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姑娘,你这次来可是带了一股子杀气来的?”
凤倾心看着眼前的老妇强迫自己狠下心,眸光瞬的锐利起来,肃杀如寒冬般的视线扫过她,冷声道:“对,我就是来杀你的。”
“杀我?”荆棘婆婆看着凤倾心平静的笑了笑,道:“我这把老骨头还算硬朗,怕是你这个小丫头没有那个能耐!”
凤倾心略带不忍的闭上眼又猛然睁开,握紧了拳头冷声道:“老人家你别怪我,今日你的命我是要定了。”
说罢,凤倾心双足一点,身子灵巧跃起,一时间好像飞纵若羽。
脚下的前行的步子杂乱诡异,亦无章法,让人看不出她的意图,青色的纱裙更是隐在夜色只能看见她的一个轮廓,此时夜里的黑暗是她最好的掩藏。
风将她方才擦破皮肉的血沾上她的面颊,让她看起来有些阴冷,她抬腿跳上矮坡,动作迅疾有力,像只翩然腾飞的青鸟,却没有攻向荆棘婆婆,而是向她身后略去,足尖在茅屋墙壁上刹那一点,整个人似乎要朝屋顶腾去。
荆棘婆婆被她搞的糊涂,抬起龙头拐杖朝着她的疾去,拐杖裹挟着千钧之势向她小腹砸去,势必要一杖要了她的命!
凤倾心此时却抬眼勾唇,身子一缩迅速疾驰折返,向原地逃遁。
荆棘婆婆没想到她竟然会逃跑,这一杖扑了个空,她愕然一惊,还未来的及抬头,耳侧一股杀气轰然砸落,原来凤倾心刚才借力的茅屋竟轰然倒塌!
凤倾心站在原地看着眼前年迈的老人,唇抿的紧紧的,眼中亦是一片痛楚的纠结,可她必须狠下心来。
眼见那荆棘婆婆孱弱枯瘦的身子,势必得被那茅屋砸的粉身碎骨,忽然见那黑龙猛然立起颀长的身子,头顶住那瞬间倾斜的墙面,身子化作一条绳索,荆棘婆婆倒也麻利,双足钩住蛇身,黑龙带着她的身子飞腾而起,如荡秋千般向凤倾心急腾过去。
凤倾心瞧着那一人一蛇,不由得大惊失色,连连后退,而此时他们轻轻的便落在她的身旁。
荆棘婆婆回头看着已经成为废墟的茅屋,叹息的摇了摇头,不舍道:“可惜了,这房子我住了几十年了。”
说罢,转过头挑眉看着凤倾心,泛白的长眉微微一蹙,弯了弯耷下去的唇角,冷冷一笑,道:“你这个小丫头还有些心思,知道打不过我,便想着如此主意,活埋了我这把老骨头。”
凤倾心眉眼微黯,启唇道:“没有办法,今天我必须杀了你。”
“是凌风让你来的。”荆棘婆婆直直的看着她,说的肯定。
“你知道?”凤倾心一惊,随即又释然,他二人同住在着山上山,定是有什么恩怨牵扯。l
“这么多年,他还是没有放弃要杀我的念头。”荆棘婆婆眉眼微殇,摇头苦笑。
“我不管你们之间有什么仇怨,今日我非取你性命不可!”
凤倾心凝眉,再次起掌冲她击去,荆棘婆婆执起拐杖冲着她横着就扫了出去。
凤倾心柳腰后摆就能避开,可她偏偏反其道而行,屈起一条手臂硬是接下这一杖,与此同时,另只手直起两指从荆棘婆婆的腰间擦过,荆棘婆婆只见眼前一道白芒闪过,很美,映着淡月清辉,更如一道绝俗的泠泠水线,迅捷落下,狠狠劈上荆棘婆婆肩颈。
“龙舌刀!”荆棘婆婆大惊,没想到这一击是为了那把刀而来,连忙推开凤倾心身子向后跃去,凤倾心紧追不舍执起刀再次朝着她的脖子抹去。
刀刀致命。
荆棘婆婆没有利刃,抡着拐杖连连后退,凤倾心一轮快攻,刀木相交的当当之声,登时便如密雨在耳畔响起。
凤倾心双眉一挑,运力与刀身用力向下一劈,铮的一响,荆棘婆婆手中的拐杖瞬间就断为两截儿。
“果然有些手段。”荆棘婆婆扔了手中的拐杖,负手看着她:“没想到我过了快十年的消停日子,你这丫头一来,就弄塌了我的屋子,还劈折了我的拐杖。啧啧啧,还真是不懂礼貌。”
凤倾心眼带着一抹戾色,却是冷声道:“老人家,无需多言,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好了,丫头,老身不陪你你玩了。”
荆棘婆婆对她诡谲一笑,忽的她气凝丹田,双手前推,像那狼王一样纵声长啸,这啸声渐渐的越啸越响,有如雷声隐隐,响彻山林水雾里,正如半空中猛起个焦雷霹雳。
凤倾心被震得耳朵发疼,五脏六肺被挤压的翻江倒海,脑中一片轰鸣,一时间竟然说不出任何话来,但觉身体微颤,但狂乱的气息仍在体内恣意流窜,钻心裂肺的痛楚在她全身翻搅着,仿佛要翻转她的肺腑,噗的一声,她单腿跪在地上吐出一口鲜血来。
鲜血染红了她的裙衫,格外扎眼。
荆棘婆婆收了啸声,负手而立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满是皱纹的脸上阴沉一片,她缓缓道:“凌风是以青云的性命要挟你的吧。”
“你怎么……知道?”
“我当然知道,我更知道他是以为他解生死契才会想要杀我,丫头真是个痴情人,和我当年很像。”
她淡淡的说着,眼中的悲绝一闪而过,凤倾心扶着胸口仰起头看她,苦涩的笑了笑道:“婆婆既然知道情爱磨人,就该理解我此刻的心情。”
“可凌风他根本就救不了青云,生死契这世间除了我根本就没有人能解得了?”
“什么?”凤倾心不信,摇头道:“他说他可以救得了他的,他不会骗我?”
荆棘婆婆低眉嗤嗤的笑着,笑容满是嘲讽:“你为何相信他也不相信我?”
凤倾心被她脸上的神情所惊,不知为何她脸上的神情和凌风会那么相像。
“我……”
凤倾心抿唇不语。
“你不信我,当初青云为了逼迫我救他,不惜设计想要活捉我。他都相信我,你不信我?”荆棘婆婆身子微俯,双眼眯成一条缝。
“我,我知道,只不过你想要的东西我已经没有了。”凤倾心看着她,神色微暗,低笑道:“我杀你,也是逼不得已。”
“难道是魂瓶不见了。”荆棘婆婆双眸一凛,身子一闪便来到她身前,一把提起她,运了丝内力在她身体里细细翻找,果然没了魂瓶的踪迹。
“造化弄人。”荆棘婆婆缓缓松开手,眼中竟然留下一行浊泪来,凤倾心稳了两下才站稳,看着她如此悲伤的神情,是那种爱而不得的神情,便登时觉得她的背后一定有一段故事。
“魂瓶炼魂情魂弄情,你想要谁的情?”她顿了顿,柳眉一轩猜测道:“难道是凌风?”
荆棘婆婆的双眸倏地一冷,凤倾心只觉一股杀意从脚底升腾,她冷声道:“管好你自己的事,本来要情魂可以成全你们二人,如今落到今天这个下场你就别怪我心狠了。”
“你什么意思?”
“你很快就知道了,放心我不会杀他,反而会救他。”荆棘婆婆说的淡漠。
凤倾心因着她的话顿时燃起一丝希望,双眸一亮,心喜道:“你真的愿意救他?”
“你别高兴地太早,我救他可是有代价的。”
凤倾心反而平静下来,低低的轻笑:“到如今,还有什么是我承受不了的?你想要什么尽管开口吧。”
荆棘婆婆带了一丝怜悯之色看着她,一甩袖子道:“现在还不是你知道的时候。”
凤倾心皱眉道:“为何?”
“当务之急是把青云从凌风手中过过来。”
是啊,凤倾心不由得有些为难,她没能杀只要你还在,只要我还爱,那么这世间,刀山火海毫不畏惧。得了荆棘婆婆,凌风会放人么?
“你放心。”荆棘婆婆的目光变得飘忽起来,似乎回忆起了什么往事,连神情都变得柔和起来:”他会亲手将青云送过来,”
“什么?”
正惊疑剑,只感觉一声呼啸从山里雾气里慢慢而来,荆棘婆婆满面春风道:“你瞧,他来了。”
凤倾心看着伏在凌风背上的青云,此时他已然恢复了意识,虽然仍是虚弱,但好歹是清醒了过来。
“青云。”凤倾心忍不住开口唤他。
青云双眼一瞬不瞬的看着她,目光里染上了她身上的鲜红和一身狼狈,心便痛了起来。
“倾心,你怎么那么傻?”
凤倾心笑了笑,对他柔声道:“青云,我没事,只要你还在,只要我还爱,那么这世间,刀山火海阎罗森殿我亦毫不畏惧。”
凌风挽起唇角,露出一道微笑,月儿缓缓落下,光芒渐渐黯淡,映的他身上那抹莹白越发缥缈似神仙,只觉的他越发迷离恍惚,恰似众人此时的心情。
“你来了。”荆棘婆婆站在凤倾心身前负手而立,显得那么随性和洒脱。
只有凤倾心看的清楚,她不满褶皱的手掌,在身后不停的颤抖,有那么一瞬,凤倾心很像=想知道他们之间的故事,是不是也是一番爱而不得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