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嫪啊老嫪,我知道你医术高明武功也不赖,但是人家的兵可是比我们这边的多啊,你这么夸海口是容易挨打的!
立信这个时候突然笑道,“原来是师伯,多年不见,立信眼拙差点没认出来,不过您老人家不是早就抛妻弃子云游四海了吗,怎么现在又来做这个爱子心切的老爹了!”
老嫪被立信的话一激,气得瞬间说不出话来,而玉衡却在这时候开了口,“爹,立信师弟当时年幼,他怕是记差了,当年您是出远门给孩儿寻药去了,现在找到了这就回来了。”
玉衡喊老嫪爹了,之前玉衡对这老嫪可是态度极其不友好的,他这一声爹喊得老嫪眼眶都湿润了。
而这时候有人打了回马枪,燕北凊回来了!
这救援的人马没这么快能到啊,燕北凊射出了几支箭,毫无虚发正正好就是将立信身边的左膀右臂都射杀掉了。
一如当年一样,他在我最危急的时候出现在我面前,像一个神明一样解救我于水火之间,只是如今的他没有再看我一眼,我想他这次是真的被我伤到了。
“立信,你不要做无用功了,你在外面的人马都被量将军的人拿下了,你逃不掉了。”
原来燕北凊早就知道今天立信会混在这送殡的队伍当中然后偷袭他们,而他原本安排了量将军来解围,现在却是亲自来了,虽然有和我生气的成分在里面,可是我相信他并不是真的来对付玉衡的。
这时候立信身边的人都开始神色不安起来,而立信却仍旧没有投降,“北凊,你我居然也走到了今天这步,想当年我们是如何的意气风发,现在却是两条道上的人,要怪只能怪你对感情不忠!”
事到如今,立信还是抱着这番说辞,其实不过是他自己的推脱罢了,当年负了燕北凊的是龙施烟,当年先嫁做人妇的是龙施烟,立信喜欢龙施烟,居然喜欢到失去了分辨是非的能力。
突然之间,立信朝着我们这边洒了什么粉末,玉衡立即开口道,“快掩面!”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我身旁的这些人全像失去了力气一样软塌了下去,而我还来不及逃就被已经冲上前的立信给挟持住了。
“说,让他放了我们!”立信此时拘着我走了过去,而燕北凊此时才看了我一眼,他虽然面上一派平静,但是他紧握的手还是出卖了他。
“你别痴心妄想了,你看不出来吗,我和燕北凊已经掰了,不然刚才我为何是在玉衡身边。”我得让立信分散注意力,这样我才能有逃生的机会。
显然,立信并不相信我的说辞,“你闭嘴,你这个女人先是蛊惑了燕北凊,后来又勾搭上了燕定宸,现在可好连冷玉衡都对你上了心,你这种女人就不该留在世上!”
说着他用手抓住了我的手臂,然后一股强有力的力量便在我的四肢百骸游走了起来,他想要我体内的那根金针直达心脏!
“立信,就算我死我也要拉着你!”我没有忘记玲玲是怎么死的,玲玲是因为当初戴了龙珏的关系,所以才会惨遭立信的毒害,反正我怎么都活不成了,倒不如拉上立信这个垫背的,起码到了地狱我也可以和玲玲交代了。
出来之前其实我已经藏了血毒在舌下,当初原本想用来害龙施漓的,想不到现在却用在了我自己身上,我一口咬在了玉衡的手腕上,那血毒被我熬干制成了凝胶,现在我咬了他这一口,这血毒便可以渗到他的肌肤之内了。
“疯子!”立信大力甩开了我,而下一刻立信的额头上便出现了两个血窟窿,一个是玉衡在后面射出的暗器,另一个是燕北凊在前方朝着他射出的箭矢。
最后立信不相信的倒在了地上,他那双铜铃大的眼睛就这样直直的瞪着我,仿佛还没有反应过来。
我立刻快速的吐了吐口水,但是无济于事了,这血毒也已经顺着舌腔慢慢滑了进去。
“南鸢!南鸢!”玉衡转着轮椅激动的到了我的身旁,他想来扶我,但是却被更快一步的燕北凊给拦住了。
“你吃了什么,给我吐出来,吐出来!”燕北凊眼睛真毒,他居然发现了,这血毒的量太大了,我只觉得体内有两股力量在抗衡,立信给我下的金针现在怕是已经到了心脏了,我是真的快不行了。
“玉衡,带我走,我不想在这。”燕北凊,就让你恨我吧,恨总有消失的那一天,只有你的心里不再有我,你才不会痛苦,哪怕现在痛苦一阵,也比痛苦一辈子要来得好。
可是燕北凊听到我这话后居然吻了下来,他在吸我口腔里剩余的毒液,燕北凊,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为什么!
“放开她,放开她!”玉衡怒吼了一句,可是燕北凊却丝毫未动。
“啪!”我几乎是用最后一点力气才勉强让自己扬起了手,这一巴掌其实打得不重,但是燕北凊却是停下了动作,他看着我像是被震惊到了极点,连说出口的话都变得有些颤抖,“你连死都不愿意让我跟你一起死了,你是真的不再爱我了,你真的不爱我了。”
所有人都没注意到老嫪,等我发现老嫪的时候,老嫪已经一掌打向了燕北凊,随后燕北凊嘴里的那些毒液全吐了出去,而在皇陵外面的量将军此时也已经冲了进来,这些听命于立信的喽啰在看见自己的老大死了之后本就六神无主,现在一看外面的人马是他们的好几倍,这吓得便瞬间丢弃了武器。
“爹,我不想再在官场上了,我累了,我们走吧。”
老嫪蹲下身子想将我抱起来,不想燕北凊却举剑对准了老嫪的脖子,“你们谁都别想带走她,即便我的鸢儿心里没有我了,她也只能留在我身边!”
“青王爷,你若真想你媳妇死,尽管拦着,这女娃身上本就中了立信的金针,如今身上又多了一种奇毒,你要拦着不出半个时辰她就必死无疑了,难道她不爱你了,你就要她死!”
老嫪的话说得极重,而燕北凊最后只能放下了剑,“救活她,然后不必告诉我。”
我张了张嘴,却发现半个字都发不出来,随后胸腔里面的那股恶意便涌了上来,一大口黑血就吐了出去,我觉得好冷,好冷。
最后是琨曳抱着我跟着玉衡和老嫪离开了,在离开前老嫪给我施了银针,而燕北凊就真的再也没有回头看我一眼,他走得极快,像是要与我彻底断绝了关联。
是玉衡用自己的性命相逼,老嫪才把那颗火珠用来救我,但是老嫪说这火珠也不是马上就能用的,他得先把我体内的余毒排清再说,否则这火珠非但救不了我还会让我更快的死去。
所以老嫪给我吃了不少珍贵的药丸,他还说自己做的药丸都是甜的呢,这两天给我吃的全是苦涩难当的药丸,当我吃进去不久过便止不住的咳血,像是想把身体里面全部的血都吐出来。
我们没有留在莫城,玉衡带着我们回到府邸之后,便进宫去见了皇帝老儿,把他那官给辞了,然后第二天他便带着我们离开了莫城。
而之前被玉衡买下的濛濛也被玉衡派人送到了燕北凊那,他还给燕北凊写了一封信,最后燕北凊留下了濛濛,还让人给玉衡带回了一封口信。
口信的内容是此女甚好,待其身体复原便会留在身边。
明知道燕北凊是故意这样说,好用来气我的,可是我这心还是疼了一下。
在离开之前玉衡这还来了一位熟人,冷泗。
冷泗见到自己这个老爹之后哭得一塌糊涂,这么大一个人了居然能哭成这个样子,要不是琨曳一直安慰着冷泗,我相信冷泗是可以哭上几天几夜的。
琨曳说要跟着一路照顾我,直到我的身子完全好了,可是我知道她和冷泗分开了这么多年,要是再因为我而分隔两地,怕就是我的罪孽了。
最后跟着照顾我的是玉衡府上那个一直伺候我的小丫鬟。
“你真不想再去见一面他,听说这两天皇上给他选了侧妃还给他又纳了几个小妾,他都接受了,只是这正妃的头衔说是留给了龙施漓,但其实我知道他是留给你的。”
“不必了,火珠最好的结果也只是让我成为半个瘫痪罢了,我不想他被人戳脊梁骨,玉衡,不管我最后能不能活,若是他派人问你便告诉他我已经不在了吧。”
“其实燕北凊现在腹背受敌,若不是你身体要紧,我还是会留在他身边帮衬他的,南鸢,让一个人喜欢上自己是很困难的事情,若是今后你痊愈了,燕北凊的心不一定能回到你身上。”
即便玉衡不说,我也知道,但是我不敢赌啊,我若是告诉了燕北凊实情,那我成了残废便是他的拖累了,而且我本来就是他的软肋,现在他这根软肋没了,他便不用受制于人了。
“对不起,我利用了你。”除了对不起我不知道还能和玉衡说什么,我不仅仅是利用了玉衡,甚至因为利用还让他和燕北凊的感情产生了嫌隙。
玉衡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其实我很高兴你能利用我,这说明你把我当成了朋友。”
“我说你俩干脆在一起得了,反正这丫头和那什么王爷断了,我家这小子为了救你连自己的腿都不要了,你俩就凑活过吧!”老嫪在一旁偷听我俩的对话,他这话一说玉衡和我便相顾无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