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晚上休息的时候都有不少人不能成眠。灵度大师三人得知之后便赶过来安慰大家,又叮嘱千万要保持警惕。
不过夜里当真有一伙人来袭。他们约有十余人,个个武功高强。虽然站岗之人及时发现报警,余万山率人抵住,不过这次偷袭仍是导致二十余人受伤。好在余万山过来之后,对方发现他和澜沧子几人武功太高,不敢恋战而走。
余万山正要追击,澜沧子提醒他道‘师兄,你万万不可离开,莫中了调虎离山之计。’余万山登时醒悟,在这黑夜之中,极难追到凶手不说,万一自己和澜沧子四人离开,敌人乘虚而入,那手下这一众江湖人物只怕会损失惨重。
他也只能和下午澜沧子一样,眼睁睁的看着敌人逃走。只是却心有不甘,不明不白的就吃了这么一个大亏,却没法追击对方。甚至连对方什么模样都没见到。
本来余万山今天一整天都十分兴奋,这一次终于可以呼号群雄,可以说是一偿夙愿。不过现在看来,这副担子还当真不轻。不然如果只有自己师兄弟四人,又哪有这么束手束脚的!想了一下,只得让澜沧子亲自去报告灵度大师和慕容冲。
他三人仍未休息,得知此事又立刻赶了过来。
慕容冲详细询问了经过后便说道‘幸好余掌门武功高强,行事果断,而且并未追击敌人。试想刚才如果余掌门及贵师弟离开,敌人乘虚而入,那后果不堪设想。’
元虚道长道‘说不得,以后只有每晚多加人手,小心戒备。’
灵度大师却有些忧心‘只是这样一来,肯定会搞得人人疲惫。恐怕还未到朝天宫,便已成了一支疲劳之师,又怎能与明教抗衡···’
余万山也说道‘现在的情势,咱们在明,而对手在暗。他们对我们的一举一动都了如指掌;而咱们却连他们在哪,长什么模样都一无所知。可以说是只有挨打,却并无还手之力!这样下去,可也不是办法啊!’
慕容冲突然问道‘余掌门,他们向哪个方向逃去?’
余万山想了想道‘好像是向北。’
慕容冲思考了一会道‘我有个想法,几位前辈看是否可行?’于是便将自己想法向几人说了出来。
第二天,各队人马都加强了戒备。昨天的事件过后,几乎每个人都有些紧张。不少人已经开始打起了退堂鼓,只是却没有一个人敢说出口。
慕容冲又调集了二十余位武功高强之人前去余万山处助阵,以防敌人突然袭击。
整个白天都相安无事。不过到了夜晚,余万山手下却都有些紧张。虽然布置了岗哨,大部分人还是紧张的睡不着觉。好在今晚又有二十多人前来,而且慕容冲灵度大师元虚道长三人也在此坐镇。
岂知今晚贼人却乘夜袭击了秋云海所率右队。日间慕容冲灵度大师三人已将几个武功高强些的调往余万山所在前队,连定明都被召了过去相助。现在只有秋云海和定坤两大高手坐镇,正是守卫薄弱之时。
不过幸好秋云海和定坤发现及时,他二人虽然武功极高,但对阵对方二十余人还是节节败退,一直退到居中大营之中。二十余人不管不顾的追了进来,他们领头的人很明白现在高手都在余万山前队,这边只要能在秋云海所部赶来之前,不计代价的杀了秋云海师兄弟二人,余人皆不足为虑。虽然他们二十余人也敌不过剩下的二百多人,但脱身应该也不是难事。
眼看着将要得手,灵度大师却突然大喝一声‘快快放下兵器,束手就擒!’这时他已和慕容冲元虚道长澜沧子四人一起出现在门口。这正是慕容冲定下的计策,故意装作将精锐调到前队,还找了几个人穿了他们几人的衣服以迷惑敌人。暗中却在此布下了埋伏。
敌人果然中计。灵度大师又大喝一声‘住手!快快放下兵器!’
只是对方好像没有一个人愿意听他的。
灵度大师念了一声‘阿弥托佛’便攻了上去。元虚道长慕容冲澜沧子三人也一同上前夹攻。他四人武功卓绝,最弱的澜沧子也远在敌人之上,甚至以一敌三也能稳占上风。而且四人已和秋云海定坤二人形成了一个包围圈,那二十余人圈子已越来越小,他们中间已有三人受了伤。
慕容冲轻功最高,他的武功比之灵度大师也毫不逊色。而且他的武功路数怪异,从没有人见过,令人难以招架。他的对手首先开始应付不了。在他凌厉的攻势之下,别说还手,连守御都十分困难。
慕容冲不止是武功高强,最怪异的是他能同时使出几种风格路数完全不同的武功。这几招使的大开大合,有如刀削斧剁一般的威猛;待得对方刚刚适应,他又突然换作一种轻灵迅捷的路子,令人防不胜防,只得心惊胆战的胡乱应付。连灵度大师几人看了慕容冲的武功都是心中一惊,都想不到他武功居然如此高强。而且都看不出他使的是什么功夫。
纵然对方是五个人一起对付慕容冲,仍然是险象环生。
只是他们中有一人遇险时,另外的人便不顾危险舍命解救。而且这二十几人也都不是泛泛之辈,一时间仍在负隅顽抗。只是今天他们败局已定,只是时间的问题。
又过了几招,慕容冲渐渐的分割开了其中一人。他对着其余四人一通猛攻,那四人招架不住,同时向后退了一步。在这电光石火的一瞬间,慕容冲突然使出移形换位的功夫,瞬间移动到那人身前。那人只觉得眼前一花,还未看清慕容冲身形,便觉一股寒风已然及胸。
他甚至没有看见慕容冲出手,更别说抵挡。而那四个同伴也已解救不及。
那人觉得自己已必死无疑。岂知这一股内力刚击打到他的衣衫,在他皮肉都已被震的有些发疼之际,却突然停了下来。
这一下他死里逃生,大出意料之外。
慕容冲好像这一瞬间突然愣住了神。
这二十几人反应极快,不及细想便从他这个缺口冲了出去,然后扔下了几枚霹雳火雷弹。霎时间地上翻起了十几个大火球,五彩斑斓的极为耀眼。
灵度大师怕烟雾有毒,大喝一声‘快退后!’他们六人都是顶尖高手,立刻屏住气息,同时后退一丈有余。趁此转瞬即逝的机会,那二十余人已逃之夭夭。待烟雾散去,已是无法追赶。
再看慕容冲时,却见他面色古怪,满脸汗珠,同时以手抚胸,不住喘息。灵度大师几人问道‘慕容公子,不碍事吧?’
元虚道长一搭他脉搏,道‘公子是真气岔入逆道而致,不过并无大碍,调息一下应该就没事了。’慕容冲仍是直冒冷汗,脸色煞白。他不敢开口说话,只点了点头。
秋云海令弟子扶他坐下,又沏了杯茶递上。慕容冲便盘坐着闭眼运功。过了一会,渐渐的好了些。
灵度大师几人都以为他年轻,刚才内力运使的急了,一时间行入岔道而致。
但慕容冲直到此时仍是后怕不已。
刚才在他凌厉的攻势之下,对方五人竟然毫无还手之力,他心怀舒畅,武功使的便愈发的随心所欲。眼看着逼住了对方一人,立刻便能取了他的性命。但当他掌力已及对方衣衫之际,慕容冲猛然惊觉,他一时打的兴起却忘了这一招使的可是寒冰神掌!他立刻硬生生收回了掌力,当下吓出一身冷汗,心中怦怦乱跳。敌人得此良机逃了开去。
刚才强行收回的这一股寒气已震的他自己手臂发麻,而他却浑然不觉,只是在庆幸好在他自己反应快,及时收住了掌力。不然若是一掌打了出来,对方身上露出一个蓝色掌印···那自己一切的作为,可是全部露馅了!纵然自己不承认,那这个嫌疑却是难以洗清了!
所以慕容冲久久都未平复下来。而灵度大师几人却都觉得他是内力错乱,便都出去让他独自静歇调养。好在敌人逃走之后未再回来。
第二天一早,所有人都知道了此事。昨晚前功尽弃,差一点便能擒住明教中人,怎知却在这个紧要关头,慕容冲突然真气逆行,以至于敌人趁机逃走。不过看起来他们一时半会不敢再肆无忌惮的偷袭了。
所有人都想来看看慕容冲,只是灵度大师几人说道他身体尚未复原,不能操劳,众人只得作罢。
这一战之后,慕容冲名气又大了不少。现在人人都知道他武功高明至极。连灵度大师都说慕容冲武功还在他之上。只是他年纪轻轻的武功虽高却运使不善,昨晚还差点伤到自己。不过假以时日,必定是可以登峰造极。
而灵度大师和元虚道长见他不只是武功高的出奇,智计也是过人,心中都十分宽慰。
这一整天敌人都没有来偷袭。慕容冲看起来也好了一些,主动出来和大家说话。就连一些原来对他不以为然的人,现在知道他武功卓绝之后,对他也开始十分恭敬。
现在他随口说出的话,都有人奉若圣旨;他交待的事,立刻便会有人去做;而他想要的东西,往往尚未说出口,便已有人寻来奉上。简直是将他奉若神明。
而慕容冲也慢慢开始习惯这个感觉。
一年前他想要的,大概便是如此吧。只是现在得偿所愿,却也并没有感觉到有多高兴。
大部队一直在前行,第二天敌人也没有来偷袭。大家都以为明教已被一战吓破了胆,不敢再战。岂知第三天夜晚,却有人来袭击余万山所在前哨部队。不过他们远远的看见余万山和慕容冲二人前去,便立刻逃开并未接战。不过也让众人紧张了好一会。
而群雄刚刚放松下来准备歇息,又有几人来袭,差点杀了一名外出方便的小弟子。幸好灵度大师相距不远,敌人未敢行凶而去,那弟子却仍是被吓的面无人色。
灵度大师找到慕容冲几人商议此事,‘我看这两批人主要目的并不是行凶杀人,而是想扰乱我们心神。他们时时来骚扰,纵然并不攻击杀人,却也让咱们始终精神紧张。时日久了必定疲惫不堪。就算平安到达朝天宫,又如何能与他们抗衡?’
余万山道‘是啊,咱们现在确实是十分被动。敌人一直不出来交战,只是躲在暗处偷袭。上一次功亏一篑未能擒住他们,现在再想设计诱捕更是困难了!’这时营帐内还有十几位江湖中有名的人物,便也都各抒己见。
不过他们很快注意到慕容冲在一旁坐着沉思,元虚道长有些奇怪便叫道‘慕容公子,你意下如何?’
他现在是盟主,所有人便一起安静下来瞧着他。
慕容冲缓缓的道‘今天我认出了他们其中一人!’
灵度大师有些惊讶,便问道‘慕容公子认出了何人?’
‘我认出了他,听上官木前辈说他便是昔年‘天山飞鹤’索连。’
灵度大师下意识的说了一句‘是他?公子不会看错吧。’
慕容冲双目凝视前方肯定的说道‘我绝不会看错!’又过了良久才接着说道‘去年杀害家父的,便是此人!’
众人听了这句话都默然不语,那他当然不会看错。
灵度大师道‘不过索连却并非是明教中人啊···’
‘大师,索连是何许人也?’‘天山飞鹤索连和天山飞龙索龙二人乃是同胞兄弟,称霸天山十余年,昔年当真是威风无比。’
余万山插口道‘正是,以前就连家师都会给他兄弟俩点面子。不过这些年他兄弟二人已不知去向,难不成以他们这种人也会加入明教甘心受人驱使?’
秋云海见慕容冲一直沉默,便问道‘慕容公子,我们该如何应对?’
慕容冲沉吟道‘不知道几位前辈是否注意到了一个细节?这三次敌人来袭,虽然没看见他们是从何处而来,但他们逃走时却均是向西北方向而去。所以我大胆的假设一下,这些敌人的大本营也许就在咱们的西北方。而且应该还不会太远,好便于他们随时偷袭。’
余万山却说道‘也有可能是他们故布疑阵设下的圈套也说不定。’
慕容冲道‘余掌门说的有道理,这也有可能。但我还是判断他们就在咱们西北方不远处。晚辈思得一计,几位前辈看是否可行?’
几人异口同声的道‘公子请讲。’
‘我还是假设他们就在咱们西北方不远处,今夜晚辈便离开去往西北方仔细搜寻,看能否找到他们藏身之处。如果不能,我猜他们近日还会再来袭击,我提前埋伏在他们逃走的路上,跟在他们身后,定然可以发现他们的踪迹。一旦能得知他们的行踪,咱们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处处受制于人,毫无还手之力了。’
余万山道‘慕容公子此计甚妙。’
灵度大师却说道‘只是这样一来,慕容公子便可以说是孤身犯险了。万一不小心被敌人发现,可真有些麻烦。’
秋云海道‘慕容公子乃盟主之尊,岂可轻易犯险。不如贫道前去如何?’
慕容冲苦笑道‘秋前辈千万不要再提盟主之事,几位前辈抬举晚辈而已,岂可当真。再说盟主若是不能为大家尽力,遇到危险便即退缩,岂不是叫人笑掉大牙!’
灵度大师沉默了一会说道‘慕容公子英勇仁义,老衲佩服。那公子一切小心,无论发生了什么事,都尽量别独自和他们交手,回来率领大家一起前去。’
慕容冲道‘这个晚辈理会的,大师放心。’
几人又商议了一会,慕容冲便换了一套黑衣小心出去。又找了一个和他身材相仿之人易容成他的模样,换上他的衣衫以掩人耳目。
除了灵度大师几人之外,其余人都不知情。大队人马也仍是向前行进。只是改扮慕容冲之人虽然外形有九分相似,声音却是难以模仿。故此装作与灵度大师几人议事,极少外出。有人来相询也都是由余万山秋云海几人接见。
过了两天,这期间敌人曾来袭一次。而慕容冲却一直都没有回来。
而等待的时间越长,灵度大师几人越是惴惴不安。都觉得他虽然武功高强,临敌经验却是不足。这次久久不归,难不成···只是几人却都不敢说出这个想法,只暗自担忧。
第三天深夜,慕容冲却突然神不知鬼不觉的回来。到了营帐之中,五人为避人耳目连灯都没有掌。灵度大师首先说道‘幸好公子平安无恙归来。可曾找到这一伙敌人?’
‘晚辈这两天已查的明白,这一伙约有六十余人,分作三队,成品字形在距离我们七八里地处扎营,俱都在西北方向。这六十余人武功都不弱,前天他们是以一队偷袭,另外两队便在一旁虎视眈眈,一旦咱们中了调虎离山之计,他们便会乘虚而入。只怕咱们会更加的损失惨重。想来以前几次也是如此,好在几位前辈并未中计。’
余万山道‘虽然敌人奸计并未得逞,我们却仍是处于被动挨打的局面。难不成一直到朝天宫咱们都要如此疲于应付吗!’
‘晚辈这两天还仔细的看了一下前方地形,咱们去朝天宫,照理说从明天开始便要转向正西方而行。那敌人如果要跟踪,势必也要向正西方。我已提前去看过,前方三十里之内,只有一处适合扎营,他们想必会选在那个地方。那地势较高,向东南西三个方向都是畅通无阻。但北面却是一片水域,不知道是湖泊还是大河之类的。我想咱们不如连夜派一队人马悄悄的从南边绕到他们西面堵住他们退路,这样便可以形成一个夹击之势。如果成功,就算不能将他们一网打尽,也会让他们元气大伤,再也不能如此肆无忌惮的袭扰我们。几位前辈意下如何?’
秋云海首先说道‘慕容公子此计甚妙。只是万一敌人得知我们意图,甚至只是恰巧准备来袭我方大营,那岂不是有些危险。’
慕容冲沉吟了一下道‘前辈所言极是,此事确实需冒极大风险。’
余万山道‘那也无可奈何,只得放手一搏了。’
慕容冲又道‘晚辈判断他们来袭只是以扰乱为主,目的是想让咱们无法好好休息,不会当真攻击。他们应该也知道若是真刀真枪的决斗绝不是咱们对手。不如这样,仍是用前天的办法,找五个与咱们五人身材相仿之人,稍加易容扮作我们的模样。敌人瞧见咱们五人在场,绝不会贸然进攻。而咱们五人也乔装改扮一下,率人去绕到敌人西方夹击。几位前辈意下如何?’
灵度大师四人仔细考虑了一会,便都同意依慕容冲的办法而行。由慕容冲灵度大师五人亲率五十人连夜南下二十余里绕了一个大圈子,去敌人正西方夹击。慕容冲已仔细计算了时间,又分派留守的澜沧子等人准备于明日上午辰时三刻一同进攻。
事情却是超乎寻常的顺利。几乎不费吹灰之力便到了慕容冲所说的那个地方。而敌人也确实是选在此地安营。夹击的大部队也准时出现依照慕容冲的安排主动进攻。
显然敌人并未料到正教中人会突然出现。不过他们虽然只有六十多人,却都是好手。大部队虽然人多势众,一时间却无法取胜。这一带地形狭窄,无法包围。敌人便有条不紊的向正西方退去。
正在他们退到湖边之时,慕容冲灵度大师五人突然出现。这时敌人才有些惊慌失措。现在他们已到一个极小的空地,慕容冲他们出现之后,现在已是一个瓮中捉鳖之势。
为首一人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何偷袭我们?’
余万山道‘这当口还在装蒜!你们这几天偷袭我们还少吗?’
那人愕然道‘谁偷袭你们了?胡说八道些什么?’
秋云海道‘多说无益,动手吧!’说着拔剑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