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初沉着脸,终究,轻轻的点了点头。
走出座位,许诺特意的瞄了一下整个办公室。
冯千落和李明远呆在一起,李明远的电脑连接交通部,查询从金流路出来的比较可疑的车。路璐陪着吴心萌在归纳整理走访资料,其他人都出去了。
她刚才说话的声音有点大,她敢肯定,虽然他们都很认真的在做自己的工作,但是一定听到了自己的话。
才下午六点多钟,有点早,许诺像孩子看到心爱的玩具一样,开心的逛着饰品店,买的大都是非常可爱的娃娃,每种都不一样。
时不时的征求下他的意见。说实话,他完全不懂怎么挑,却还是配合她,非常认真的说好看,她突然就更高兴了,也不知道是因为娃娃,还是因为他说的话。
把娃娃都送到福利院,一一交给孩子们,又去看了眼医院的小月,这才去吃饭。
饭刚吃到一半,她的手机就响了,是短消息,她随便瞄了一眼,然后继续吃,还招呼他吃,但他总感觉,她的心里压着事。
许诺静静的走在前面,时初走快了两步,和她并肩。
望着露出来的白颈,和她小巧的手,他的心跳得有点快,他的手悄悄的伸了过去。
许诺却突然抬头望他,把手随意的插进裤袋,和他说:“你就送到这吧,我可以自己一个人过去的。”
时初的手停留在半空中,听到这句话,他的眼眸突然变得幽暗,有什么一闪而过。
他随手伸进自己的衣服口袋里,打算拿烟出来抽。摸着空空如也的口袋,他才想起,许诺不喜欢烟味,他在戒烟。
男人的烟,地位如同男人的命。他为了她戒烟,那就是把命交她手上了,就这么轻易的放走她,岂不是连命都要丢了?他眉头挑挑,一把拉起她的手,就往前面走。
“你???这是什么意思?”许诺有点好笑,这突然的霸道是为哪般?
他没放缓脚步,却回头认真的说:“你想往哪跑?不在我心上好好呆着,你想往哪跑?”
许诺一时苦笑不得,她什么时候说要跑了?再一想,发现这句话竟然带着蜜,润在心里有点甜。
她在他背后笑,看着他倾长消瘦的背影,她的心里慢慢开了花,隆重而艳丽,娇艳欲滴。
“对不起?”时初突然小声说着。
许诺愣了一下,假装没听到,问他:“你说什么?我没听到,你能不能再说一遍??????”
“不能。”时初答得飞快,“明明听到了,还假装没有,怎么?想调戏我??????”
许诺:“??????”你一个大男人,说这种话好吗?明明是你在撩我好不好?你的情话不要钱,我的矜持还要钱呢。我这不是在配合你缓和气氛么,怎么还成女流氓调戏你了?
一路,他就这样牵着她,直奔到她的家。
他这次可没客气,手一伸,就直接要钥匙。又闲她掏钥匙的速度慢了,嚷嚷自己要去配把钥匙。许诺失笑,这脸皮厚的,也是没谁了。
熟门熟路的开灯,换鞋,拿水喝,随意的坐在沙发上。
许诺:“??????”这家伙,俨然已经把这归为自己的地盘了吧。
“坐,你要喝什么?我去拿。”他一副男主人的口吻说着。
许诺想调侃他几句,手机却突然响了。是陌生号码,她接起了电话。
“诺诺,有没有想我?”熟悉的声音和语气,却让许诺惊了一下。她可还没忘记,江逸寒的照片里,拍到过一个和她一模一样的幽灵。
时初不明所以的盯着她,看着她有些奇怪的表情,刚想开口问她怎么了,她却突然站起来,走向了阳台,还小心翼翼的把阳台门给关上。
“你现在到底在哪?我去找你,你怎么换号码了?还有你拍的???那个???是不是真的?”许诺从阳台的透明门望着时初,他好像要往这边来,于是,只能小声的说着。
“你突然问这么多问题,让我先回答哪个?”
过了三秒,江逸寒突然焦急的说道:“真的,别担心我,下次再??????”然后那边就传来了嘟嘟声,和上次一样,许诺再拨过去,一直都是关机。
她有点焦急和失神,江逸寒到底去哪了?连个电话也打不了,不管是哪个企业,都没有这么严格吧。怎么每次,都感觉他匆匆忙忙,好像在躲着什么人一样。
但她也肯定了,那些照片都是真的,既然是真的,那她怎么看不到另一个她,怎么完全不记得这些事情发生过?
她边想着边去开阳台门,一个黑影突然罩下,然后就落入了一个怀抱。
“你这么急着投怀送抱,是不是又在觊觎我了?”
低沉的温声轻轻敲着耳膜,呼吸间,全是他的气息,她才回过神,他大概站这有一会儿了,而她完全没有注意到。
“别闹,你快回去休息吧,我还要再重新整理一下案子。”一想起那事,许诺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在状态了,她轻轻推着,抬头瞧着时初说。
时初背着光,眸色幽深,深深的盯着她。突然,一吻而下,许诺猝不及防,待他再次想占有更多时,许诺却别过脸,而他的唇,就停在她的脸颊一厘米处。
两人都没有说话,任气氛越来越尴尬。
他终究轻轻放开了她,拿起自己的衣服,出了门。
而许诺站在原地,一动没动,她的眼睛有些湿润。
对,她喜欢他,所以更加承受不了他藏头露尾的质疑。
既然不信任,那么就像和刚子,李明远那样,做朋友就好了,谁也不用为谁交代,谁也不用对谁负责,只要两者相安无事,便是艳阳明天。
她不会承认自己是在害怕,害怕她整个身心都爱上了他,而有一天,他就像父亲那样做出了选择,她就真不知道坚持活着还有什么意义了。怕是就算一辈子的恨,都洗不了那一刻的痛。
时初靠在门外,他的手一直停留在门上,鼓起着勇气,却还是没有敲下去。手机震动,是短消息,他拿起来随便瞄了一眼就放在口袋。转身,学着她以前的小动作,在门上写了一句“原谅我”才转身离去。
茶馆里,叶铭端着紫砂杯里的铁观音,慢慢的品尝着。
包间的门突然打开,带进了一点寒凉的风,他放下茶杯,看着来人,没有过多的表情,淡淡的说了一个字:“坐。”
“按照你的计划,我让她和三个孩子接触了,结果不尽人意,但是,资料是不是可以给我了?”
时初望着他,边倒茶边随意的问:“既然那么确定在她的身上,为什么还要按照我的计划来?”
叶铭依旧小口品着茶,却是不急着接话,等待时初继续往下说。
“你和许诺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了转移许诺身上的风险,你不惜瞒着我三个孩子已经被盯上了。而你明知道那件东西在许诺身上,却只让我去悄悄的拿,不许引起她的质疑,甚至不许她知道这件事。”时初直直的盯着他,带着些激进的压迫感。
“这不是我想要的答案。”
时初突然笑了:“答案?那我告诉你,没有,东西不在她的身上。我找过,她家,她的办公桌,她的身上??????所有的地方都没有。”
“不可能,余莫被抓前告诉过我,东西就在她的身上。”
时初盯着他的眼睛,脸上的表情还是淡淡的。除了说话的语气,他所有的表情动作都不会出卖他。是一个伪装得非常深的人,是敌是友,更是异常难辨。但是只要一碰到许诺,他的表情就完全崩塌,眼底要不是有藏得非常深的关心,他才不会找他合作。
“那你就去找余莫对质吧。”时初丢下这么一句,直接起来转身而去。
叶铭盯着他的背影,突然失笑,摇了摇头,好小子,让他找骨灰对质,等你哪天给老子进茶的时候,老子会记着这笔仇的。
不过,那东西,既然不在那丫头身上,都是让他宽了不少心。
他拿起手机,拨了一个电话,那边却一直提示关机。江逸寒啊江逸寒,你到底跑哪去了?这小子,倒是挺会躲,不管你躲到天涯海角,你要是敢把许诺的资料泄露出去一个字,老子绝对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他眼神阴冷,全身散发着寒气。前面有个可爱的服务员跑过,他突然就想到了许诺小时候的样子,软软的,拉着他的手,一直笑,看起来就非常讨人喜欢。
而叶铭可能自己都没察觉到,他的眼睛里,他的全部神情,浸满了怜爱和温柔。
这个世界上,或许在某个角落里,我们可能从来就不知道,当你不被人爱着的同时,有人会一直把你惦记在心里。当你被质疑的时候,有人虽不作声,却从来没有另眼相待冷眼旁观。而他为你付出的这些事,从来就不需要你知道,你只负责开开心心的活着就好。
不知道站了多久,许诺还是跑到了门口,轻轻打开了门,已经没有时初的身影了,而电梯,已经在下降了。她有些许失落,却还是关上了门。
她的注意力突然转移,被门口一个小广告片吸引了。
这是一张煤气广告片,崭新,但因为被卷进了屋里,所以才可以亲眼看到那上面的划痕。就像拿着一只没有墨水的钢笔,直接在名片上写的。
她拿起来瞧,写的是一个地址,地址后面还写了一个“交易”,估计意思是让她带着东西,前往这个地方做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