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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 恶鬼上篇

最后一道汤做好了,无生将菜端到院子里的石桌上,就又回到厨房去拿碗筷。一回来,就发现石桌边多了一个不速之客。

“嗨,无生?”李木子见无生与程青两人在一起,而无生看他的目光没那么大敌意,便试着叫她的名字。昨夜群龙会的事他有所耳闻,看来无生变回无生了。

“你来做什么?”无生自然还记得身为古留一时经历的那些事情,李木子可是“坑”了她一回。

“这不是你们两回来吗?欢迎你们回来,看,还给你们备了大礼。”李木子指了指桌边的一个礼盒。

“蹭饭就直说,还拿别的姑娘送你的心意来糊弄我们。”无生毫不留情地揭开李木子的套路,估计又是哪家爱慕他的姑娘送的小物件。

“那这也是心意啊。”李木子尴尬一笑,其实他是路过,闻到了香味,所以进来蹭个饭,“话说原来无生你真的是女子啊?这真容倒是比以前那黄不拉几的模样好看许多。”

“我这院子里的机关坏了不少啊。”无生叹息道。

“我帮你们修。”李木子立马说道。

“成交,自己去拿碗筷。”无生一笑,一顿饭换一个院子的机关,划算。

李木子怎么觉得他亏了呢?

“来,青爷,多吃点,都是你爱吃的菜。”无生一直给程青夹菜。

程青食之无味,并没有爱吃不爱吃一说,所以吃的甚少。

见程青冷淡,没有回应,无生强行一笑,吃起了自己碗里的。

李木子看了无生一眼,觉得有些奇怪,他总觉得今天这两人之间,不知是什么地方,就是有点奇怪。

吃过饭,李木子就跑了。

“青爷,我们去河边画舫船吧。”无生向程青建议。

“嗯。”程青点头,虽不知无生要去舫船做什么。

河边,梨家画舫船。

程青没想到无生是来卖唱的,她的琵琶还有这层作用。

她一身熟悉的绿罗裙,倚坐在甲板上,指尖飞转,阵阵琴弦声,如雨落下的声音,清浅入心。

她的技艺是上佳的,但此季节,寒冬降临,听者甚少,程青拍了拍手,给了无生唯一的掌声。

无生朝他一笑。

回去的时候,无生说腿坐麻了,程青了然,在她面前蹲下身来,无生乐呵呵地趴上程青的背,双手圈住他的脖子,头靠在他的肩侧。

“青爷。”

“嗯?”

“没事,就是想叫叫你。”

“嗯,我在。”

无生满足地闭眼。

程青听着肩膀上浅浅的呼吸声,心里莫名安心。

朱雀街十六号,程青将无生放至床上,盖好被子,她睡得沉,睡容安详,程青注视她良久,才离去。

听着脚步声渐渐远去,直至再也听不见,无生睁开了眼睛。

刚才他离去的时候,她想要抓住他,可是,她如何抓得住现在的程青。

群龙会。

“程掌门还是什么都不说,也未曾用过吃食。”两度向各位掌门禀报。

苏信等人沉默,关于群龙会出现的那几个神秘人,程仟禧什么都不说。

另一边,某片屋顶,有几道黑影。

“要不要杀了程仟禧?”一人问道。

“杀。”一人答道。

另一人便准备离去。

“等等,不要用你的手。”那人道。

“是。”

夜风中传来阵阵低语。

安善门所在的客栈。

“大师兄,七师妹怎么还没回来?”高月问高阳。

“小月,七师妹她可能不会回来了。”高阳道,今日他去打听过七师妹的身份,古留一甚少人知道,可是无生这个名字却是非同凡响。

护安楼无生,轻功江湖第一,护安楼天字号保镖,身边终年跟着一个武功深不可测的保镖,且似乎无生还是来自十盟的大悲寺。

这样一号人物怎么会加入他小小的安善门呢?有何目的?可是这些天,七师妹从没做过对安善门有害之事,且群龙会之事发生之前,她一度想带安善门的人离开。

“为什么?”高月不解。

高阳不知如何回答高月,因为他也不知道七师妹会不会再回来。

“我去找七师妹。”高月说完,就跑出了客栈。

“小月。”高阳连忙追出去。

翌日清晨,天一亮,无生惯例醒来。

看了一圈,屋子里只有她一人,无生连忙跑出门去,去隔壁房间一看,无人,院子里也没有人。

无生失落地坐在树下。

没过多久,院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无生寻声望去,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起了?怎么光着脚?”程青见无生穿着单薄,连鞋都没穿,神情落寞,“去穿衣服和鞋,然后出来吃早点。”

无生这才看见程青手中提着的东西,默默起身回屋,带衣着整洁后才出来。

程青买了肉包子和两碗豆浆。

不过无生只喝豆浆,程青疑惑:“怎么不吃?”

无生看了他一眼,而后默默拿起一个肉包子,咬了一口喝一口豆浆,很快将肉包子吃完。

“再吃一个。”程青见她太瘦了,吃得着实太少。

无生闻言,又拿起一个肉包子吃了起来,不过这个吃了她就不吃了,说是去茅厕。

“哇…”茅厕里,无生在呕吐,胃里在翻滚,表情痛苦,将吃进去的肉包子全吐出来才觉得好些。

她向来不吃肉,不是因为入了大悲寺,而是真不能食,吃荤便恶心。

吃过早点,无生提出去晨练。

“以前我每日晨时,都会出去晨练,练习轻功。”南城,街道屋顶间,有两道人影在穿梭,正是无生与程青。

传言无生轻功江湖第一,待真正见识了她的轻功,程青觉得她轻功是真不错,自己全力都要比她慢上半步。

“这里是欢街…”

“这里是青龙街,小帮派甚多…”

无生带着程青在南城奔走,每到一个地点无生就会说一些有关的趣事,程青倒没什么,无生自己乐开了花。

“这是云上间,南城最好的客栈。”到达云上间的时候,无生停了下来。

“怎么了?”程青问道。

“下面有熟人,去打个招呼。”无生道。

“我等你。”程青留在屋顶,并未下去。

云上间?揽月台的人住在这里,程青已经猜到无生所说的熟人是谁。

“嗯,那你别走,我一会儿就回来。”无生道,生怕程青跑了。

无生溜进了客栈,正准备向小二打听一下古灯情的房间,恰好遇见了一个熟人。

“木先生?”无生唤木双宿。

“你是灯情的姐姐?”木双宿也看到了无生,却不知该叫她什么。

古留一?还是无生?或者是古一。可是她一年前不是在揽月台已经死了吗?难道是灯情把她带走后想办法救活了她?

“木先生叫我无生就好。”无生一笑,她还是喜欢无生这个名字多一些。

“无生,你是来找灯情?”木双宿问。

“嗯,灯情这两日恐怕一直在找我,怕她担心,我还是来见她一面。”无生道。

“灯情住三楼左边第四间房间。”木双宿道。

“多谢。”无生道谢,无生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说道,“木先生,南城近日不安生,木先生多加小心。”

“多谢,我会注意的。”木双宿一愣,回道,无生一笑,上楼去了。木双宿看着这人的背影,心想,无生恐怕不是担心自己的安危,而是灯情,她的意思是让她带着揽月台的人尽快离开南城?

无生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了轻轻的女声。

“谁?”

“是我,灯情。”

“阿姐?”

很快,门被打开了,古灯情开心地扑到无生怀中。

“进去说。”刚起来,古灯情没有带帏帽,露出了真容及那双妖治的眼睛。

“阿姐,你…你没事吗?我一直在找你。”关上门,古灯情道。

“我无碍。”无生笑道。

“阿姐,你,都想起来了?”古灯情迟疑。

“嗯。”

“阿姐,对不起。”古灯情道歉,不过她不后悔,再给她一次机会,她还是会这么做,她不想阿姐跟那个人再有关系。

“灯情,我明白你的好意,你不想我难过,确实程青那时杀了我,我确实很难过。”那时,她心都要痛死了。

“那阿姐为何现在还与他有纠缠?阿姐大可以在家中安稳度过一生,何必来这江湖经历悲欢生死?”古灯情不解。

“命运早已将我们系在一起,即使我变成古留一,还是会与他相遇相识。留在家中安稳度过一生?那确实是我曾经所期望的,只是我早已不能选那条路了,从六岁那年我就失去了资格。灯情你明白我的。”无生苦笑。

“阿姐…”古灯情呢喃。她明白阿姐的选择,很多事情不是她能决定的。是家里弃了阿姐,把她推向了风雨江湖。阿姐早已不想回家,于她来说,恐怕古家已不算阿姐的家了,她更爱这江湖。

“要是灯情那时能长大些,就可以保护阿姐了。是灯情的错,对不起,阿姐,是灯情没能够保护你,是灯情的错。”

无生拭去古灯情眼角的泪,笑道:“不是灯情的错,我家灯情最好了。”

屋顶上的程青听着房间里两人的交谈,他有点更喜欢无生了。

她也是,别无选择。

“想什么呢?”无生回到屋顶上,就见程青躺在屋顶上在发呆,无生凑到程青头上问。

“想你。”程青看了她一眼,答道。

“额…走了。”无生猝不及防被撩,随即慌忙转身离开。

程青淡笑,这人是害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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