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谁给自已下的这道恶毒心念呢?’自忖间,雷越抬起手指,那枚‘先知’戒上的红宝石上的光芒已经渐渐收敛隐去,取之的则是绿宝石上那一抹灿若星辉的精芒。
雷越反复思索他到兰京后,遇见的每一个人。最终,他断定夏候渊最为可能在暗中将这缕恶毒心念种在自已体内。太师夏候渊早在十余年前一身幻师修为就将迈入圣阶门槛。这十几年来,老家伙始终没有间断过修行。此外,他手下的锦衣队更是在大桓国内四处搜刮为太师寻求各种各样提升术元和心念意力的灵丹妙药。由此可见,夏候渊对雷越而言,绝对是个强势的敌人!
小七一套‘北斗舞’收势,目光斜瞥,瞧见雷越不知何时端坐椅上闭止冥思。暗道了声古怪,小七一丢手中枯枝,跑到雷越身旁,低声道:“越哥,怎么了?方才你还好好的,才一会儿的时间,你怎么像换了个人似的呢?”
雷越笑了笑,对小七道:“我没事!不过这段时间你最好呆在府里哪儿都别去。京城动荡,一切等过了冬至日再说吧!”
“冬至日……?”小七喃喃自语,掐着手指一算,对雷越道:“还有不足百天的时间了。越哥,你说冬至日那天,兰京城会出现哪些高手呢?”
雷越冷冷道:“高手?他们算不上真正的高手,充其量不过是一群蛇蝎罢了……”
……
清掉体内蛰伏的那缕恶毒心念,雷越又让‘先知’戒逐个查验家人身体状况。结果让雷越颇为放心,家人体内并没有任何恶毒心念蛰伏。看来一切正如雷越初始推测的那样,这样一道心念正是太师夏候渊借着与自已接触的机会悄然种下的。此外,雷越也凭借这点验证了一个事实––夏候渊就是当年暗中给母亲种下恶毒心念的那个药修幻师!
至于夏候渊暗中毒害母亲的真实用意,雷越揣测之余,不难得出结果;当年父亲正领兵征讨古绝七国,夏候渊很有可能与古绝七国暗中互相勾结,下毒害的母亲身染重病。如此一来,母亲身上的重病,自然就会拖累父亲延缓出兵!
雷越想清楚了太师的险恶用心,随之叫来洪福,询问他最近一段时间,太师夏候渊有没有递上来拜帖。
洪福道:“回公子,这几天来,到府门口递帖子的人都快排成队了。至于太师府上,截止到现在,已经递了三回的帖子了。”
雷越淡笑道:“一切照旧,帖子收下,但无论是谁,一律不见!”
“弟子明白,这就去吩咐门房按公子的话办。”
“门房?”雷越稍显犹豫,随之问道:“怎么,府里最近招来仆人了?”
“是啊,公子您不知道吗?白管家从罗浮会馆领回来二十几个手脚勤快的年轻人,这些人据说都是张将军部下,人品、身世、来历都十分的清楚,绝对没有任何问题。此外,白管家每天给他们排了班,当班时各司其职,休工时间则都聚在一起同铁云师兄一道修习幻师功法。除去这些人,白管家昨天又找来了几个孤寡老婆子,负责给府里的人洗衣。至于厨房那边,听说胡老哥找来了两个手艺很是不错的厨子。”
闻听此言,雷越笑道:“我说嘛,最近几天府里的饭菜这么可口,原来是换了厨子。如此也好,今天起,我们这个家,总算是有些家的模样了。”;这几天雷越始终在后院修行,很少过问府里的事,不想白元归行动如此之快,短短数日的功夫,已经让这个家初具规模了。
谈话间,雷越与洪福已经走到厅堂。厅堂内几个新到的仆人正手脚麻利地擦抹桌椅。抬眼望去,这些年青仆人不过十六七岁,身体却显的格外魁梧,行走间,干净利索,不带一丝风声。粗略看上去,每个人身上至少也是仕阶初期的修为。
见到雷越走进厅堂,几个靠前的仆人眼力一搭眼,就从雷越身上看到了一种与别人截然不同的气质,当下众人垂手站在原地,低声道:“给越绝公子请安!小人初次到府,做事难免显的毛糙。有什么做的不对的,还望公子降罪责罚。”
雷越见此微微点头,随之扬声道:“诸位原本在罗浮会馆张大哥的手下做事,如今到了我这里,大家就都是一家人了。我知道大家身上都有幻师修为。这些吧,大家努力做事,等闲暇时,我自然会让燕公子和端木公子传授大家几道看家的心念和术法。”
这些个年青仆人都是张猛部下的后代,家境贫寒,出身穷苦。他们感觉在罗浮会馆能够修行到普通幻师功法已经是件平生最大的幸事了。而今来到雷越府邸,听说要传给他们更为强大高深的幻师心念、术法,一时间个个身上热血沸腾,自觉世间再没有比自已更幸运的人了。
雷越见每一个仆人都是根基品性优秀的少年,心中自然欢喜,当下与小七四目相对,两人浅浅一笑,心中欢慰顿时溢于言表。
突然,正当两人打算离开厅堂去找燕赤雪、端木追日切磋商讨幻师功法的时候。远处府邸大门位置猛地传来一记闷响,随之便是一道厉喝;“越绝公子!你好大的架子,居然谁都不肯见!今天,你不把欧若灵交出来,别怪我林落雪手下无情,拆了你这间大宅子。”
小七闻言冷眉一挑,纵身就要窜出去,雷越急忙让自已拦在小七身前,微笑道:“小七,这可是我们自已的家。就算有人不识礼数,也不能让这处地方沾上一星半点的血。你明白吗?”
小七点了点头,徐徐退回原地。
雷越四下看了看,见几位女孩子里只有白菲儿站在厅堂,指挥仆人们擦拭家具,他便对白菲儿道:“菲儿,你领着小七妹妹回后府休息。顺便让欧若灵到厅堂来见我。此外,大家暂且退回后府,没我的命令,谁也不许到厅堂来!”
众人即刻按雷越吩咐各行其职。白菲儿领着小七回到后府,洪福则跟着一仆人们一道,徐徐离开厅堂。雷越见众人走了,他脸上冷冷一笑,觅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大步朝府邸正门处走去。
……
府门口外杀意冲天,雷越步子刚刚跨过那道影壁,目光落处,四个劲装仆人已经栽倒在地,嘴角处均流了一缕鲜血,不过胸口仍旧在有规律的起伏,想来对方出手时还留了些分寸。
此时站在被撞开的大门前的是一位年约四十上下的鹅黄色裙装中年女子。对方容貌冷峻,脸上素面朝天,不施粉黛。在她身旁,还站着五个身着蓝衣的年轻女孩儿。这些个年轻小女孩儿身上同样是杀气腾腾,瞧架势,大有拆了雷越这座府邸的意思。
“你就是这里的主人?那个拐走我徒儿的什么越绝公子?”中年女人上下打量了番雷越,从脸上坦露出的鄙夷神情看,雷越相貌和修为很是让她瞧不起……
“在下正是!不知这位大姐是何方高人?敢在兰京城里擅闯朝廷命官的府邸,难道你就不怕惹上杀身之罪吗?”雷越此时已然拥有翰林院学士的头衔,虽说是个没什么权力的小官。但终归也是大桓国朝廷里领取俸禄的官员。
中年女人冷笑道:“我是‘云霄积雷山’缥缈院的院长林落雪。兰京城里,就算是你们的当朝一品丞相见了我,也要称呼一声林院长。你一个翰林院的学士,不过是个小官而已。见了本院长,你还不施礼迎接,你摆什么臭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