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听玄星太子的言语,沈沉舟的心倏地就沉了下去……;十几年了,他最最害怕的事终于还是发生。曾几何时,他在阴九黎的提携下投入太子府,之后又受命太子,潜入丞相府,博取诸葛卧云信任,再借机挑起丞相和太师的矛盾,削弱京城这两大势力对朝廷的威胁。时至今日他终于明白––自已不过是太子手中的一粒棋,甚至也可以说是大桓朝廷手里的一粒棋子!
盛怒之下,沈沉舟将心一横,暗道;“既然你无情在先,就休要怪我无义了。今日索性让我夺走传国玉玺,融合里面的心念,到时这东鹤云洲不就落入我沈沉舟的手里了吗?”杀意一起,沈沉舟伸手一探,让掌心射出一道蕴含的剧毒的刀芒,直逼玄星胸口斩去。
刀芒近身,玄星身体向后轻轻一旋,双手就势打开捧在胸前的箱子。刹那间,金芒四射,只见箱子里突然窜出一道浩瀚无比的帝皇心念。那道心念庄严肃穆,迸射的瞬间,就仿佛天威降临一般,令人身体生不出一丝的反抗力量!
帝称天子、帝皇之心念亦为天威!
这道心念在窜出的刹那,直接就幻化成一道紫金的流光。眨眼的功夫,流光绕过沈沉舟身体,盘旋了数周之后,又悄然隐入箱子里。
沈沉舟面如死灰,神情木讷,呆呆站在原地让身体颤了两颤,继而砰的一声,周身皮肤尽数开裂,整个人就像一根被点燃的爆竹,直接炸成了一朵鲜红的血花!
……
帝王心念,堪比天威。
它的力量虽说不如雷越亲身体验过的天威可怕。但在沈沉舟、夏候渊、碧桃丝和骆千山面前,天威如山,压的他们根本就没有办法提起体内的心念和术元与其抗衡,各自扑通一声,跌坐地面,垂目低首,默默催动心念,驱除降在身上的天威之压。
雷越早在参悟出北斗舞、苍穹斩的时候就曾经让一缕天威渗入体内,更何况不久前他身入大衍天盘内部,让自已直接置身于天威力量的中心。因此,灵殿内玄星太子手中金箱里散发出的天威力量,丝毫奈何不了他!
饶是如此,雷越仍旧对玄星太子和他那位皇帝老爹亲手布下的这个局由衷佩服!怪不得父亲离开的这十几年时间里,夏候渊虽说势力强悍,可始终没能实现弑君篡位的野心。同样,玄星放出冷血十三凶沿途追杀太子枫丹,估计也是朱家这兄弟俩自已玩的苦肉计。如此看来,自已在初入京城的时候,拒绝枫丹赠与的免死腰牌绝对是上上之策。不然,倘若自已被卷入这趟混水里,恐怕就不能如愿进入乾陵见到父亲留下的那缕心念了。
思忖间,雷越静心观望,事实果真不出他内心预料。帝王心念一出,天威降临,玄星太子身后徐徐走出了皇上朱真、小太子枫丹、火月族女慕容妃烟,以及赫连秋水和刘惊尘的身影。
……
朱家父子三人站在灵殿的殿首,目光凛然,打量了番跌坐地上的夏候渊几人。朱真沉声说道:“夏候太师!你居功自傲,暗中勾结古绝七国,意欲谋取皇位。他日雷将军在京城时,尚能压制你的气焰。雷将军夫妇辞别大桓后,你愈发的不可一世起来。今日此时,你擅闯大桓禁地乾陵,罪当处死。来人呐!给我把太师夏候渊连同手下党羽一起拿下!”话音落时,刘惊尘、赫连秋水双双起步直奔太师夏候渊而去。
此时此刻,原本垂目低首的夏候渊突然抬起头笑了。他望着站在殿首的朱真,缓缓站起身,阴冷无比地说道:“朱真!数千年前,你们朱家兄弟也是用尽了方法,才从楚家人的手里夺来这份江山社稷的。时至今日,我夏候渊虽说已经是穷途末路,被你们设计逼入乾陵深处。但你朱真想要降罪于我,把我拿下法办,恐怕还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吧!”
天子朱真微微一楞,他从夏候渊的话里听出对方似乎掌握着什么更厉害的东西。以致于,他根本就不畏惧箱子里溢出的丝丝帝王心念!
……
恰在此时,赫连秋水、刘惊尘两人走到夏候渊身前,正欲幻化战器,逼住对方身形的时候。猛然间,两人身体如遭雷击扑通一声,齐齐栽倒地面。
夏候渊无比轻蔑地瞥了眼倒地的两人,扬声对殿首喊道:“朱真、玄星、你们父子俩委实是有些自作聪明。尤其是在追杀小太子枫丹这件事上。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那不过是你们一家子玩的苦肉计罢了。枫丹纵使修为再高,倘若真要杀他,以你玄星的实力,应该不是什么难事。此外,就算玄星你的真实目地不是大桓的皇位,而是手中捧住的帝王心念。以你大太子的身份和身上流淌的朱家血脉,想要进入乾陵还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吗?正因如此,为了这一天,我不惜一切代价从西夏驼洲觅到一部罕世奇有的药修经书。并且修成了一项绝顶药修幻师功法‘附骨毒蛆’!”
说到这儿,夏候渊冷哼道:“无论是谁,有多高修为。倘若没有抵御附骨毒蛆的药修术元。根本就没有办法接近于我。至于你那帝王心念……”夏候渊阴阴一笑,冷然道:“恐怕距离远了,里面的心念就不听你的指挥了吧。”
玄星沉声不语,惟脸色纸一样惨白;夏候渊说的没错,箱内玉玺里蕴藏的帝王心念只能覆盖住方圆十丈以内。超出这个范围,玉玺就无法凝聚里面的历代帝王心念,同样也就无法实现以心念攻击敌人的目地了。
夏候渊看着玄星那张惨白的脸,得意地笑道:“太子殿下,不管怎样我还是要谢谢你帮我杀了沈沉舟这个大麻烦。正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你帮我杀了沈沉舟我就多给你一个机会,只要殿下拱手将传国玉玺相送。我夏候渊就绝不会伤你的性命,等他日我执掌朝政,改了大桓的国号。就封你个亲王,让你在大桓国挑一处山清水秀的地方养老,不知殿下觉得怎样呢?”
玄星冷眉紧皱,闭上双唇,怒视夏候渊一言不发。朱真则怒声喝道:“夏候渊你身为臣子,不仅不遵循臣子之道,反而忤逆圣上,藐视朝廷,你的所作所为对得起头顶那片天吗!”
“哈哈哈!”夏候渊仰首暴起一串长笑,“天?在这乾陵之内,我就是惟一的强者!我就是天!”言罢,夏候渊冷森森地伸出手,指向玄星,低声道:“既然太子殿下不肯回头,那就休怪我心狠手辣了。”
此时灵殿,仍旧处于帝王心念的震摄范围内。夏候渊体内的拳意虽说没有办法在天威加持的环境内勃发释放,可他那道药修术元‘附骨毒蛆’却能够悄悄放出体外,继而渗入玄星、朱真、枫丹乃至慕容妃烟的身体……
……
顷刻间,玄星太子只觉得后背脊椎骨里面倏地腾起一道阴冷刺骨的凉意,随之体内原本旺盛强劲的术元顿时变的松散无力,心念意力也软绵绵的提不起一丝斗志。站在地上,他捧住装着传国玉玺的金盒原地晃了两晃,扑通一声,就势仰面栽倒在地!
随着玄星太子倒地,朱真、枫丹、慕容妃烟相继瘫软着身子徐徐倒了下去。放倒了眼前这些大桓国顶顶有名的人物。夏候渊气焰一时无比嚣张,当下他冷冷一笑,转身高声对碧桃丝和骆千山道:“你们过来吧!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那机会,看看这大桓国的皇帝,是怎么被我们踩在脚下挣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