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回过神来之后,我便跑着去找了官府,当初我同燕北凊一起消失了两个月,后来回来后管家还带着我亲自去过官府销案的,所以我自然知道这官府的所在。
去了官府之后我才反应过来,我该寻得是牢房才对,于是我便拉过一个站在官府门口的类似捕快的人,最后好在这捕快热心肠便带着我去了牢房。
看守牢房的狱长问我来找谁,我便说了阿青两字,可他们一查居然没有这个人。
“就是今天冲撞了贵人的那个人,他的脸上有一个铁面具的,很好认的。”
“原来是他啊,那你这进去可得花点银子,他可是重犯!”
我出来的急,身上半分银子都没带,只好求他先让我进去,“求求你了,里面那个是我相公,我想先见见他,这欠您的银两我下次一定连本带利补齐,您看行吗?”
“不行不行,每个人都这样说,那老子我拿什么吃饭。”
“不然,我先给您写个借据,我相公还关在里面,我肯定还要再来的,您说对不,就求求您先让我进去瞧瞧他吧。”
他见我一再央求,而且还说要立字据给他,他这才答应,然后让一旁的小弟给我拿来了纸墨笔砚,我便写了个借据给他,这下他才同意让我进去见燕北凊。
牢房里的味道很不好闻,满是腐烂的味道,若不是现在临近冬日了,说不定还会更臭一些,这个牢房还是蛮大的,这狱长下面的小弟带着我走了两分钟左右他才停下脚步来。
“诺,就在这,你抓点紧啊,马上就出来。”
当我此刻见到阿青的时候,他已经被人打的鼻青脸肿了,正瘫坐在一堆稻草当中,身上已经换成了粗麻的囚衣,可是这囚衣上却是血迹斑斑,我捂住了嘴巴,深怕自己哭喊出来。
他意识到这牢房有人进来了,这才睁开眼睛看过来,见到是我,开口便道:“晦气,找个女人来牢房做什么。”
听了他的话,我这下便止不住了,眼泪刷的一下便落了下来,他那么骄傲自负的人,如今怎么能呆在这种地方呢,我虽然不知道他真实身份到底何许,可我也知道他平日速来爱干净,沐浴濯发的次数比我都勤快,而且我同他一块居住的房间里,平时还是他打扫多。
“你别怕,我会想办法救你的。”
他听见我说这话,竟然对我说:“你个娘们,啰里啰嗦的,赶快走吧,这里不是你该来的。”
“我怎么不能来,你是我相公,什么叫这里不是我该来的,我告诉你,我一定要把你救出来,你等着谢我吧!”
说完我便出了牢门,然后问了狱长,有什么办法可以让我相公先出来。
“我说你傻吧,你这相公当街冲撞的可是圣上的亲妹妹,现在我们就是等着上面发落而已,说句不好听的,你今天见他怕是最后一面,这些皇家人的命可都是金子,别说是冲撞了,就是一个不顺心,咱啊可都得死!”
不可以的,燕北凊绝对不可以死的,我抹了抹眼泪,便快着脚步赶回了王府,不管这件事情的始末原委如何,王妃好歹是圣上的女儿,那她总能说上话的,况且平日里她对燕北凊的好可不是一点点,连带着对我都这般好,她一定会帮忙的。
回到王府后,我便一路赶着去找王妃,可半只脚还没跨进这王妃的院落门口,便瞧见里面忙得不得了,进进出出的人居然是平日里的好几倍,小蕊这时候刚好也出来了,我便一把拉住她。
“我能见王妃吗,我有事要求她。”
“南鸢,王妃早产了,现在她哪里有空帮你啊,倒是你先帮我去找王爷来,王妃疼得一直喊王爷,你快去!”
刚说完话,小蕊便又急急忙忙的走了回去,王妃早产了,这可是件大事,事有轻重缓急,我一猜王爷现在就在侧妃穂馨那,果不其然我就在侧妃那找到了王爷,穂馨似乎很不高兴,直说自己肚子也疼起来了,穂馨的身子比王妃迟了两个月,可是她一喊疼,王爷原本打算跟着我去王妃那,可他却生生的止住了脚步。
“穂馨身体不舒服,本王得先顾着她,你去同王妃说,本王待会再过去。”
哪里有这样的丈夫,王妃可是他的发妻啊,他如今的地位权势可全都是因着王妃才得来的,不论他心里有多喜欢穂馨,可现在另外一个女人正在替他生儿育女啊,这一刻我突然对王爷充满了恨意,我替王妃恨,替王妃不值得。
“王爷,你还真是个好丈夫。”
也不管我这话说了之后,王爷会有什么反应,我便扬长而去了,等重新回了王妃那,我才知道王妃已经生下了一个小棉袄,看着接生婆她们手上端着的一脸盆红水,我真是难受的不行。
“王爷呢,王爷来了吗?”
已经这么虚弱的王妃还在想着她那个根本不爱他的丈夫来了没,她那样期盼的目光看着我,我怎样也说不出王爷现在正在关心着他另外一个孩子的事实,我张了张嘴,如鲠在喉一样,咽了咽口水才能说出话来,“没找着王爷,估计王爷还没回府呢。”
王妃其实知道我说的是谎话了,她只是没有拆穿我,然后便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大约又过了个把时辰,王爷终于是来看王妃了,见王妃还睡着,他看了我一眼,居然对我发起难来。
“南鸢,你本是伺候王妃的人,可却玩忽职守,本王就罚你这些日子不准来骚扰王妃,让王妃安心休养。”
真是个实打实的伪君子,分明是怕我说出他这么迟来见王妃的缘由,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可我还有事情要求王妃呢,结果我还没张口便被王爷身旁伺候的方昼给拉了出去。
“南鸢啊南鸢,让我说你什么好,你以为王爷是三少爷吗,由着你这般性子乱来,你这几日就安分点,别惹王爷生气,晓得了吗?”
“可是,阿青被关起来了,我现在只能是求王妃了。”
这时候,方昼却说出了一句我万万没想到的话,“你求了王妃也没用,您相公可是当街骑马惊吓了德安公主,这德安公主可是圣上最疼的妹妹,就算是王妃出面求情都不行,不过你可以试着去求求凌国公,毕竟凌国公当年同德安公主可是有所交情,这也是我唯一能帮你的了。”
不想,方昼居然知道这么多,看来他跟着王爷这些日子也是知道了很多朝廷上的事情。
现在已经是深夜了,我只能等到第二天才能去寻顾染帮忙,可是越是要找人帮忙的时候,这人就越是找不到,像王妃我已经被明令禁止去见她,而顾染一家子居然去了太子府,我在凌府外面等了一整天都没见他们回来,只好先折返回了王府。
不管如何,我首先还是要想着让燕北凊再牢房里的先吃好睡好,准备了几套干净的换洗衣裳,然后又把王妃和顾染先前送我的耳环手镯金锁等拿去当铺换了银子,这些物件加一起最后也才换了三十两,这当铺明显就是敲诈我,可我也无可奈,狱长这周扒皮一下就要了我二十两银子,我也只能忍痛把这银子乖乖奉上,为了让他在牢房里的日子好过点,我拿三两银子买通了狱卒,又拿二两银子买了干净的被褥和草席,然后换了几天好一些的伙食。
这狱长的小弟倒是个心眼多的人,他见我这么关心自家相公便偷偷告诉了我一个法子。
“我说小娘子,瞧你今天这出手阔绰的,我便告诉你一个法子,兴许可以搭救你家相公。”
“什么办法?”
他这会子却卖起关子来不说话了,我只好又塞给了他一两银子,这才撬开了他的嘴,“也不难,就是我们这牢里面有很多病的快死的犯人,你只要出得起银子,不多就五十两,然后就可以狸猫换太子,偷梁换柱。”
“那这不是活活要别人的命吗,这事我不能做。”尽管这不失为一个救人的方法,可是要一命换一命,这种事情我还是做不出来。
“看不出来,你这小娘子心底倒还蛮好的,那我还有一个办法,不过银子可得翻翻,但是能不要任何人的命。”
这个好,能不害别人又能救得了燕北凊,我愿意试一试,“那您说,多少银子,我去凑。”
“一百两,昨天刚好有个犯人死了,现在天冷,尸体不会那么快腐烂,你只要给够了钱,我们就能上报说你相公暴毙而亡了。”
我一听,才觉出来这个人摆明就是坑我吗,先前说的那个狸猫换太子直接说用死人替换不就得了,非得压到最后,然后把这钱提高了一倍。
“你故意讹我的吧,非到最后才说,然后把价码提高这么多。”
“唉,你这小娘子,这可是杀头的买卖啊,我要不是看你对你家相公上心,我还犯不着趟这趟浑水呢,你以为用个死人替换很简单啊,我们还要对这死去之人的亲属交代,这人为什么不见了,还有各种杂七杂八过手的人都得分到油水,你以为呢。”
“这一百两却是太多了,你给我几日时间,还有这几日不许再鞭打我相公了。”
他瞧我答应了,便暗地搓了搓手,“放心,放心,我们兄弟懂得,要赚小娘子的钱,当然得保证你相公活着了,不过就三日啊,要是过了三日,这尸体说不准就会开始发臭了,到时候再想蒙混过关可就难了,你紧着去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