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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暴戾

当那汇聚而成的拳力要将我震粉碎时,我忽然感应到我身上流露出某种狩猎的姿态,这个曾在白大叔那里发生过,简单解释,就是像是我身上“炼魔”看到了猎物!

我第一反应是感觉不可思议,第二个反应则是觉得自己疯了,难以辨别这是否是自己真正的主观意识,直到我自己自信的朝着那满眼杀戾的冯山作出那挑衅的动作,我才意识到,我没疯!

当一个人对另一件事情有绝对的把握的时候,他的脑子绝对是清醒的。

而这正好迎合了冯山的意愿,他本就兽性大发了,再经我挑衅,那理智早已不在,那重拳一下向我砸来!可惜的是,一只老虎与一只金刚,谁该站在狩猎姿态呢?

在他出拳之际,我的身上迅速窜满了那“炼魔”的毛皮,紫幽色的气场在我身上疯狂的散溢,而此刻我的右手正被那虎形叼住,而我竟然用左手用起“仙人指”,直对上冯山的那记“猛虎拳”。

顿时天地轰动,惊雷四起!

只见在我指间之上,一只盘旋的紫炎火龙猛的冲出!此刻正与那虎形”白虎之力“争相斗狠!

那冯山狂呕一口鲜血,这刚劲之力本就摧枯拉朽,但去遇到了阻力,顿时力道反顿,将自己反而震出血来。

但冯山还未弃拳,依旧与我的“仙人指”相碰着!

“我没把握怎么敢挑战你,认输吧,我不要你的命,只需要你承认自己只会怪叫,如何?”我嘚瑟道。

“胜负未分!”那冯山犟着劲儿说道。

“你都吐血了,还没输?”我笑着说道。

然而此刻我却发现自己似乎声音变了不少,像是多了些许浑重之感。

“呀!”那冯山再一次发劲!

顿时身后的虎形再一次长声怒吼,顿时虎啸震的地动山摇,就看到周围人有的耳膜都要出血了!这一声“虎咆哮”想要再次破解我的招数,只可惜这次似乎已有免疫了。

“吼!”的一声,那盘旋着的紫炎火龙反震一声,那“白虎之力”的虎形反而露出惊恐状,消散成烟。

那紫炎火龙顿时随着我的“仙人指”,猛的飞冲向那冯山,冯山赶忙汇聚拳力,猛击一拳,但只打破一道龙鳞,便被紫炎火龙猛按在地,眼看便要喷火在他的脸上,那冯山依旧不屈不挠,死命的挣扎!

“吟风!”雅琳赶忙焦急冲出阴影,大喊道。

那冯山既绝望,又不肯屈服,手被紫炎火龙烧的都有焦味了,可我却觉得没有过瘾。

正想一招致命时,忽然想到那黄老第一次与我见面时,说会被反噬的事情,又想起尊主不惜告诉我真相,只为让我好自珍惜,别用上“炼魔”的力量。而我也意识到,此刻的我,竟然开始不在意那苦苦挣扎的人命了...

我这样,与尊主的想法又有什么差别?我既然也开始嗜血为生了!

趁着还有一丝理智,我赶忙收回“仙人指”,顿时紫炎火龙“咻”的一声变回了巨大的火焰,又逐渐的变小,最终消散而去。

地上的冯山脸已被烧坏半侧,恶狠狠的看着我,喊道:“来啊!怎么?怕啦!”

“我说过不杀你的,你走吧。”我克制着自己,说道。

“你要放了我,下次可就没这么好运了。”那冯山早已不能理性,又觉得我羞辱了他,更加恶狠的说道。

我此刻那身上的皮毛开始倾退,内心的那股兴奋感也开始暗淡下去,有股内疚感不由得向上升起。

“那我就等你下次,快走吧。”我再次催促到。

雅琳无奈的让几个喽啰过来抬着冯山离开,而那冯山也真是输不起的人,一个劲儿的踹啊蹬啊,好半天才让人抬走,雅琳经过我的时候,有种见到陌生人的模样看着我,说道:“你变了好多。”

随后她摇着头带着其他人撤离了这个包围圈。

我便站在原地愣了很久,我其实也与雅琳一样,第一次看到这样的自己,那样的陌生,那样的令人发怵,我看着自己的手,此刻毛皮已消失干净,只是普通的人类的手,但我却有种反胃的感觉...

“吟风。”忽然有人在我身后叫了我。

不用转身我也知道,来的正是我苦等许久的静雯。

我虽已听到,却不想动弹,我甚至觉得我会伤害静雯,因为那是一个未知的陌生,那是一个狂热而阴暗的自己,我自己面对不了,如何让我最爱的人先面对呢?

“你怎么了?”静雯慢慢靠近问哦,问道。

我依旧不语,仿若稻草人一般。

“怎么不说话?”静雯以为我没听到,走到我面前问道,看我还是没反应,又问道:“你是不是生我气了,怪我来的太晚...”

“静雯。”我冷冷的打断到。

“嗯,怎么啦?”静雯有些疑惑的看着我,大概是觉得我很奇怪。

我用力的拥抱住了她,她似乎以为我真是因为她没有早些到来而生气,只是一个劲儿的安慰的拍着我的后背,说下次会早点来。

也不知是她拍的背,还是我此刻却有这种感觉,我顿时蹲在地上大吐起来,那份嗜血的欲望,让我极其不适与恐惧,身体也想是让我用这样的方式排除掉。

静雯蹲在一侧,陪着我,说道:“师傅说,尊主也下了很大的决心,他的立场与你不同,因为炼魔,他失去了一帮最好的兄弟,失去了双眼,失去了双腿...为了悲剧不再发生,也希望更少人因为炼魔而丧生,他确实曾想将你置之死地,他比所有人都要憎恶那炼魔。”

静雯沉默了片刻,继续说道:“可是,他也在为你筹谋,【太阴会】有办法将你身上血液中的‘炼魔’祛除出来,而能保全你,所以他一再安排让【太阴会】能得手,其实也是想让这矛盾可以有效的化解,不至于冲突,可你一再的抵抗,还有其他的反对,最终尊主屈服了。”

“能保全我?可我分明能感觉到死亡...”我说道。

“这也是一场博弈,因为如果你体内的‘炼魔’哪天觉醒了,那么或许会再一次的殃及众生,本来以为你不过也是‘恶裔诅咒’的延伸有的反应,直到确认你是边缘者,这才明白了,你身上的血液不是被诅咒污染,而是被诅咒中的‘炼魔’意识所选中。”静雯说道。

“是在死的那一刻吗?”我问道。

我忽然想起自己那时被洛音所刺中,直到在一个黑白灰暗的世界边缘中,‘炼魔’念了一句暗地语,我便再次重生的那段记忆。

“对,或许之前只是身体的血液受到了诅咒的污染,但自你经历死亡之后,便是‘炼魔’的意识选中了你,让你做【宿主】,它来做你的【意兽】。”静雯说道这段时,十分心疼的看着我。

“尊主屈服了什么?”我叹了口气问道。

“让你与‘炼魔’同在,让你就这样活着,不再让【太阴会】沾染将你与‘炼魔’,也妥协了,不再博弈你是否会在【太阴会】的奇术下,能否剥离‘炼魔’而还能存活。”静雯解释到。

“这屈服的代价很大啊。”我不由得替尊主感叹道。

“代价是他自己的性命与天下的苍生。”静雯抬着头看着繁密的星空说道。

“我们回去吧,但愿他们还愿意接受我。”我说道。

静雯笑了笑,随即拍了拍我的肩膀,将我丢掉的那块【临】公会的半透明的蝉玉石勋章塞还给了我。

回到了“仙境之地”,老黄的那个门殿里还开着灯,而静雯将我带回来后,便先回去了,说让我别多想,明日她带我去找尊主致歉。

我拿着那些老行礼,正要回到那木屋去,可房门紧锁,我不得不去找黄老拿钥匙。

“有些人呆久了,就不愿意陪我这老眼昏花之人在品茶论事了,唉!世道人心荒凉啊。”黄老此刻来到外头点灯,故意说这些话给我听。

三个月多的相处,我也摸到了黄老说话的一些特征,他说这话,不会只有表面这一层意思。

“世道人心不荒凉,是在下做事莽撞罢了。我这回来,正是想陪黄老继续品茶论事呢。”我回到。

那黄老看我回答的工整,顿时喜笑颜开,呵呵呵的笑了起来。

于是我在黄老那里待了会儿,我那件“玄服”他也给收了起来,挂在烤火处,此时已经干了,便让我收回去,说了一些扯七扯八的话,最后告诉我下次我再如此,便不给我开门之类的警告,吓唬我。

我可不吃他这一套,但还是赶忙说些软话,让他老人家高兴。

拿到了木屋钥匙,我便拿着刚干了的玄服以及那些行礼回到了木屋里,这里还是什么都没有变。

我的风格,有点小杂乱,还有点汗臭味...看来这黄老早就料到我会回来的,所以什么也没乱动。

经过与冯山的那场战斗,让我此刻疲惫不堪,倒在床上不久便要睡过去了,脑中竟然还在想,明天天未亮,寅时时分,是否那龙应师傅还会在...

想着想着,我便入了梦乡。

而今夜此梦,我又一次梦到了许久未见的“炼魔”,还是那站立狼身,脸带奇怪图腾面具,只是此次它来,却与我印象有些出入,首先它的形体在我梦中竟然与我差不多大小,只是高出了许多。

其次,我发现它的身上多了一些人类的气息,也应该算是我自己的气息。它向我走来,我也不自觉的向他走去。

而与之前的梦相同,我还是可以清晰的意识到,自己还在梦中,只见那“炼魔”玩起了“控火诀”,但所用的火焰全都是紫色的,忽大忽小,忽长忽短,随意变化,但这些我虽然还不至于那么驾驭自如,但也差不得多少,所以也没觉得有什么神奇的。

而“炼魔”忽然将用起“仙人指”,顿时晚上与冯山对战之时的紫炎火龙向我猛扑而我,我没意识到“炼魔”的意图,赶忙也想控起“控火诀”抵挡,然而那紫炎火龙速度奇快,我根本没有时间可以抵御!

“炼魔”想要杀我的意识,好取代我的身体!

我忽然有这个念想!这个念想让我越来越恐惧这是真的,我马上想要逃窜,那紫炎火龙眼看就要将我吞噬,我能做的只能是闭眼等死!

但火龙到了我的面前却变成了一只萌萌的玩偶,这玩偶正是我小时候常玩的那个小布偶,而转头看“炼魔”时,他却平静的用眼神看着我。

很显然,他不是想逗我玩,那他为什么要整这一出呢?

“咚咚咚...”我忽然听到了某个声响。

我逐渐睁开眼睛,听到那熟悉的敲窗户声,这才意识到龙应师傅又来找我了,可能也是大约知道了我的某些事情,所以特地来主动找我,怕我不过去练功。

我赶忙整理好衣服,就看到龙应师傅如同往常一样熄灭了蜡烛,合上了书,然后自顾自的在前面引路,也没有问我关于昨天白天的事情。

我也打算先放下,好好先和师傅练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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