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衡的提议让我暂时没法做出决断,其实我有些知道玉衡的意思,他并不是百分百相信我的。
“玉衡,说到底你还是不相信我,你让我回王府是怕我会对付龙施漓对不对?”
“你总是这么直白的说出内心所想,不知道有时候要藏拙吗?”
此时大厅这只有我和玉衡在,所以我同他讲话也不必太过避讳。
“好了,话说你怎么知道她今晚一定会来你这,这林家小姐是想来对付濛濛的?”
“她和泽清是自小定下的婚事,只是泽清在清源呆过几年,同濛濛,不对,确切的是濛濛的胞姐有过情感。”
玉衡这一解释我就明白了许多,只是这玉衡怎么会知道这么多的事情,若是真的到了我和龙施漓生死之斗的那天,他会站在谁的那边呢?
这一晚,注定是个很多人无眠之夜,这林家小姐总不能一直关在玉衡这里,明天不知道又会发生什么事情了。
结果第二天天刚蒙蒙亮的时候,玉衡这里就来了不速之客,来的正是预料之中的泽清,他找来了两个名医过来,说是要给濛濛查看身子,他信不过玉衡。
玉衡带着他去见了濛濛,而我却是没同泽清打照面,直接离开了这侍郎府。
出去之后,我去了秦家,有一件事情只有秦家能帮我。
到了秦家之后,秦家的管家就把我给带了进去,然后秦池和周柳便出来见了我,周柳见到我之后立马给我行了一个大礼。
“多谢姑娘相救,这两天我和秦池都想着要去找姑娘,只是因为秦池刚出来,若是我们去了王府怕是会给青王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我上前将周柳给扶了起来,然后对秦池说道,“秦公子,您之前给我的子玉我已经给了青王,您这次能脱困青王从中也是出了不少的力,希望您以后能助其一二,南鸢便感激不尽,另外还有一件事情需要您和夫人的帮忙。”
我需要周柳以二嫂的名义给龙施漓送一件嫁衣,而且一定要是莫城最好的嫁衣,用最好的珠宝和绫罗打造。
周柳疑惑道,“那龙施漓在陷害秦池的事情中肯定有份,你为何还让我们送嫁衣给她,莫不是想借着嫁衣除了她?”
“非也,总之你们只需要尽心送最好的嫁衣便是,其他的事情你们不要参与,现在你们要做的是养精蓄锐,以待来期。”
我的确是要借着嫁衣行事,但是却不是借着周柳他们的嫁衣。
秦家走了一趟之后,我便又去找了北溪,只是我现在这个身份去找北溪是不行的,所以在去找北溪之前我去见了顾染,让顾染带着我去了太子府。
“南鸢,我可以带你去找北溪,但是我今天得到了一个确凿的消息,你想不想知道?”
顾染说话的时候带着点抖索,我觉得她要告诉我的事情不会是小事,“你说便是,我听着。”
“我公公这次离开莫城是因为得到了确切的消息,说是当年有人看到过凌寒和燕北凊,结果他今早回信说他发现了一个秘密,和燕北凊凌寒有关,我觉着那秘密便是有关青王杀害凌寒的证据,南鸢,我和你要怎么办?”
我一直想着替嫣嫣和玲玲报仇的事情,现在又想着借助他人的力量除掉他们,根本没有半分时间去想顾染的事情,可是如今她的事情也挤了过来。
强迫着自己镇定下来,“如果真的有证据,到时候我肯定站在你这边,你不知道我现在和燕北凊已经决裂了,他要娶龙施漓了。”
顾染听到我说这话后,却是不知如何接话了,最后她带着我去了太子府,好在燕子拓此时并不在府内。
想不到才几日没见北溪罢了,她的脸色却是越来越不好,她怎么会如此孱弱。
“北溪,你?”
“没事,只是近来总觉得难受,吃睡不好,也许是天气炎热的关系。”
到北溪这的时候刚好是用午膳的时候,因为顾染和我过府的关系所以顾染特意让人煮了荤食,不想这荤食刚摆上桌,北溪就难受了起来。
过了好一阵子北溪这难受劲才稍微好一些,顾染见状说道,“北溪,你该不会是有了吧?”
这句话说出后,北溪的面色一滞,双手不自觉的摸上腹部,“我又有孩子了?”
北溪先前两个孩子都死于非命,现在又有了,自然是喜悦溢于言表,但是想到什么似得,这喜悦的神色就戛然而止了。
“北溪,你在想什么?”
“太医之前给我诊治过,我这身子没那么容易再有了,我看我根本不是怀孕,只是真的不舒服而已。”
我安慰了北溪一句,“孩子并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你自己的人生,要我说没有孩子才是最好,这么多年了,你也该为自己考虑未来才是。”
北溪点了点头,没做回应,而我也把我此次前来找她的目的说了出来。
“你要我带着龙施漓去寺庙祈福,你这到底打得是什么主意?
“北溪,这个忙除了你之外,再无别的人可以帮我,我只能说到时候会发生一些事情,但是你绝对不要同人拼命。”
北溪听后道,“南鸢,我知道北凊要娶龙施漓这件事情让你难以接受,只是你做事不要太过火了,龙施漓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况且很多事情你并不知道真相。”
“北溪,我只能说你和龙施漓绝对不会出事,别的我没法多说,如果你不愿帮我,那我也不能强人所难。”
其实如果北溪不帮我,怕是这世界就再也没有人能帮到我了,要是这样,我就只有硬拼了,只是那样的话我的把握恐怕只有五成。
“我帮你就是了,三日后,刚好也是莫城祈福的日子,那时候我去找她,她断然不会拒绝。”
一切都谈妥了,我这悬着的心也放下来了,我现在要做的事情就只剩下三件了,一件就是潜入龙施漓居住的府邸去,第二件便是要利用龙施漓杀立信,最后一件就是我要在死之前消失于人前。
在我们三个人吃饭之时,这屋外突然出现了三个女子,分别穿着白粉黄三色,只是打扮的再艳丽也不及北溪好看。
早前就听闻燕子拓为了巩固势力接二连三的迎娶了朝中大臣的女儿,想必这三个女人就是吧。
“原来姐姐这有稀客来访啊,只是这平日里姐姐从不与太子殿下和我们进膳,说是不喜与人同食,现在看来却是我们和太子殿下入不了姐姐的眼啊。”这说话的是其中穿粉色的姑娘,长得虽娇美,可是说话却是阴阳怪气的很。
此时另外一个白色衣服的也应和了起来,“姐姐啊,也不要怪我们做妹妹的不会说好话,您成天穿着黑色衣服,太子殿下见了自然不喜,好像已经好几个月太子没到姐姐这来了吧。”
我去,这燕子拓以前还对北溪一副爱得要死要活的样子,想不到这府上的侧妃妾室都敢骑到北溪的头上拉屎了,我气的正准备起身回怼,不料北溪却将我给拉住了。
“我平日虽不喜你们扭捏作态的样子,可也不会管你们过多,若是以为我是个好欺负的,那怕是想错了!”说着北溪将桌上的一根筷子快速的朝着她们飞了过去,不想燕子拓却回来了,他身旁的侍卫一个抬手便将这筷子给劈成了两半。
“太子殿下,您可算回来了,要不然我们姐妹三怕是见不到您了。”这一直没说话的黄衣女子此时却是卖惨起来,而燕子拓却顺势将这女子揽在怀内。
顾染起身对着燕子拓行了礼,而我却站在一旁半点规矩也没行。
这在燕子拓怀里的女子怒斥道,“你的主子都行礼了,你个奴婢居然敢不守规矩!”
我正欲反驳,不料北溪笑道,“你一个妾室进来后都没守规矩,反倒要求起他人来,真是讽刺!”
此时屋内的这些妾室都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做,只能是一脸可怜的模样看着燕子拓,希望燕子拓能帮她们。
“没听到吗,还不行礼?”
想不到燕子拓此时会帮北溪,就连北溪自己都不相信,许是她这些年已经这样无所谓的过下来了,难得今天她发了一趟脾气。
这些女人最后不服气的给北溪行了大礼,而北溪却看都没看一样,自行的拉着我和顾染准备离开这里。
走到门外的时候,燕子拓喊住了她,“你这个太子妃见到自家夫君半句话都没有吗?”
北溪松开我俩的手,转身看着燕子拓,“夫君?你当真是我的夫君吗?你欺我压我,迫我害我,你不觉得你即便是死了都不够赎罪的吗!”
我惊讶的看着北溪,北溪的性子我一直是知道的,她是把很多事情都看的很淡的,就连当年被燕子拓强娶了去,她和不曾像现在这般气愤。
“燕北溪,你自找的!”燕子拓说着便上前将北溪给拦腰背起来,北溪恨得手脚乱舞,可是燕子拓却半分不受影响似得大步离开了。
我想上前去阻止却被顾染给拦下了,“南鸢,各人都有各人的命数,北溪是个聪明人,她今天其实是故意激怒燕北凊的,你看不出来吗?”
从前同我一般天真的顾染居然看得出这么多,“你说北溪故意惹怒燕子拓,这是为何?”
“亏你嫁人过呢,你看不出来北溪是吃醋了吗,这么多年她早就再次爱上燕子拓了,只是她自己不肯承认罢了。”
我同顾染离开太子府后,顾染问了我为何要让北溪帮忙把龙施漓引到外面去,我想了一想这事情没什么好瞒着的,便和盘托出了。
“我原本是想利用嫁衣对付龙施漓,但是其实有更简单的办法,就是龙施漓嫁进王府之前就出意外,我只需要北溪帮我找一个寻头让龙施漓去山上祭拜。”
“你想在山上干掉龙施漓?你是不是傻子,龙施漓的身旁可有一个高手呢,那个高手就是当初龙施烟身旁那婢女的妹妹,况且北溪还在那呢,若是出事的只有龙施漓,那北溪怎么办,岂不是所有人都会认为是北溪干的,你怎么这般糊涂!。”
原来竟是如此,怪不得当初那女的会用尽全力朝着我挥鞭子,看来她不光光是个听话的奴才,更是为了当年那个瘫痪的姐姐向我报仇。
“顾染,成大事者需不拘小节,我是一定要为嫣嫣报仇的,这件事情没得商量,至于北溪我只能对不起了。”
顾染一瞬眼神有了失神,等她回过神之后才缓缓说道,“南鸢,你确实是变了,变得有些不认识了。”
其实我并没有告诉顾染我真正的计划,若是她知道我的真实做法,我怕她此刻会害怕我的。
我真正的目的是让龙施漓在山上被贼人困住,然后我趁着这空挡可以去龙施漓居住的地方,其实秦家的嫁衣是给了我一个混进去的机会,我会把毒下在她最意想不到的地方。
而我之所以要骗顾染,只是因为我这件事情同顾染也有关系,其实在这之前我是没有想到的,今天顾染告诉我可能会有证据指向燕北凊,那么我便可以利用龙施漓来背黑锅,不管最后如何,燕北凊绝对不能再多一个敌人了,而且我也不想顾染有所危险,要怪就怪我好了,我不想他们任何一个人因此受伤。
“顾染,我的确是变了,我不得不变,因为我没的选择,要是龙施漓嫁给燕北凊了,那我想报仇就更难了,而且我很龙施漓,我恨她要成为燕北凊的人了!”
尤记得当初第一次见到燕北凊杀人的时候,我对他简直怕到无法用言语形容,可现在我却是要做这件我最害怕的事情。
顾染看着我坚定的眼神,最后失望的看着我,“南鸢,我一直以为你是个是非分明的人,可想不到你为了自己的私欲居然会利用北溪,你先前还说如果真相查明你会站在我这边,可现在看来全是谎话,你的心里从来没有过我们这几个姐妹,既然你满心都是你的夫君,那我们也不必再有所来往了,我们从此形同陌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