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他尝到了一滴泪,有点苦涩,迫使他所有的理智回归正常。他抬头望着她,她偏过头,不看他,咬着唇。他才看清她的衣服已经被自己褪去了大半,脖颈往下全部都是他放纵的痕迹。双手已经被他捏出了红痕,有瘀肿现象。他心疼的放开她的手,帮她整理好衣服。起身拿来热毛巾,小心的帮她敷着,不时的揉揉散瘀。
许诺一把抢过毛巾,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带着哭腔说道:“如果我不制止,是不是再过一会儿,没资格都要变成有资格了。”
时初陡然笑了,一把抱着她,任由她在自己的怀里扭捏,就是不放开。
“我有没有资格,是由你的一句话决定的。”他放开她,看着她的眼睛,认真而虔诚的说道:“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许诺看着他,他眼睛里的希翼匍匐,就等她的一句话,跌入谷底还是展翅高飞,全靠她的一举话。
但是现在,他怎么能这么光明正大的逼她。前路凶险未知,太阳升起,倨傲的影子也会从黑暗中崛起,生死未卜,他怎么能逼她一定要给他一个念想,让他痴等。
她垂下眸,斩钉截铁的说:“等我回来。”
时初放开了他,他也没去细想,许诺是说回来了就等于答应他了,还是回来再考虑给他答复。他现在满脑子清楚的明白,许诺一定要用自己去交换。他开始狠下心来,这个房间看来是绝对不能让她出去了。
“你是不是不信任我?”她突然的一句话,又让他的心软了下来,他说过,他会信任她,怎么能出尔反尔?罢了,既然是她想做的事,大不了陪她一起闯。第一次,既然他能把她从火场里救出来,那么,第二次第三次,今后的无数次,他也一定能把她安全的带回来。
他抚摸着她的脸,认真的说:“信任。”
许诺攸地笑了,说:“我答应你,回来就做你的女朋友。”
时初摇摇头:“不,你答应我,安全回来。”
许诺点头:“相信我,我可以。”她眼里有自信的光芒,闪得耀眼和灼热。连跟着他的心,有被照耀得坚定了不少。
时初出去找老郑协商,许诺拿着顾倾城的笔录再一次翻看,“黑无常,地狱,阴间”无需置疑,这两个案子是连接在一起的,孟祥口中的“他”和这个男人到底有没有关系呢?即使有关系她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前面就算是刀山火海,她也得下了。
“不打算告诉秦风他们?你做得了主?”郑淼问时初,顺便递过去一支烟。
时初婉拒,说:“她不喜欢烟味。”
郑淼呵呵笑起来:“看来是做得了主了,有什么万全之策?”
“无非是多装点GPS了,不过,她估计也不会让光明正大的装,得想个办法让她同意才行。”
时初刚说完,小张就拿着许诺的手机跑过来了,三人你望我,我望你,犹豫着要不要接。最后时初下定决心,拿起手机接了起来,他还没说话,一个老人的声音就传了过来:“丫头啊,多久没来看老爷子了,是不是把老子给忘了啊?”
时初放下心来,看来是许诺认识的人,他礼貌的回了一句:“您好,许诺不在,您有什么事吗?一会儿我叫她给您回复。”
那边安静了一会儿,才说道:“你是谁?那丫头去哪儿了?”
这是个很尴尬的问题,说是她男朋友吧,又还没确定关系,说是朋友吧,又太亲密了些。时初想了想,决定不回答第一个问题,直接说:“她还在睡觉。”
“哦,睡觉啊,累着了,那让她好好休息吧,等她醒了,叫她给我回个电话就行。”他刚准备挂掉电话,老爷子又说:“小子,对她好点听到没有,要是敢欺负她??????”然后那边就挂掉了电话。
时初望望郑淼:“这老爷子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郑淼和小张呵呵笑,不说话。时初扶额,看来真的是误会了,他把许诺坑了一次,因果轮回,结果把自己坑了一次。想着,他就笑起来了,这样的坑,他多跳几次也无妨。然后不理会站在那脑补的两个男人,给许诺送手机去了。
许诺马上回了电话,不到两分钟,许诺就挂掉了电话,然后要借车出去一趟。时初不放心,说要跟她一起。许诺直接说道:“老爷子说了,只能我一个人去,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最多三个小时就回来了。也不会耽误正事的,你和老郑协商协商,不要找人跟着我,就算跟着我我也会甩掉的。”
时初脸色不悦:“这么神秘?这老爷子到底是谁啊?”
“救命恩人,你别瞎想,他不会害我的,我只是答应过他要给他一片清净,你知道,我们这种人爱招仇家。”
“你把手机和手表的定位都打开,我就同意?”
许诺笑:“你这是在跟刑警耍赖皮?不行,得打电话告家长,这么不听话还得了?”
时初还没笑,就听外面撇不住的笑声传进来。
“去,偷听墙角算什么男人?”时初吼了回去。
许诺笑笑,男人的八卦之心不比女人少。她伸出手,找时初要钥匙,时初边说边掏钥匙:“油加满了,路上小心,遇到什么危险首先求救。给你三小时的时间,三小时后,你还没有回来,我就查道路监控找你??????”
许诺很乖,像个听父亲话的好孩子,慢慢的等时初全部说完。不时的配合点头,点头,再点头,见他终于说完了,她才憋着笑说:“你确定你要找的是一个女朋友,而不是女儿吗?”
时初愣神,秒懂,悠悠的回到:“你回来,我养你。”
许诺开门的手停住了,而后又打开了门,头也不回的走掉了。她怕自己真的会心软,而她和她的职业,必须得有一颗坚强的心。
所有的事还在黑暗里伸长藤蔓,她喜欢他,但是她需要把一个清白的自己交给他。所以这个藤蔓,她终究是要一把扯掉的,她相信,真相终究会大白的。
时初看着空荡荡的门口,眼神有些许失落。在她心里,有些事,终究比他重要。她心中已经装满了谁?他有时真的看不懂。而有时候,到底是自己真的不明白,还是假装着不明白,他也习惯迷茫着了。
这是一个临湖的村庄,湖边有芦苇,湖中有凉亭。老爷子正在吊桥上钓鱼,旁边还有一个中年男人,看起来很年轻只有四十多岁的样子。但老爷子告诉她,他至少有五十五岁以上了。他和老爷子一样穿着单薄的棉麻大褂和长裤,带着顶帽子,成熟和睿智的男人味在他身上尽显。
她跑上前,和老爷子打了声招呼,没理那个男人。就算她和他打招呼,他也不会理她的,每次都是这样,对于她,他都是一副淡淡然的样子,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
“来了啊?走,过去。”老爷子见她来了,招呼她去凉亭坐,男人也起身往凉亭走。老爷子用眼神示意她坐下。她乖巧的点头,坐在竹凳上,把右手伸出来,放在竹桌上。让她诧异的是,这次坐在对面的竟然是那个中年男人,她赶紧收回手,站了起来,防备的看着这个中年男人。
她看看老爷子,问“老爷子,这什么意思,平时不是你给我看的吗?”
对于她的话,男人的表情依然淡定,看不出任何情绪。老爷子却生气了,“你坐下,以后都让他看,反正以前那药也都是他开的。”
“你们坑我?”许诺火冒三丈,才管不上尊老爱幼。老爷子也急了:“胡说,我们哪次害过你,你哪次生病,不是我们抢救回来的,自己还好意思说,多大的人了,连打针都怕。”
“我那不是怕,是过敏好不好,过敏到能死人的那种好不好?”许诺小声反驳,老爷子的确说得没错,她每次生命垂危,都是老爷子给她看的。她对打针过敏,不管是抗生素,消炎药,还是其他任何类型的药都多多少少有过敏的症状。每次打预防针她都能躲个几天不回家,直到父亲放弃尝试的打算。所以,她只要生病了,就喝中药,定期把脉检查,这次是隔了很长时间没有检查,老爷子才急着喊她过来的。
老爷子以前在大医院中医科,提前退休一个人过来这边。许诺不知道老爷子跟男人是什么关系,但她每次来这边,都能看见这个男人。老爷子把脉,他就在一旁喝着茶,望着湖的尽头,好像什么都不关心,又好像什么都尽收眼底。她也从来没和他说过一句话,有时,她主动去打招呼,这男人却完全不搭理。有时,她也问老爷子,这男人到底什么来头,老爷子只是笑笑:“时候到了,他自然会告诉你。”一副天机不可泄漏的样子,让许诺看了想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