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将会是一个漫长的无法安稳的夜晚,我白天在老皇帝的床底下睡了那么久,现在丝毫困意都没有,我只盼着黎明快点到,这皇宫实在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而现在的燕泽清就是一个杀人恶魔。
濛濛今晚受到了不少惊吓,她直接和衣而睡了,而小金子也给自己准备了床褥,他简单的给自己打了个地铺,然后也很快进入了梦乡,唯有我怎么都睡不着。
这一晚我想了很多事情,关于燕北凊的,关于闫海的,还有玉衡的,我觉着我好像一直在漩涡外层打转,我总觉得很多事情也许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也不知道我是该庆幸还是该感叹,自从知道自己怀孕后,我就一直在做冒险的事情,明明说好一切都以孩子为重的,可到头来我还是让自己和孩子都处于危险之中,要是燕北凊知道了,估计得骂死我了!
燕北凊,你现在到底在哪里,如果活着至少也该让我知道啊,不管用什么办法都好,我只想再见见你。
我就这样一夜没合眼,直到有人来敲了小金子的房门。
“咚咚咚!”
来人没说话,我不知道是不是侍卫发现了什么,然后搜查到这边来了,而小金子和濛濛现在也都醒了过来。
小金子谨慎的将地铺给塞到了床底下,然后我和濛濛躲到了一旁,确定不会被人发现后,他才去打开了门。
“小金子,大公公说让你今天去外面采买这些物件,说是出宫之后再看采办的东西,还说了你可以慢慢买,不着急。”
这来敲门的也是个太监打扮的人,他给了小金子一袋不知道是金子还是银子的东西,然后又给了他一封信,接着就离开了。
看来现在宫里面已经查得很严了,小金子带着我和濛濛从最偏的一个门出宫。
一路上到处是侍卫在巡逻警戒,好在他们的注意力并没有放在我们身上。
好不容易等到了这宫门口,看守的侍卫就开始盘查了,“你们是哪个宫的,怎么连宫女也要一起出宫,这宫女不是一向由苏嬷嬷看管的吗?”
我们只顾着快点离开皇宫,完全把这茬给忘了。
小金子说,“哦,是这样,我和小银子是跟着大公公的,这巧儿姑娘啊是伺候淑贵妃的,这不大公公说淑贵妃要给皇上祈福,于是就特意让自己个身边的丫鬟出宫去求个平安符来,大哥也知道如今这些贵妃娘娘是变着法的想去见圣上。”
说完小金子还偷偷的给这侍卫塞了点银子,这侍卫看守的是最偏僻的宫门,油水自然是很少的,如今有了赚钱的机会肯定不能放过了。
“好了好了,快去快回啊,对了腰牌给我看一眼。”
等一切流程办好之后,我们总算是可以离开了,只是这离开之后并不是马上到了外面,而是要绕过一个不长不短的回廊,然后才能到正午门那边,到了正午门这才算是真的出宫了。
等我们走到正午门的时候,才发现这里居然停了三四辆马车,其中一辆就是炎王府的。
“孟蟓。”濛濛此时激动的想上马车,好在我一把拉住了她,“别乱来,这里可是宫门口。”
这时候孟蟓刚好掀开了轿帘,他看到了我,接着看到了濛濛,他这马车便立刻转了回来。
就在我们可以离开皇宫宫门口的时候,这看守的侍卫突然大喝一声,“炎王爷,怎么又不进宫了?”
看来是刚才孟蟓反常的举动让侍卫注意到了他。
孟蟓掀开窗口处的布帘,“忘了有东西没带,所以才想回去取。”
可是孟蟓的话这些侍卫是不相信的,“炎王爷,昨个儿宫里出了刺客,你这刚来又走,实在是叫人怀疑。”
“你的意思那些刺客如今在本王车上不成?”孟蟓这会子也有些激动,可他越是这样越是会叫人怀疑才是。
那侍卫说,“属下不敢,不过是职责所在,还希望炎王能把车帘打开,以免刺客伤了王爷!”
此时在场的人可以说是一颗心都提了起来,濛濛此时还死死的抓住我的手臂,她这小姑娘平时看上去柔柔弱弱的,不想这力气倒是大得很啊!
马车的车帘被一瞬间掀开来,然而那侍卫在这里面只看到了孟蟓一人,除此之外便再无其他人的踪影。
“还请炎王恕罪,是卑职唐突了。”那原本还准备好好为难孟蟓的侍卫跪了下来,而孟蟓自然也就大人有大量的不同他计较了,随后这马车就离开了。
而我和濛濛还有小金子现在正在另外一辆马车上,没过一会儿,这马车也开始动了起来。
刚才就在我们准备上孟蟓马车的时候,另外一辆马车上有人投掷了一个香囊出来,而这香囊正是由我本人亲手缝制的。
“南鸢,我好想你啊。”这辆马车的主人正是顾染,想不到她这个点居然也会出现在皇城门口。
我抱了抱顾染,这眼眶一瞬间就红了,就好像见到自己的故人,心中的感慨就会特别多一些。
“顾染,你怎么会在这,你原本是打算进宫的吗?”
顾染摇了摇头,“是玉衡托人给凌府送了一封信,信上说纸鸢困城,这纸鸢说的自然就是你,困城我想就是皇城了。”
看来玉衡早就把事情给考虑好了,说真的要不是因为有顾染的这辆马车在,刚才我们几个人现在估计就跪在燕泽清的面前了。
“对了,现在燕泽清当了太子,他有为难凌国公和凌寒吗,另外你可有当日救走燕北凊那人的消息?”我知道燕北凊和凌家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关系,燕泽清上位后第一时间要铲除的便是凌国公了。
顾染握着我的手,连着拍了两下,“放心,燕泽清在莫城没有那么深的根基,他想动凌府还没那个能力,至于青王爷,这些日子以来爹爹和凌寒已经暗访了许久,可是没有任何一点关于青王的消息,南鸢,也许青王他……”
“不会的,他一定活着,你的凌寒都能起死回生,燕北凊也一定可以的。”这话其实我也是在自己欺骗着自己,在没有亲眼见到燕北凊之前,谁也不能斩钉截铁的说燕北凊还尚在人间。
顾染知道我的心思,所以她也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现在我和濛濛是不能回到炎王府去的,否则炎王府会第一时间被燕泽清的人给包围的,现在我们只能是先跟着顾染回凌府去,至于后面的事情就再商议好了。
等下了马车之后,小金子便说他要回宫了,他有些担心他的师傅。
“你师傅不是说要你采办东西的吗,买了之后再回去吧。”那封交给小金子的信我还惦记着,直觉认为那不会是采办清单的。
小金子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其实我是不识字的,所以大公公的这封信一定是给你的。”
我接过他手上的信,随后嘱咐道,“你别空手回宫了,随便买点什么都好,还有回去的时候走别的宫门口,原先的偏门和正午门都不能走。”
“我晓得的,那我就先走了。”说完小金子就快速的离开了。
凌府现在其实也不能算十分安全的,我想这里面也一定有燕泽清的线人在,但凡是个大官的家里就少不了别人的眼线吧。
凌母如今不在莫城,自从她的儿子活着回来后,她就去了离莫城不远的一座寺庙,说是去感谢老天爷把儿子还给了她,所以她这小半年就一直没有回凌府了。
至于凌国公被燕泽清找了一个借口弄到军营里去了,这样一来凌国公便没法同外面的同僚在一起商议,也等于变相的将凌国公囚禁在了军营里面。
好在,凌寒在府上。
凌寒见到我后,一脸惊讶,“王妃,你,你怎么回莫城了,这莫城如今可以说是人人自危啊!”
这句话我从不同的人口中都听到好几遍了,他们一个两个见到我都说我回莫城是不明智的,但是燕北凊在这里,我是一定要回来的。
“凌寒,这几日我要同南鸢还有这位濛濛姑娘睡一处,你自己去和你儿子睡,知道吗?”
“唉,不是吧你。”
不想我这一来凌府,就害得他们夫妻要分房而睡了,不过顾染一副我才是她的宝贝的神情也是让我够温暖的。
等我和濛濛沐浴洗漱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后,我才把小金子给我的信打开来看了。
第一张纸上写着的居然是燕泽清的累累恶性,而且最后还加盖了皇上的私印,而第二张纸上写了短短两行字。
‘朕有一侄,独出手眼,才能兼备,远居北荒,找到他后可令其取而代之,炎王知道他所有的事情。’
这皇帝老儿居然甘愿把江山让给自己的侄儿也不让燕泽清得逞,我还以为他把凤珏给了我是因为他已经死心了,原来他是想我做他的传话人,叫我找到他那个住在北荒的侄儿。
看来这莫城的权力纷争仅仅只是一个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