孛儿帖赤那不能不吃惊,他在这里快狂攻敌人半个月了,敌人竟然还有能力去攻伐勃州,这镇北军究竟有多少人啊?这个镇北军怎么老是在关键的时候出现在自己的后方?难道现在自己面对的不是镇北军的主力,不可能!孛儿帖赤那心中想到。
“敌人攻伐勃州这么大的事情,这么现在才来上报,斥候都是废物吗?”孛儿帖赤那大怒,敌人都快占领勃州了,自己的人到现在才收到消息。
斥候喘着粗气道:“孛儿帖赤那大人,非是我等不尽力,而是我们族长先后派出七八波传令兵均是没有接到回信,也不见传令兵返回,这才命令在下率领一支五十人的队伍出发,可是我们中途遭到不明身份之人袭击,五十人的队伍只有我一个人逃了出来!”
看来敌人早有准备,诱使自己进攻辽西,如果是那样的话,那么辽西县城就是一个陷阱,先是诱使自己进攻辽西,随后截杀传令兵,让自己变成聋子瞎子,估计现在敌人已经拿下勃州,正在兜自己的后路呢,而且孛儿帖赤那比谁都清楚,为了应对晋州、冀州一线的大赵军队,整个匈奴所有的精锐力量基本上都放在那一线,他们都认为由几万人就能保证勃州辽州了,可是这也给了镇北军机会,让他们迅速崛起了!孛儿帖赤那越想越越气,感觉胸部一股气穿不上来,憋得自己难受。
“哇!”的一口鲜血吐出,孛儿帖赤那吐了一口鲜血,瘫倒在了马上。
乌其恩听见如此也是吃惊不已,赶紧上前相扶,发现孛儿帖赤那只是虚弱不已,生命应该无大碍,于是出声问道:“孛儿帖叔叔,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孛儿帖赤那被乌其恩的叫声惊醒,脸色苍白的说道:“如果敌人早就计划好这一切,那就说明敌人应该还有隐藏的实力没有亮出来,这里就是个大阴谋,传令!暂停攻城!撤军回营!”
匈奴军队撤退了,城墙上也没有欢呼之声,所有人都赶紧坐在地上休息,齐贵拄着刀来到安继贞身边,喘着粗气道:“安将军,敌人为什么撤了,只要再坚持个个把时辰,我们就不得不动用城里的预备队了,到那时我们的实力就瞒不住了!”
安继贞坐在石阶之上,气喘吁吁的说道:“恐怕是敌人知道大帅袭取勃州的消息了,齐将军,把我们全部的斥候全部派出去,给我盯紧了敌军的动向,我估计孛儿帖赤那要撤军!哼哼,打了我这么多天,损失了这么多兄弟,想跑?没那么容易!”
“蛮子要跑?那我这就去传令!”齐贵听后一惊,这些天憋了一肚子气,敌人跑了,找谁撒去!
齐贵还没走,安继贞又道:“同时给城外的韩天放传令,让他做好准备,如果敌人撤军,给我死死的咬住!即使不能全部留下来,至少要不敌人大部都留下来!”
“是!”
收兵回营的匈奴蛮子各个部族的族长聚集在孛儿帖赤那的大帐,此时大帐之内没有了欢声笑语,众人都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自己大军苦攻多日,一点好处没捞着,还损失那么多的人手,占领勃州的那些部族真他妈的死饭桶。其实他们也不想想,让他们自己去,效果也是一样的。
“孛儿帖赤那大人,现在怎么办?”一个小部落的族长问道。
“是啊,现在该怎么办?”
众人开始议论,虚弱的孛儿帖赤那沉声道:“现今为止,我们只有撤军了,如果让敌人把我们的退路堵死,那么我们就只有死路一条了,而幽州并州的援军最快也要十几天才能感到,为今之计撤回燕州防守,等到援军到达之日,我们再次举兵把他们都消灭了!”
各位族长心里对孛儿帖赤那都是非常的不满,认为是他指挥的问题,致使各个部族损兵折将不说,还没捞到半点好处,可是他们都是敢怒不敢言,谁让孛儿帖赤那的哥哥是匈奴公推的大汗呢!
众人起身道:“听从孛儿帖大人之命!”
孛儿帖赤那微微点头,道:“好,我准备先期派回五千骑兵回安定县,抢在敌人前头到达,然后就地防守,接应大军回燕州!”
见众人没有反对,孛儿帖赤那道:“乌其恩,命你率领五千大帐兵火速赶回安定县,协助安定县的守军就地防守,接应大军!”
“是,末将遵命!”说完,大踏步的走了出去。
“其他部落所有人,马上回去收拾,我们今晚撤退,乌马部,克洛部作为先锋,哈赤部、吉连部作为后卫,其他人中军策应,准备撤军!丢掉所有的攻城器械,只带粮草和牛羊,大家去准备吧!”
“是!”众人退出准备。
夜晚,安继贞还在大堂之上与齐贵王可商量守城事宜,一传令兵快速跑了进来,单膝跪地。
“报,将军,斥候探查,敌人有五千大帐兵出营而去,看方向应该是安定方向!”
安继贞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快步走到地图前,沉思片刻,说道:“这五千大帐兵应该是去回防安定县,以防大帅率军切断他们的退路,今夜,敌军必逃,传令全军准备,留下三千军队驻守辽西县城,其他人待命,一旦敌人离开大营,我军将尾随其后,一定给我死死的黏住敌军,同时给韩天放传令,他立功的时候来了,让他从侧翼出兵,搅乱敌人的撤退步伐!”
辽西县城内开始了紧急的兵马调动,而匈奴也悄悄的开始收拾行装,抛弃了一切的重型军械,只带了口粮和刀剑。
辽西城东门,城门缓缓开启,齐贵一马当先奔了出来,后面跟着一队队的步军,出城的有五千人马,这五千人马直奔匈奴的大营而去。
毫无费力,甚至无一丝抵抗,镇北军士卒就冲进了匈奴的大营,整个大营已经人去楼空。
齐贵喊道:“留下一小队等待安将军,剩下的所有人全部跟我,尽快追上匈奴蛮子的后队!”
说完,五千人又像是旋风一般,席卷而过,一刻钟后,王可带领着第一营的五千人赶到大营,得知齐贵已经率军走了,嘀咕了一声:“这小子跑的还真是快啊!不怕死吗?五千人敢追击敌人三万人!”
随后他大喊道:“兄弟们,第三营的兄弟们已经去追敌人了,现在匈奴已经成了惊弓之鸟,正是我们痛打落水狗的时候,你们甘心功劳都被第三营拿去吗?”
“不甘心!”第一营的士卒齐声高喊道。
“好,把你们的力气都给我拿出来,追上匈奴蛮子,我们去拿功劳啊!”王可高声喊道。
第一营尾随第三营而去,王可其实心里有些担心,他担心齐贵追的太快,中了匈奴的埋伏,这可是步军追杀骑兵啊,闹不好就得吃大亏!
离此不远的山中,韩天放正躺在帐篷之中休息,突然间,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韩天放从地上一跃而起,奔出帐篷。
“属下监察司谍探吴四参见韩将军,这是我的身份令牌!”说完递上一个身份令牌。
韩天放接过令牌,检查无误之后还给他,问道:“有什么命令?”
“如今匈奴蛮子已经在退军,安将军命令你马上出击从侧翼袭扰敌军,无论如何拖住匈奴蛮子,给主公争取时间!”
“太好了,这些天都憋死老子了,回去告诉安将军,末将遵命!”
谍探走后,韩天放高声喊道:“来人,传我军令,立刻整队,该我们上场了!”
韩天放的第二营可谓是养精蓄锐,一个个精力充沛,战役高昂,人如风,马如龙一般冲向匈奴的军队!
匈奴蛮子行进的速度也不是很快,虽然放弃了很多的重型器械,但是,粮草、牛羊、备用的刀枪等物他们是舍不得扔的,尤其这些部落都是小部落,拿什么都当宝,什么也舍不得扔,所以速度自然慢了下来。
齐贵在狂追了四十里以后终于追上了匈奴的后军,哈赤部和吉连部的族长一惊,敌人来的这么快,出乎他们的意料。
但是见敌人追来的都是步军时,两位族长都长松一口气,轻蔑的笑了,敌人现在出城,野战匈奴天下无敌,敌人这是找死。
于是二人同时下令,率军冲向齐贵的第三营。齐贵看着匈奴大军杀来,顿时感到不妙,他轻敌了,敌人似乎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溃败模样,于是大喊道:“快,结阵!结阵!”
于是第三营的士卒赶紧结成阵型,战车第一排,强弩第二排,缝隙之间是巨型盾牌。
匈奴蛮子在距离他们还有千余步的时候弯弓搭箭,开始抛射!
“举盾!防御!”
前排大盾举起,至于后面的长枪兵则低下头,尽量的让自己的盔甲覆盖住自己的要害。
匈奴的前排骑兵狠狠的撞击在镇北军的前排军阵之上,顿时人飞马倒,但是镇北军的军阵也被撞开了一个缺口,后面的长枪兵紧急补位,但是步兵怎么能是骑兵的对手呢,顿时死伤数十人,缺口也有逐渐扩大的危险,好在后面的士兵增援上来,就这样,以死伤数百人的代价终于把缺口堵上。
镇北军这才稳定住局势,齐贵也是松了口气,这要是被敌人把阵型凿穿,自己这五千人非得都交代在这不可。
“缓缓推进,给我教训这帮蛮子!”
匈奴蛮子的马速慢了下来,伤亡开始增加,两个族长也忧虑万分,时间长了,敌人的援军一到,那时候自己的部族可就倒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