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诺惊了,不会那么巧吧?时初的婚礼就在后天,也是在B市,不行,她得确认一下,世界上应该不会有那么巧的事的。
“你方便告诉我你那个亲戚的名字么?”
欧阳野疑惑的望着她,她这是想去还是不想去?不过去了,总归是要知道人家的名字的,他说:“是我的一个远房表弟,叫时初。”
许诺犹如当头一棒,敲得她震耳欲聋,这个世界真的是太小了,她竟然遇到时初的亲戚了,那她到底是该答应,还是不该答应?去了,又怎么解释她和时初的关系.
她突然想起来了一个问题,问欧阳野:“你打算让我以什么名义和你一起去?”
欧阳野想也没想,就说:“女朋友。”
许诺欲哭无泪,虽然是假的,但是,这恐怕更不好解释了吧。
她站哪个位置都尴尬得不得了,如果答应了欧阳野,时初会骂她是骗子吧,如果不答应欧阳野,这以后要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怕是也闹心得不得了。
“不用纠结,你要是不想去,可以和我直说,我不会强求。”
欧阳野皱眉看着她说,不管她去不去,他都不想让她为难。
许诺眨眨眼睛,我能不纠结吗,我现在纠结得厉害,我去可是给你弟拆婚的,我还想,要是实在不行,就从婚礼现场直接把他拐走呢,这要是有你在,我还跑得掉么我。
得了得了,还是选择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算了,免得到时候堵不住,出更大的乱子。
“那个,我可能有个秘密没告诉你,其实我的男朋友就叫时初,我不知道我们说的是不是同一个人,但我也是准备去那的。”
欧阳野的头低了下去,看不见脸上的表情,许诺尴尬的站在那,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不管怎么样,好歹回句话吧。
过了好一会儿,欧阳野才说:“那你就更应该跟我去,你想做什么,我可以给你个名正言顺的身份,毕竟,他现在已经是你的前任了。”
前任这个词听着特别别扭,但许诺还是点头说好,她不是在乎这个光明正大的身份,而是能用这个身份省去不少麻烦。
和欧阳野说明白后,她准备去整理资料,明天交接完手头的一切,就可以出发了,几天没见,她还真的有点想时初了。
她刚走到门口,就听到欧阳野说:“你和他,是认真的吗?”
许诺转过身,他为什么要这么问,难道他……
“你是不是在想我喜欢你?对,我想说,我喜欢你,可能很突然,但是我想让你知道。”
许诺愣在原地,她早该想到的,欧阳野似有若无的表示,三番两次的光明正大护着她,可当他从口中说出来的时候,她才觉得真的不好收场了。
欧阳野看着沉默不语的许诺,已经完全明白了她心中的想法,那是个他不想接受的答案,不过,他不得不认清事实去接受,他不想她过于纠结,不想增添她的烦恼。
虽然答案已经令他伤心,他还是沉住气说:“没关系,你也别多想,等你想给我答复的时候,再和我说也行。你早点回去休息,手头的工作交给关一舟就行,明天按照原定计划出发。”
许诺点点头,走了出去,她有点恼自己,为什么不干脆一点,为什么不直接一点说出心中的想法。
她想,她之所以在意,不是因为她喜不喜欢欧阳野,而是因为,她不想让欧阳野伤心。
韩熙媛和她讲过,欧阳野知道他爸妈离婚的时候,气了很久,到现在都还没有原谅他的爸妈。
他过于执着,坚认的事情一般很难改变,她怕他就这样一直栽在里面,毫无希望的等下去。
她来到凉亭里,风起给她打着电话,让她越早走越好,她回应着,要和欧阳野一起过去,风起有点吃惊,却也没有多问。
当晚,风起就赶回了B市。飞机刚落地,就有车等在旁边了,他钻进车里,手边正好放了一沓资料,是关于那场让时初莫名其妙失忆的爆破案的所有资料。
政府支持的规划,请的也是专业人员参与的大型爆破,爆破前,已经清理了方圆可能涉及到的所有人员,至于时初为什么突然去那,时初不记得了,他也查不出来。
简简单单的几页资料,完全看不出有什么疑点,其实,他也知道,爆破之后,现场也非常乱,就算有痕迹,也被毁掉了。那么,到底是谁想陷害时初呢?
资料的最后几面,是关于时初马上要结婚的那个女人的资料,来头不小,所以很多资料都不全,换句话说,她想让外界看什么样的东西,外界就只能看什么样的东西。
女孩叫林悠雯,才只有24岁,据说她的亲哥是政党要员,她的父亲和时初的父亲是老战友,她自己开有公司,是个商业女强人。
他在时初的家里见过,人美嘴甜,很会打交道,对时初也是真的很不错,前前后后的帮衬着他,还真挑不出一点毛病。
但许诺那个姑娘,肯定也不是吃素的料,如果这两个女人站到一起了,接下来发生的事他完全没有办法预料,不过,只要时初能好起来,问题也应该不会特别大。
至于时初为什么答应了和林悠雯结婚,时初最后会选择谁,他想,只有时初才知道答案。
医院病房里,覃聪跟护士特意强调,把所有的灯都关掉,所以,现在整个病房都漆黑一片。
他睡不着,眼睛里,脑海里,全是上官馨兰的样子。
他以为他这辈子,都不会爱上任何人的,可是,当他真正看见她成为一件作品的时候,他的全部思想都被掏空,心口堵着一口气,咽不下,出不来,恐惧和害怕骤然而生,他才明白,失去了她,他将失去整个世界。
从小,他是最没有主见的那个,看到他们做什么,他就跟着学。
最开始,那个计划是蓝之栀和曾建荣提出来的,当时,童养媳都是被人鄙视的,可那个爱笑的漂亮女孩却活得非常好,吃穿住行皆是上等,而且她还特别努力,成绩比他们都要好得多。
曾建荣的老爹是神棍,他也学会了一手迷惑人的本领,不知他在那个女孩边上说了什么,女孩趁着没人的时候,一个人偷偷往山洞里跑,而那里,早已准备好了将加诸在她身上的道具。
他什么都没有做,就静静的看着他们两个在那里忙活。
不料,村长的儿子突然来找他,他来不及阻止,村长的儿子就说要跑回去告诉父亲,曾建荣腿长,一下就追了出去,他在山上看到,曾建荣使劲推了一把,村长的儿子就直接扑向了水塘,头和手乱动挣扎着。
他要去救,蓝之栀拉住他,说他如果去了,他就马上会成为溺死的另一个。
他觉得还有很多东西没学,他不想死,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水塘里连气泡都没有了。
曾建荣很有难耐,不知道他用了什么办法约的双胞胎出来的,曾建荣偷偷给他们下了药,把弟弟支走后,那细长的针扎进了哥哥的脑袋,然后哥哥就长睡不醒了。
他们几个人偷偷的把哥哥放回去,没成想,正遇上曾建荣的老爹强暴双胞胎兄弟俩的母亲,而那幅画,就是曾建荣的老爹当场画的,边画还边得意洋洋的哼着化蝶。
这个时候,他想退出,已经完全没有可能了。
那个时候的神棍权利都非常大,看风水,算黄道吉日,下地基,迁坟移坟做丧葬,驱魔喊魂等等都要神棍出面,他老爹不仅好赌,还花心,但关系都走得不错,他老爹随便互掐乱算,就致使兄弟俩母亲的案子被压下来了,都没人敢提,连警察都不敢随便查。
大概是想一不做二不休,他们找人做掉了那俩兄弟的父亲,最后可想而知,大部分钱财是曾建荣父子拿去的,为堵住他们的口,随便分了一点给他们。
很多年后,他才知道曾建荣的老爹死在了悬崖底下,身上的肉被鸟食了,荒尸野外很久,才被发现。
而这个里面,其实还有一个无辜的女孩,就是慕凝秋。
慕凝秋是个比较乖巧的女孩,却一心扑在放荡不羁的曾建荣身上,曾建荣曾经开玩笑的跟他们说,慕凝秋还没满十八岁,他就要了她,大概女人都会特别痴迷第一个要她的男人,至此之后,慕凝秋更是对曾建荣言听计从,帮他去约女孩,给他打掩护,只要是曾建荣想做的,慕凝秋一律纵容。
从那里搬出来之后,他随便选了一个学校,在他以为他已经不配拥有明天的时候,上官馨兰出现了,同桌了六年,他从来没有理过她,但他知道,她总是静静的看着他,不打扰,不说话,一直到上大学,他转身的时候,他的身边总有她。
八年前的那次,是依着他和曾建荣的关系,她才答应慕凝秋去的。她躺在医院的时候,他才知道这件事。
而这件事之后,他觉得愧疚,才慢慢走近她,他和她的关系发生了实质性变化,不知有多少个日夜,他会睁着眼要她,看到她的神情,他会疯狂的忘掉以前的罪恶。
对,那个时候,他没有意识到自己是爱她的,而她只是他用来抛弃罪恶的一件工具,但是,他觉得这件工具非常好,他不舍得扔掉,所以他一次次的向她求婚,而她总笑着说再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