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休一天,文竹睡得好香。
十月初,秋高气爽。阳光透过飘窗洒在窗台上,停留在了文竹梦的末梢。
天羽看着爸爸的酣睡相,恶作剧劲来了,在床头找到一根文竹的头发,削爸爸的鼻孔。爸爸的鼻子一翕一动,似乎触动了神经,天羽等候着爸爸惊天喷嚏的到来。谁知爸爸无意地用手挡了一下,翻了个身继续睡了。
“七岁八岁狗多嫌”的年龄,上二年级的天羽如何肯罢休,继续骚扰,并加大了力度,两根同时削,一边“咯咯”地笑。
文竹在梦中睡得迷糊,好像觉得有人在云端“咯咯”地笑,两条青龙在鼻子里盘旋,刺激着自己的神经。好痒,好痒,文竹实在忍不住了,“阿臭”“阿臭”“阿臭”三个喷嚏犹如三个响雷。
天羽在旁边拍手称快,叫道:“欧耶欧耶。。。。。。爸爸醒了。”
文竹才知不是梦,睁开双眼却一下子睁不了,也许是眼屎封住眼角,也许是阳光太刺眼,掀开被子,坐了起来,呵欠着搓眼,问天羽:“你妈呢?”
“在厨房。爸爸,我有事要问你呢?”
“什么事?大清早的,不吃早饭?”董梅闻声过来催道。
天羽指着文竹与董梅床头唯美的婚纱照,很生气地问道:“你们拍婚纱照为何不带上我?”
董梅看着睡眼朦胧的文竹,文竹随意地回了一句:“那时,你还没生呢?”
“没生?那我是从哪里来的?”
小祖宗的麻烦来了,再答下去,又要回到“鸡生蛋,蛋生鸡”的万劫不复的循环上去了。
董梅没哪个耐性,直接言道:“当时,还在你爸爸哪里打。。。。。。”
出口才知道天羽还小,她无法理解。再说哪“屌屌”两字实在不雅,赶紧捂起了嘴巴,向文竹求救。
“在爸爸哪里打什么?”天羽穷追不舍。
“当时。。。。。。当时。。。。。。你在爸爸的头顶跟大雁一起飞呢?”文竹曲线救梅,边答边瞪了一眼董梅。
经历过了的女人,不再像少女那般羞涩,好多话不经脑子,会脱口而出。
“那你头顶的大雁呢?”
“飞的高没拍到。”终于救回来了,文竹吁了口长气。
“后来呢?”
“后来就飞到妈妈肚子里去了。”文竹不知道这样的性教育方式对不对。
“这是我的前世?”
“对。成就了你的今生。”
天羽没了声响,想想的确没有什么漏洞。
董梅与文竹隔空击掌,并趁机叫道:“吃早饭喽!”
一家三口温馨地坐在餐厅。文竹喝着热气腾腾的白粥,就着小菜,咬一口芝麻馒头,感激地看了一眼董梅:家有贤妻,幸福不愁。
“老公,我们有好几个月没这样在一起吃早饭了吧。”
文竹细细一想,还真是的。杜鹃离开后,连看书写东西也荒废了。下半年事多,天天忙这忙那,在外应酬,把家当旅馆,港湾。
日子过得很充实,那是为公,却忽略了家,忽略了亲情。顾了这头,就忽略了那头。人总得给自己留点时间和空间,用来阅书,思索,反省,求证,陪伴家人。
看书和思考文竹理这样理解的,人天天看这书看那书,而忘了思考,就是死读书。而天天不看书,凭空想像,那是缘木求鱼,本末倒置,最终成为一事无成的空想家。又像一幅画,总有留白,满满的,那不叫画,叫涂鸦。至于陶渊明的“不求甚解”,等你经历或有所悟透时,不经意间你会豁然开朗,醍醐灌顶,直呼甚妙,甚妙。
其实人生也是如此。
但人在江湖,常常身不由己。不竟同情起了做家教时的余大头,想不到自己也有这一天。
想到这里,文竹歉意地说:“等我手上的事忙完了,好好陪陪你们。”
这种承诺好比空心汤圆,谁知道忙完这事后面还有什么事来呢。
“择日不如撞日,那就今日吧。”
“行。”文竹想了一下,觉就不要补了,一口应道。
“爸爸,我想养条宠物小狗,可是妈妈死活不同意。”
家里董梅相对专制些,文竹比较开朗些。
“为什么不同意?”
“嫌脏,嫌臭。”
文竹朝董梅看,董梅摇头示意不要答应,文竹没理她。
“如果你每天遛它,喂它,善待它。另外不影响学习,爸爸就同意。”
“真的?”
“真的。你说到可要做到哟。”
“耶!二比一,妈妈反对无效。什么时候养呢?”
“下周,爸爸给你带回来。”
文竹同事一家正好有一条泰迪需人领养。
“好。”天羽朝董梅做了个鬼脸,欢快地回书房做作业去了。
董梅无奈地摇摇头:“把你宝贝女儿惯上天!”
下午,文竹跟董梅把天羽送去学舞蹈后,两人在街上并肩走着,不知不觉走到了人民公园广场。
“老公,你跟杜鹃是不是有。。。。。。?”
不知是什么触动了董梅的神经,或者她听到了什么风声,也许是憋屈在心里太久了,怒气有点重。话虽未说完,意思却很明了。
“你瞎说什么呢!”
虽然给她问得措手不及,心有点虚,文竹还是打断了她。
“那她为什么不辞而别?”
“她想彻底忘记这个地方吧!”其实文竹也想知道她为何不辞而别。
“她为什么不愿意到我们家做客呢?你们就像普普通通朋友那样简单?还有她看你的眼神怪怪的?你如何解释呢?”
董梅的疑问像连珠炮,不好好回答,今天是过不了关了。
“你想多了。你想想啊,她作为一个女人,最爱的人给他最好的朋友给害了,而她还嫁给了他。自以为怀了最爱人的孩子,却又不是。那种痛苦有谁懂呢?
“婚后没过几天好日子,她老公染上赌嫖的恶习,只顾自个快活,不顾家里死活。医院里上班还受别人骚扰。一个人承受这么多打击,扛住需要多少勇气和毅力!”
文竹越说越激动,忘了避讳。
董梅一个冷笑:“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呢?是杜鹃亲口告诉你的吧!”
明明是杜鹃亲口说的,文竹却嗫嗫地说:“是小倩,东晟他们说的。”
“你比东晟认识杜鹃早吧?”
文竹不语,看着阳光下的那几株丁香,在风中摇摆,好像摆脱了束缚,文竹心里轻松了一些。
“不说,是不是心中有鬼呀?”
“有鬼?我看你醋坛子打翻了吧!”文竹开始反击,断定她是猜疑。
“别转移话题。”
“对,我对杜鹃是有好感,也就文学上有些共鸣而已。世上有好感的人多了去,就一定会发生那些龌龊的事?别把人想的那么坏?”
“不是你坏,而是别人喜欢上你。”
“喜欢上我?怎么可能!我并不比别人多一个零件,我有的别人也有。我不就是按照东晟的要求,入戏深了些,没有及时向你汇报,让你一直耿耿于怀。一切都是我的错,以后一定早请示晚汇报,求老婆大人宽恕!”
峰回路转,嫌疑洗脱。
阳光下的董梅笑得灿烂,像个没心事的小孩。她的要求不高,只要眼前的这个男人,和吹过耳际的一缕清风。
入夜,文竹难得清闲地坐在床上看一下书,突然灯光暗淡了下来,刚想开口问董梅搞什么鬼?
董梅推门而入,端着两半杯红酒,穿着一身情趣内衣,曼玲身段,前凸后翘,若隐若现,妖娆而来。
文竹目瞪口呆,看傻了眼,没想到董梅来这一套,顿时热血沸腾,心跳加速。细一想,快个把月没行床第乐事了。
难道老婆白天是气自己近来没碰她,故意找杜鹃的茬来非难我?三十多岁的少妇,真是虎狼的年纪,没有男人的陪伴,如何熬过漫漫长夜。
文竹双眼直勾勾地盯着董梅,内心波澜壮阔,一直没有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半秒种也不行。
“老公,为了我们的欢愉,干杯!”董梅款款走来,向文竹抛了个媚眼。
好菜能抓住男人的胃,好戏能套住男人的心。
文竹接过酒杯,跟老婆激情地碰了一下,一饮而尽,加速了血液的流淌。
好的氛围能调动人最原始的最犷野的情趣。
文竹脱了睡衣,随意一扔,竟扔在了吊灯上。吊灯摇曳不止,灯光更加暧昧,舔着屋内晃动的身影。
吊灯何时停止摇曳的,文竹与董梅真的没工夫理会。
两人大战三百回合,未分胜负,相约来日再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