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元迟,天纵奇才。
世间五行之道,皆为小乘密道,不脱:借,化二字。
借者,借助符箓,密咒的力量,暂时获得五行属性,可借一时,且时间短暂,符箓,密咒的力量消失,五行属性便会消散。
化者,功法元气特殊,可以气化五行,所得者不过五行属性之形,样子唬人,实际上,除非境界差距太大,难堪大用。
但陈元迟则不然,不光突发奇想,自创“五行神意诀”,更是将借发挥到了极致:千金断体,万木埋身,海渊锤体,神火炼魂,入土为安!
再加上奇缘偶遇,高人相助,才有了今天,近乎此星球极限修行境界。
若非虫劫在身,恐怕化五行为阴阳,踏地飞天也不是梦想。
以至于与之齐名的剑神楚君侯,也曾感慨笑谈:若他有陈元迟百分之一的亡命,十分之一的运道,当可一剑断君山。
五行本为极,有极之意,亦是更进一层的阴阳之基础。常人万难掌控,更不用说融入自身以为用。
如唐玄那样,无知无觉引发心火,下场只有一个:死。
如今未死,唐花第二变,不光有了形态,还有了颜色,也算是冥冥中那缕因纯于意的舍生就死,于完整中,撕裂那一缕天机使然。
九死无生,切勿模仿。遇事当心平气和,不生心火。
五行宗内,演武大殿中,五行池环绕四方,殿内劲风呼啸。
陈元迟,双手轻挥间,不断发出一支支凌厉金剑,劲风刺耳,呼啸着刺向十步开外的金断崖。
金断崖衣着普通,最显眼的就是身后背着的那个巨大的刀匣。刀匣长约尺半,宽却一米有五,厚也米五,宛如一个金色的大龟壳。
幸好其身姿雄伟,才显得没有那么难看。
刀匣百槽,匣中百刃,如今已空三十三。
一柄硕大的金色长刀,握在金断崖的掌中挥舞着,带着呼啸的金风,击飞了那密密麻麻飞射而至的金剑。
长刀长,足有十几米。这么长一把刀,到了金断崖掌中,有如稻草般,如臂使指,挥洒自如,金剑虽密,但还是一一击飞。
只是金剑力量奇大,使得金断崖不断后退,喘息逐渐粗重。
金断崖一声怒吼,浑身元气沸腾,左右一拍背后龟壳一样的刀匣,刀匣中,瞬间又飞出十数柄尺许长的金刃。
轻微的咔咔响转眼消失,此时那柄刀,更长了足足五米有余。
“宗主,接我这金四十九”!金断崖双手握刀,额头青筋暴突,一跃而起,二十来米的大刀高举,对着陈元迟一劈而下。
人未到,刀未至,刀气弥空。若不是演武殿的一切都是特别加固的,早就被这刀意,刀气,激的房倒屋塌了。
陈元迟微笑,双掌微合骤分,拉出一条金丝。仔细看,金丝上,赫然蕴含着些许水雾。
陈元迟点头赞许道:“不错,不错。金三十三,变成金四十九,终于逼我使出五行诀的第二变”。
话虽漫漫出口,手上的金丝却已激射而出。
看似比刚才的密密麻麻的金剑声势要小的多,但速度奇快,威力惊人,经过的空间都出现涟漪一样的波纹。
水色金丝,凝而不散,眨眼间便撞在长刀刀锋上。
一声爆鸣,金色长刀碎了一地。金丝却势犹未止,金断崖倒飞出百多米,重重撞在石墙上,高壮雄伟的身躯软软,顺着墙滑动而下。
金断崖翻身爬起,不满道:“宗主,下次你下手能不能轻点,我这金刀可打造不易呢,还有,下次切磋,让老二,老三上吧,和你切磋,太费钱”。
陈元迟看似狠厉的一击,实则很有分寸。金断崖说话声如洪钟,中气十足,并没有受伤。
陈元迟哈哈大笑,望着金断崖,满目赞赏之意,鼓励道:“哈哈哈哈!谁不知道,五行宗内,上部众为重,而上部众又以律部众三大律首修为最高,而三大律首中,又以你修为最高。本宗主不找你,找谁?不错不错,换成他人,难接你这式金四十九”!
沉吟了一下,陈元迟摇头叹道:“如果四十九成六十五,当可逼我使出三变,如果百刃其出,刀成五十米,气通刀身,运转如意,唉,那连我使出五行循环,神意通天,能否应付,也未可知。就是楚君侯,当可一刀斩之!疯子,疯子,比我还疯!好,好,好!”!
金断崖默默良久,然后抱拳道:“难”!金刃加一,难度加倍。
这可不是把百刃拼在一起,元气一催,就能搞定那么简单的。
里面包含着太多复杂的东西,如刀意延伸无阻滞,如神气贯通如等闲,等等等。这可不是蚂蚁耍大刀,刀长就够狠,而是巨人握刀,劈天斩地。
元气,神意,身法,气势,缺一不可,更要融合,融汇,合一。
百刃齐出,五十米长刀,惊天一斩,何等风姿?金断崖不由一阵神往,进而摇头叹息着。
刚才的金四十九,已经用的极为勉强,要不然也不会金刃全碎,当有余力。
木攻城上前一步笑着道:“宗主,大哥,修为不是一天就能通天的,这里有酒有肉,咱们不妨坐下边喝边聊”。
陈元迟微笑颔首,摆手招呼道:“来来,来来来”!他清俊的脸上满是笑意,颀长的身材包裹在激斗过后依旧一尘不染的白衣内,丰姿潇洒。
众人抱拳一起向后走去,演武厅后廊,穿回廊有厅,厅巨大,桌巨大,酒菜犹温。
陈元迟志得意满,望着逐一落座,谈笑自若,倚为股肱的上部众中诸巨头全都坐好,才含笑坐在正中。
五行宗的核心力量,基本都到齐了。
而下部众那些小崽子门也该回来了吧?陈元迟如是想,心头不禁火热起来。
五行宗不光有在外奔波劳碌,美其名曰锻炼的下部众:五行部众;还有上部众:坐镇五行宗总堂。
分别是实力强悍,人数千五百的律部众以及三律首:金断崖,木攻城,以及陈元迟的胞弟陈元济;精挑细选的九百法部众以及四法首:吴常安,邵康年,程仇先,左秋蝉;更有四大邢徒所率领的刑部众:春恨秋,夏冷冬,邢无名,邢无意。
此时,诸上部众行首,除左秋蝉有事,去往雾城之外,全部到齐。
觥筹交错间,就连一直看谁都不爽,谁都欠他钱,天生死人脸的春夏二邢,都闷了几杯酒,露出些许开怀之意。
就在众人热切谈论着刚才那场大战的时候,一名律部众执事弟子,进来报:“禀宗主、各大律首:下部众,水,火回归。殿外求见。”
热烈气氛顿时变得,尴尬和微妙起来。
陈元迟大喜、起身、高声道:“叫”!
金断崖举起的酒杯僵在半空,啪嗒掉在低上,摔的粉碎。脸孔扭曲的望着宗主陈元迟道:“宗主,属下还有事处理,先行告退”!
谁回来了?水流萤回来了呗,要不宗主能一脸饥渴难耐的表情?借五行落下的后遗症,唉,宗主啥都好,就是这眼光,差了些。
算了,想象着水流萤激情四射的飞扑,宗主热情洋溢的拥抱,搞不好,当场做出些什么出格的事,换个女人,可能值得一看,可是水流萤?
一想到水流萤,金断崖就跟吃了苍蝇一样,难受。惹不起,惹不起。三大律首?修为再高,抗刀,抗剑,抗揍,眉头都不会皱一下,可是不抗恶心啊!
一身鸡皮疙瘩的金断崖,落荒而逃。
“宗主,我去看看大哥”,木攻城逃。
“宗主,我去看看大哥,二哥”,陈元济逃。
皆逃!
杀人无算,从无畏惧,心如铁石的四大邢徒,连招呼都没打,四散逃。
桌椅板凳,倒了一地,众人的修为,元气瞬间没了踪影,只有一个字:逃!
陈元迟微笑,整了整衣襟,摇头感叹道:“兄弟们,你们不懂爱呀!”
转身,出了厅,回到了演武殿,用一个帅到逼人的姿势,咳嗽一声,慢慢坐在那张宗主椅上!
... ...
“你说什么?”,陈元迟浑身元气激荡,宽大结实的座椅,化成粉末,声音颤抖,大惊而起。
“禀,禀,宗主,水行首说有事去处理,属下等几个,放心,放,心不下,回去暗暗,观望,确认:水,水,水行首,她,她,她,她被烈火焚身,整个人,都,都,都。。。。”
水行首,对于宗主陈元迟来说意味着什么,这名水部众的弟子,深知。
话说回来,五行宗上到上座部行首,下到下部众普通弟子,谁不知道?她牙齿打颤,被暴怒而狰狞的陈元迟,吓的魂不附体。
沉默,死一般长时间的静默。
陈元迟兀的一声怒喝:“因尔等保护不利,致使水行首罹难,来人,将这干人,绑到邢殿,听候发落!来人!”
就连火刑天,也大祸临头般不敢作声,暗叫一声,干爹救命,连同如临末日般水、火部众一起,被蜂拥而至的律部众集体押走了。
呆坐良久的陈元迟,默默垂泪。
天大事情都难动其心,无边的苦楚都能忍受,五行神意诀都能玩的出神入化的他,因水流萤的突然死亡,彻底伤心了。
“呜呜呜,难道又要回到解决靠手的日子。”
“我知道,因为我们在一起,流言四起,议论不绝。但他们都是俗人,懂个屁?懂个屁呀?实用,实用才是王道,才是王道!懂吗?”
想到水流萤完美的身材,陈元迟双目通红,浑身狂暴的五行气息,翻滚激荡着。
陈元迟:痛不欲生!
是日,五行宗演武殿内:轰隆巨响,不绝于耳。
不时有无坚不摧的金剑,巨木,狂浪,烈火,土山,顺着被撕裂的殿门,狂涌而出。
“我草,挂了啊?”
“好,好,好,你说,要不要买点鞭炮庆祝一下?”
“嘘,别被宗主听见,邢殿不是好玩的地方呐”
“没事,没事,这离演武殿,远着呢。。。”
“也是,四位邢徒大人,不也在偷偷饮酒庆祝?”
“学学?”
“学学就学学!”
“谁怕谁,走,喝酒去!”
“痛快”!
“三天了吧?”
“还喝啊!?算了算了,不喝了,宗主神功惊天,可以折腾这么久,我这小身板,都快喝出肝硬化了。兄弟,改日再聚哈。”
“那好呗,我刚好有执事。水部众,集体被砍了脑袋,火部众有大人物保着,这不,我得奉命押着火部众,前往神火池,神火炼魂呐,唉,不知道得死多少人。。。至于嘛!”
“我草,我草,水部众那群,也没,没,没了?兄弟,这事也值得喝上几坛啊!”
诺大五行宗,数千核心,数万外围。
伤心的,只有陈元迟一人。
若非陈元迟,五行宗现在恐怕成了欢乐的海洋,而无名英雄唐玄,自然成了五行宗除陈元迟外所有人的大恩人。
当然,你快乐吗?你感激无名英雄吗?
没人会承认的!
... ...
至于,绝对至于!
“招四大邢徒进见!”把自己折腾的不成人形的陈元迟狂叫道!
他不可能放过,伤害他陈元迟女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