着油门,汽车又摇摇晃晃的行驶在公路上。
庄广陵望着这个“正直”的不象话的二十左右的小青年,目露欣赏之意。
那表情,就是个七老八十的老头子在欣赏晚辈孩童一样。其实,过了年的他,也不过三十七岁,算是青壮年。
汽车向前行驶,不多时,便到了一座城,城门上,三个金光闪烁的字,在夜空中,宛如独立一样,放射出迷蒙的光。
高耸而环抱的城墙,也被其上投射的灯光,浸染的金碧辉煌,看起来蔚为壮观。似乎比天上月色星光还要灿烂数倍,美则数倍不止。
汽车缓缓经过城门,穿行在空旷幽静,但灯光遍布的大街上。
这座城,似是黄金一般,到处爆射着金色的光,街道,街灯,环保树,垃圾桶,高楼大厦,还有石雕木塑,皆是金色闪耀,晃人双目。
“刚才那三个字,是啥么字?好像是长耳口?怪了,这里离孔家不远啊,我怎么没听说过有这么怪的一个城”孔明有些狐疑的,向庄广陵问道。
他能撑到现在,简直是人类历史上的奇迹,意识早就已经开始模糊了。车还算稳,只有一个执念在支撑着他:车上的唐玄,绝不能出任何事。
庄广陵微笑道:“长陵邑”!
孔明狐疑道:“长陵邑?长陵邑!长陵邑啊!!!卧槽”!刹车狠狠踩下。
孔明瞬间一身冷汗,神智苏醒过来,带着哭腔道:“这下,麻烦了。这个地方,不能随便进的啊,这可咋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