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伦静静的看着科恩,抚着妹妹海藻一样的头发,不发一言。
在火光的映射下,他看见了科恩清亮下落的泪滴,但他依旧静然。现在的科恩需要的是时间,去消化他刚才的感悟,去思索以后的选择和道路,而不是一些没有营养的安慰。
只是静静的看着科恩,嘴角露出一丝鼓励的微笑。会心。
微笑里面有一种心照不宣,但又不止于此。笑是一种理解,理解到你想被理解的程度;笑是一种相信,相信到你想被相信的地步;笑亦是一种许诺,仿佛许诺以后的光明。
在科恩眼里,笑容好像只为他绽放,隔绝了外界的所有。喧嚣,吵杂。有一种被阳光覆满全身的感觉。
科恩起身,怔怔的与亚伦对视。
科恩目光定定。仿佛枯萎的花朵般,从满是阳光雨露的笑容中汲取营养。
科恩知道,自己已经无可救药。他已经喜欢上了这种微笑,就像吸食血腥玛莉的人一样,对于喜爱的东西有一种无可救药的疯狂。为了再次得到这种微笑的肯定,科恩觉得可以燃烧自己的灵魂,奉献自己的生命;为的只是亚伦嘴角的一抹浅笑。
是的,一种疯狂。一种畸形的依赖。但谁人没有这种依赖?在各种外衣的包裹下?如果没有,也许你的人生只是虚度,你的时间只是虚抛。有人畸形的依赖于权;有人畸形的依赖于钱,仿佛这些就构成了人生的全部。相比于这些,科恩的疯狂,科恩的畸恋也许更为高尚一些。
亚伦轻轻摆手,示意科恩可以退走了。
科恩没有转身;他倒退着身体,直至房门。弓着身体,以示尊敬。科恩转身开门,迈出,轻轻把门合上。中间没有一丝的声响。
“哥哥好好!”蕾哈娜像一只吊袋熊,双手挂在亚伦的脖子间,全身溺在他的怀里。
“好什么好!虐待我!”大宝在下面嘀咕;他的肚子不合时宜的叫了几声,打鼓一般。
亚伦轻轻吻了下妹妹的额头,眼里无限的柔情:“饿了吗?”
“饿了,饿了!再不去吃饭我就成干尸了!”大宝一脸的悲伤,大声的在屋内叫起来。刚才气氛太压抑,可把平常患多动症的地精憋坏了。不及床高的他张着双手在空中挥舞,用拳头对亚伦表示严重的抗议。不过亚伦没有理会他,只是把挂在他脖子上的妹妹轻轻放下来。
“干嘛!干嘛!造反了你啊?你就是属破车的,三天不修理就散架了!”亚伦又回复到以前的无赖样,满嘴的调侃。眼里放着光芒,好像调戏大宝是件很有前途的工作。
“你才是属破车的!你是属魔狼的!你是属食人兽的!你是属破鞋的!”大宝挥着小拳头,靠近蕾哈娜威胁着亚伦。
我倒!破鞋都出来了。亚伦跌倒。
亚伦俯身,靠近大宝的脖子处一把抓起大宝,任其四肢在空中无力的踢打。亚伦一脸笑眯眯:“现在是谁属破鞋的啊?”
大宝坚决不降,扭着头沉默装深沉。
亚伦亦不生气,抓着脖子一阵晃荡。晃得大宝一佛升天,二佛出窍,浑身散架。蕾哈娜在旁坐在床上一脸的笑意——他知道亚伦不会真的处罚大宝。他很喜欢这时的哥哥。无赖,略带阳光。
“停,停,停!”大宝被晃的眼泪四溅,酸着鼻子在空中大喊。
亚伦不管,照样在空中摇波浪鼓一样的摇着手中的大宝,边摇边唱:“摇啊摇,摇到外婆桥。。。”蕾哈娜在床上乐的咯咯直笑,边笑边用粉拳捶打着亚伦,说他无良。亚伦满脸的无奈和不相干。
摇着一会,亚伦感到胳膊有些酸痛,放下大宝。大宝这时已被摇得头晕目眩,他双腿刚一着地,突然之间没站稳,一下坐到了地上。努力的几次想站起,却都以失败告终。
大宝坐在地上,满眼金星的仰头,低俯;仿佛是在思索自己是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亚伦看到大宝的逊样,一脸的邪笑:“快起来。再不起来,我们就把饭都吃光了。”
大宝这时犹如回光返照的人,一听到吃的东西立马站了起来。不过还没等双脚立稳,一阵晕眩感又向他袭来,晃悠悠的转个圈后又一屁股坐到地上。
亚伦和蕾哈娜在旁实在忍的辛苦,哈哈大笑起来。大宝坐在地上挠着头,满面的疑惑和对亚伦的愤恨。
待到玩笑过后,亚伦,蕾哈娜,大宝二人一地精走出宿舍,向城堡后面的餐厅走去。
这时天色已是正午,早开学的高年级学生依然在城堡高层修习,而新入学的新生亦不算太多。亚伦领着妹妹和大宝在稀疏的人群中随便的穿插着,信步游走。亚伦不喜欢快节奏的生活,他只是慢慢的闲庭信步,牵着妹妹的小手在城堡内观光旅游一般。
亚伦在外依旧是一幅冰冷的模样,虽然嘴上还是挂着一抹浅笑;但那抹微笑仿佛是寒冬里的高阳,散发的不是让人亲近的温暖,却是一种让人刺骨的寒冷。他也不知道为何,在三楼时,看到那些和科恩身份差不多的学院生,亚伦可以发自内心的微笑;现在在外面,他却会嘴角挂着一抹冷笑,浑身散发着一种疏离,一种漠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