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泗到现在还是这种模棱两可的态度,我真的是替琨曳不值,男人都是这样的吗,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我在医馆也待不下去了。
我想周柳现在唯一能去的地方怕只有顾染那里了,现在她不仅仅是秦家的在逃人员,也是秦家掌柜被杀的主要嫌疑犯,莫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周柳想安全的找到地方想计划,怕是只有顾染那了。
我之所以肯定周柳不会去找燕北凊,原因很简单,因为现在在周柳的心中怕是燕北凊是一个卑鄙小人了,因为是燕北凊说他的人看住了那掌柜的家人,可是等周柳到了之后,看到的却是遍地尸骸,而她自己却莫名其妙的成了杀人凶手,但凡是个正常人,第一时间怀疑的对象都会是燕北凊了。
离开医馆之前,冷泗说了一句让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他的话。
“你说,琨曳会不会永远都不回来了?”
从琨曳离开莫城到现在也有两年多的时间了,她要是消气了也许早就回来了,可是都过了这么久,她还是没有回来,可能性只有两个,要么是琨曳对冷泗彻底失望了,要么是琨曳遭遇了什么不幸,可这两个可能都不是我们愿意见到的。
其实从刚才的问话中,我只是知道了琨曳当年为什么离开的原因,却是把我一开始最想要知道的事情给忽略了,那就是北溪除了孩子没有之外,到底还经历了什么其他事情。
不过我现在对冷泗很是生气,怕是没法继续平心静气的问下去,所以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也没有继续追问关于北溪的事情。
冷泗的医馆距离凌府并不是很远,过了两条街后我便到了。
“你是什么人?”在我刚走上前想让这看门的两位大哥帮我通报之时,他们倒是先问了我。
“凌少夫人之前在我那小店定了两盒胭脂,想说这胭脂今早刚到,不知夫人什么时候有空去看看,若是不满意还可以对换的。”
怪我自己刚才没把理由想好,只好临时抱佛脚随便瞎编了一个,希望能蒙混过关吧。
其中一个让我在这等着,然后他自己进去通传了,而另外一个则是在这儿盯着我。
“我说,你们现在这些商贩赚钱还真是用功,既然这么用功为何不直接把胭脂带来,非得让人跟着跑一趟?”
“这胭脂事小,可是水粉眉笔也得过过您家少夫人的眼不是。”我在21世纪干的就是销售的行当,这里面的门道我自然是清楚得很,而这人听完后一副了然的样子,好像觉着我是个非常精明的生意人。
我被他盯得有些不自然,“这位大哥,您老是看我做什么,难不成我这脸上有脏东西?”
“脏东西倒是没有,只是觉得你和一个我认识的人长得蛮像的,不过她死了好几年了,你不可能是她的。”
我一时心急倒是忘记了,我曾经在凌府好歹也住了个把月,就连大婚都是从凌府嫁到青王府的,这凌府的人多多少少有些是认识我的,只是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他们居然还能记得我的模样。
“是吗?大概是我长得太大众脸了。”
话音刚落,先前进去通传的人便出来了,“少夫人说让您先去到大堂等着,她一会儿便出来。”
“好嘞,谢谢您了。”
接着我便被人带到了这凌府的大厅,凌府同我刚进来的时候还是一样,甚至可以说是没有什么变化,唯一改变的就是凌寒不在了,顾染的夫君怎么会是燕北凊杀死的呢,这个谜团怕也只有燕北凊和凌寒才知道了,现在虽然凌家和青王府相安无事,可若一旦发生什么冲突点,燕北凊可就危险了。
我始终不能相信燕北凊会杀凌寒,即使他失忆了,即使他不记得诸多事情,但是他并不是一个滥杀无辜的人,这一点我是深信不疑的。
“小姐请用茶。”突然出现了一个可伶的小姑娘上前来给我送了茶,我将她叫住,“你家少夫人什么时候才过来?”
“这个奴婢不清楚,只是少夫人吩咐了,让您务必在正厅等着她,别的地方别乱走。”
顾染这是太过了解我的关系,她怎么知道我有这个毛病,大概我同她是同道中人的关系吧。
这小丫头刚退了下去,大厅里突然传来突兀的声响,“南鸢?你真是南鸢?”
说话的声音我再熟悉不过了,我看着凌夫人像是老了许多,就连她的乌发都长出了少许的华发,岁月真是这个时间最不饶人的。
“凌夫人,您真是好眼力,我是南鸢,是您的义女,南鸢这厢有礼了。”
凌夫人待我的好我是一直铭记在心的,她对我好虽然八成是因为燕北凊的关系,可是我也知晓她这人心地善良,是个难得的良善之人。
刚想行礼,却不想被凌夫人牢牢的抓住手肘,“南鸢,你居然还活着,活着真好,真好。”
只见两行清泪就顺着凌夫人的脸庞滑了下来,我这人最怕得就是旁人哭了,她这一哭,惹得我鼻头发酸,也开始眼眶发痒起来。
“是我不好,早就该来看看您才是,只是我回了莫城之后有太多的事情要做,这一耽误就耽误到现在了。”明明来凌府是来找顾染的,可是我这心里也是确确实实这样想,更多的是因为我害怕吧,我害怕凌夫人因着凌寒的死而对燕北凊恨之入骨,那么理所当然的她自然而然也就会恨着我,当时同顾染相见的时候,我是知道凌夫人不喜欢顾染去祭拜我的,也是因为如此,我的心里是一直回避着这件事情。
凌夫人拉着我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不怪你,你现在确实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青王失忆这件事你怕是早知道了,对了,龙家的那位三小姐现在同青王不是就差一道圣旨了吗?”
不想,这件事情凌夫人都知道的这么清楚。
不知道到底是出于什么心态,我居然在此刻对着凌夫人说出了我的心声,“凌夫人,凌寒的死我很诧异,但是我敢保证这件事情同燕北凊一定是无关的,不管他失忆与否,他不可能做出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
先前凌夫人对我的态度都是很友好的,但是一听到我这帮着燕北凊说话,凌夫人先前还握着我的手就垂了下去,“南鸢,你的事情我有听顾染提起一些,对于你死而复生这事我是发自内心的高兴,但是青王爷杀害我儿子的事情是千真万确的,你不必替他开脱了。”
丧子之痛是不可能因为三言两语而解开的,我晓得凌夫人失去自己的儿子后可以说是每日每日都处于痛苦之中,而我这个不懂事的却还在揭她的疮疤,“对不起,是我失言了,除非我以后找到确凿的证据,否则我不会再因为此事而替燕北凊多说半句。”
“娘,您怎么过来?”就在我和凌夫人保证过后,顾染也来了正厅,她看到凌母落寞的神情以及我在一旁愧疚的脸色,她就明白了大半。
顾染打发了一旁的婢女,让她们都退了出去,然后才不紧不慢的走了过来,“娘,爹昨天很晚才回来,特意同管家说他这些天都不在莫城,让我带上娘去寺庙小住几日呢。”
凌母擦了擦眼泪,“不了,还是我自己一个人去吧,我原本也就打算出府的,只是听下人说正厅来了客人,这才过来看看,却不想这客人就是我的鸢儿,不管怎么说,南鸢也算得上是我的女儿了。”
这一番话说的我心情很是跌宕,现在的凌母明明认为燕北凊才是杀她儿子的凶手,可是她却能将我看成她的女儿,这种情感里面夹杂了多少的艰涩,真是不足以为外人道啊。
最后,凌母只是拍了拍我的手,随后便离开了正厅,而此时我才把我前来凌府的目的说了出来。
“周柳怕是不久会来找你,她昨晚出事了。”
顾染听到我提周柳,便拍了拍我的手,暗示让我先别说下去了,我一惊,难不成现在这凌府有别人的暗线在不成?
“南鸢,我们先用膳吧,等吃过午饭之后,我们再详谈。”
现在都快火烧眉毛了,顾染怎么还说先吃午饭再讲?
不过既然顾染有顾虑,那么我还是先按兵不动的好,一顿午膳吃的很是淑女,途中我们两人几乎就没怎么搭上话,等吃完之后,顾染才带着我离开了正厅。
我以为她这时候是准备带我离开凌府了,不曾想她却是带着我去了她的卧室。
等我推门进去之后,身前突然出现一个人,然后动作极快的将我给拉扯了进去,而顾染这时也立马关上了门。
出现在我面前的人就是我急切想见到的周柳,可还没等我说话,周柳便一把匕首抵住了我的咽喉。
顾染见周柳挟持我,厉声道,“周柳,你疯了,现在能帮你的可就只有南鸢了,我让你留在凌府避难,完全是看在南鸢的面子上,你可别胡来,想想你的夫君,想想你的孩子!”
我一直以为周柳是个弱女子,看来我先前是低估了她,不过她虽然对我用了武力,但是她却是用刀背抵着我的脖子的,可见在她的心里面也并不想伤了我。
看来此事,还有回旋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