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应该叫小蛮才对嘛?”
最后在我实在想不起来的情况下,百里七夜说出了这个名字。
然后这一瞬间我就想起了当时的事情,我的名字并不是朱思帮我取的,而是我当时临时想到小蛮所以才这样称呼自己的,我真是要被自己气死了,明明这名字就是当时来到莫城的时候的称呼,我怎么就给忘得这般彻底,难不成我大病一场之后,连记忆力都衰退到如此地步了。
“小蛮,对,只是这个名字如今已经和我没关系了,我家主子说了,这原先在莫城的时候的一切过去该丢的就得丢,所以连带着我的名字也就改了。”
也不知道这个借口能不能让百里七夜相信啊,我其实有些害怕他,像他们这些大人物不是最讨厌的就是被别人骗或者戏耍之类的吗,我得好好护住自己的性命才行。
只见百里七夜此时放开了我,我以为他相信了,可他接下来的话却让我更害怕了。
“你和南鸢一向要好,难道不知道南鸢原本在康王府的时候就叫小蛮吗,还是说这康王府原本就有两个小蛮?”
咳咳,想不到百里七夜连这种事情都调查到了,康王府不是早就没了吗,他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
“王爷,你怕是想多了吧,此小蛮非彼小蛮,南鸢是蛮横的蛮,而我是馒头的馒,这也是为什么我先前会和南鸢成为好朋友的原因,因为名字听上去差不多,又同在一个地方,如果王爷不信的话,大可以把南鸢叫过来,让小菊与其对峙便是。”
“不必了,这件事情你知我知便好,不要让第三人知道,我不管你们以前到底名字是否相似,总而言之,我会把你们的身份调查清楚。”
他这话的意思是已经彻底怀疑我和沈一的身份了吗?
“夜王,你这样可不是伤了南鸢的心,再说了我一个婢女有什么好调查的,莫不是你怀疑我家老爷来凉都是另有目的,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回禀了老爷,也省得在夜王这多有叨扰了。”
说着我便准备离开,若是他真的怀疑了,那我和玉衡他们在这个地方可就不安全了。
“急什么,你这样只会让我更怀疑你而已,先前在莫城的时候本王就觉得南鸢的变化前后不一,而唯一的差错就在当时来了一个叫沈一的姑娘之后,再接着便是你的出现了。”
这下子我是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若是他再细细盘查下去,我不能保证我不会被戳穿啊!
“主上,南鸢姑娘说身体不舒服,想让您过去看看。”这声音是德生。
而百里七夜这时候才打算放过我,“明日不要耍什么花招,我不管你到底是谁,总之在凉都的这段时间你都得呆在本王身旁。”
说完这句话后他便打开了房间然后离开了,德生深深的看了我一眼,什么话都没说便离开了。
目前的情形对我来说还是很不利的,百里七夜他明显就是已经起了疑心,只是他现在没有十足的证据罢了,看来明天这入宫的事情我得好好把握住了。
百里七夜怀疑我身份的事情我没有告诉任何人,尤其是玉衡不能和他说,要不然他一定会强迫着我离开的,现在我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在回房间之前,我让琨曳去找了老嫪,老嫪和玉衡是在同一个房间里面的,我让琨曳说她拉肚子了,然后要老嫪给她开个药方子,借着这个机会我才有机会和老嫪单独见上一面。
“丫头,你找我?”
我点了点头,“老嫪,我知道你一直心中觉得对玉衡有愧疚,现在有机会可以治好玉衡的腿,你是肯定乐意帮忙的对不对?”
老嫪说,“你什么意思?”
“很简单,你今晚无论如何都要让玉衡吃下可以昏睡一天的药,他不准我明日跟着这夜王爷进宫,可是如果我明日不去,怕就不知道还要耽误到什么时候了,他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耽误不起了。”
“你这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为什么阿衡就是不准你进宫呢,而且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你的名字被别人顶用了,然后我瞧那王爷对你格外上心啊,总之就是乱啊!”
老嫪也察觉出来百里七夜的不对劲了,那看来这件事情就更耽误不得了,“我和这夜王的事情等会让琨曳告诉你,你只要记住今天晚上一定要让玉衡吃下那迷药,老嫪,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或许我们用不了几日就可以离开凉都了。”
如果百里七夜和沈一他们不在这凉都的话,这事情倒也不用这般操之过急,但是现在我们一行人就住在招待他的驿站里面,我这心是怎么都没法安心下来的。
老嫪知道我是为了玉衡着想才会和他说这番话的,所以他也就答应了,然后琨曳送他离开了。
这一个晚上睡得并不怎么安稳,梦中偶然会看见燕北凊,梦中的他站在一片迷雾当中,我想去追他,却怎么都追不到,然后我就被这个梦给吓醒了,醒了之后就再也没有睡着过了。
琨曳担心我的安全,也想说跟着去皇宫,但是百里七夜没有答应。
“你别担心我了,你在这里好好守着玉衡和老嫪,现在你就是他俩的保护伞了,我不会有事的,你放心吧。”
就这样我上了百里七夜他们的马车。
上车之后,发现沈一已经在里面了,随后百里七夜便也进来了,这弄的我连和沈一对词的机会都没有。
“夜王。”沈一很是爱慕的叫了这么一下,我这在旁边的人都觉得有些尴尬。
百里七夜说,“昨晚不是肚子疼吗,还穿这么少?”
这句话里面还是夹杂着对沈一的关心的,说完之后百里七夜将自己的披风拿了下来盖在了沈一的肩上,而沈一这个小白姑娘居然因为这么一点点的恩惠而感动的差点要落泪了,这小姑娘的段数和百里七夜的明显不在一个档次之上啊。
“南鸢,这马上就要见到澈妃了,想必你和小菊姑娘也有很多的话要说吧,待会见了皇上之后,你们可以和那贵妃娘娘多聊一阵。”
见皇上,不是直接去见小阮的吗?这江州的皇上不就是吉徊吗,要是吉徊见到了我,怕是马上就会认出我来了吧,而且沈一现在的名字还叫南鸢,这很难不叫人产生联想啊。
等进了皇宫之后,我这心里才觉得有些发颤起来,要是我在这里面当即被人拆穿了身份,我可能会死的很惨啊!
早知道我就假装脸上起了疹子了,可是这样的话我又有可能就完全进不来了。
这样一边想着一边走,直到到了这个什么龙泉宫,我也没想出什么好方法来。
“夜王殿下啊,这皇上现在还没过来呢,说是有什么紧急的公文要处理,怕是夜王要等上一等了。”
这明知道百里七夜要过来了,吉徊还故意去处理什么公文,再要紧的公文也不至于这么一小会儿的功夫都没有吧,除非是吉徊这人故意吊着百里七夜。
“无妨,那本王便在这等上一等。”
然后,我们一行四个人在这里等了大概半个小时后,刚才传话的公公才又回来了,“夜王殿下,您虽奴才来,皇上现在已经好了。”
呵呵,这吉徊几年不见,倒是颇有一副帝王的做派了,怕是之前这百里七夜说了什么得罪于他的话,所以今日他便故意给了百里七夜一些难堪,只是这样对待黎国的一个王爷,真的合适吗?
我想百里七夜这次会出现在凉都,必定也是和先前去莫城同燕北凊结盟是一个用意了,他如今需要借助外力才能扳倒那樾王爷,只是他这外力如今是渐渐强大了,但是在郦城里面的人又到底会有多少呢?
唉,我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啊,这百里七夜要不要当太子当皇帝与我何干,我只要办好了玉衡的事情,和他就可以彻底不用见面了,他的眼睛虽然不是我治好的,可是于我而言,我不觉得有什么亏欠他的了,他之前利用我,而我也利用他达到了自己的目的,我和他之间早就两清了吧。
我现在的想法简单幼稚的很,以为和百里七夜之间早就已经一清二楚了,但是我忘了一件事情,一件在沈一出现在百里七夜身边之前我就拜托了他的事情。
就在百里七夜要带着我们过去见皇上的时候,突然这外面又来了一个宫婢,她对着来传召的公公行了礼仪,“白公公,澈贵妃派人过来通报,说是想见见这将来的夜王妃,如今已经在御花园等着了。”
我还以为今天要无功而返了呢,不想最后还是能见到小阮。
这样一来,百里七夜和沈一就得分开了,而我是丫鬟自然是跟着沈一走才是。
这宫婢带着我们走了一会儿,随后入眼处便是花团锦簇的御花园了,这坐在前面摇椅之上的女子不就是小阮吗,而她身旁围绕着的小人怕就是她给吉徊生的女儿吧,看上去是刚学会走路的样子,而不知怎么的,我光是看着小阮的背影就觉得她此时脸上肯定是笑着的。
“娘娘,人带到了。”
小阮转过了头,然后看到我和沈一,随后我看见了她眼里的不相信。
“你,你是南鸢?”
这在附近伺候的人还是蛮多的,沈一连忙上前拉住了小阮的手,“娘娘,是我,我是南鸢。”
看来沈一这心里还是带着些不安,明明这里面就没有百里七夜的人,但是她还是要做戏做全,小阮明显被沈一的话吓到了,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
“奴婢见过娘娘,娘娘我是小蛮啊,您还在记得吗?”
我的话让小阮当即定下了心神,她大约猜到了一些什么,不过表面上没有露出来,“想不到小蛮和南鸢如今都在凉都了,我们也有很多年未见了。”
就这样我们三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了一会子话,随后小阮便以天气不好为由出了这御花园,她让乳娘将那小女孩给带了下去,然后拉着沈一的手说是进屋说话。
小阮如今住的这个宫殿倒是金碧辉煌的很,一看就是花了不少心思的,光是这外面的两根大红盘龙柱子,就让人看着觉得威武不凡。
进了屋子后,这宫殿里面伺候的宫女们便开始去准备着吃食和茶水了,而小阮就趁着这会子的功夫走到了我的身旁。
“你没死,太好了,南鸢,你没死。”
“是啊,百转千回的,我又活了过来,小阮,我都不知道该从哪句话开始说起好了。”
沈一此时给小阮跪了下去,这可把我们两个给吓了一跳。
沈一说,“澈娘娘,求求你帮帮我,我顶替了南鸢的名字现在呆在黎国的夜王爷身旁,如果夜王爷有什么话要问您的话,您帮帮我可以吗?”
小阮此时拉着我的手,“我记得你,你不是量将军唯一的外孙女吗,我记得你叫沈一,对不对?”
想不到小阮对这个沈一也有几分印象,沈一点了点头,而后小阮让她起来说话,不要跪在地上。
沈一站了起来,随后又道,“澈娘娘,南鸢她不喜欢夜王,所以让我代替她留在夜王身旁,不想阴差阳错的我居然爱上了夜王,所以我恳求您帮帮南鸢,也帮帮我好吗?”
不知怎的,明明沈一说的这句话没什么毛病,可为何我听在耳里却觉得有些不舒坦。
小阮一听便看向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若是真的和小阮解释,怕是要解释许久了,我只能长话短说了,“小阮,沈一说的是事实,而且我进宫来见你,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想问你,你可知道凉都的雪山在哪里,还有这宫里面可有拂觞这味药?”
小阮现在脑子里大概混乱的很,她这一边刚知道我还活着的消息,然后一边又听沈一说要她帮忙,现在我又问了她这么一大堆莫名其妙的问题,估计她已经脑子像是一团浆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