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白曼没带助理和保镖,独自前去赴约。
到了约好的西餐厅,脚踩在厚厚的地毯上,耳边传来轻柔舒缓的音乐、人们嘁嘁喳喳的低语,以及玻璃杯碰撞时发出的清脆声响。
几个正吃饭的顾客认出了她,友善地冲她点头示好。
萧洋比白曼略微早到,此刻已在座位上。
他发现,记忆中的白晨霞,与眼前的白曼,好像有些偏差。
她的五官似乎更好看了些,差不多算个标准的美人,肌肤水嫩,完全看不出是近三十的人。
白曼笑意盈盈在他对面坐下,那笑容,不像十多年未见,倒像相知颇深。
两人一边吃饭,一边说了很多少年时的趣事,白曼道:“那时,你高冷得很,从不正眼看我们。”
萧洋解释道:“我性格有点孤僻,一向很少与同学来往。”
白曼含羞道:“可是你知道吗?女同学都很欣赏你这种孤傲。”
萧洋听了,不知该如何接茬。
白曼从挎包里掏出一张门票,放在餐桌上,推向萧洋道:“这周六晚上,我在政府礼堂有一个汇报演出,希望你能去。”
萧洋拿起门票看了下,说道:“如果有空,我肯定去。”
白曼听了,娇嗔道:“什么叫‘如果有空’?那是晚上,你一定要去,不然,我会很失望的。”
萧洋只得道:“好吧,我尽量。”
白曼到底是有些经历的人,懂得适可而止,遂不再说话。
舒适的环境、轻柔的音乐、微甜的红酒、心仪的男生,令白曼有几分迷醉,脸颊染上了红晕。
萧洋却很清醒,他知道眼前这位大歌星,年轻、漂亮、多金,虽曾是同学,目前却只是自己生意上的客户。
他应酬她,一半出于同学之谊,一半出于工作需要。
今日,白曼倒很尽兴,她时而浅笑、时而低语,表现得风情万种。
萧洋始终面带微笑,曲尽奉承与认同之妙。
从饭店出来,白曼道:“今晚月色很好,要不要去我家坐坐?”
萧洋貌似善解人意,实则婉拒道:“你今天喝了酒,回去早点休息,改天吧。”
白曼听他如此细心体贴,信以为真,便高高兴兴地独自打车回去了。
随后,萧洋也回了家。
宁雅拿着白曼送他的两张票,第一个想到了雨墨,待周五雨墨来后,将她叫进自己的办公室道:“明晚,白曼在政府礼堂有一个汇报演出,我这里有两张票,一起去吧。”
“那明晚我自己的演出怎么办?”雨墨道。
“我交代王经理,让小倩盯着,没事的。”宁雅道。
雨墨略一思忖,说道:“好吧。”
次日晚间,二人准时来到政府礼堂。
礼堂不大,大概能容纳三四百人,来的多是各级领导、圈内好友及媒体记者。
萧洋到后,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无意中向右回头,却发现了雨墨,及与她坐在一起的陌生男孩。
雨墨也看到了萧洋,愉快地向他打招呼,又介绍宁雅道:“蓝色妖姬酒吧的小老板,宁雅。”
萧洋听说他叫宁雅,便猜出是宁烨的儿子,二人礼貌握手后,又问雨墨道:“你仍在酒吧唱歌吗?”
雨墨笑道:“是的,不过只在周五、周六去。”又给宁雅介绍道:“这是萧洋,萧氏集团的总裁。”
宁雅听了,忙道:“久仰、久仰。”
萧洋道:“客气、客气。”
说话间,演出开始,白曼妆容精致,一颦一笑,都格外妩媚动人,歌声亦婉转悠扬,台下不时发出阵阵掌声。
约一个半小时后,演出结束,白曼接受观众的鲜花与领导的祝贺。
这时,她的助理小丽,来到萧洋等人身边道:“白老师让你们先别走,等等她。”
萧洋等听了,只得在座位上等着。
白曼应酬完各级领导及圈内朋友,人们渐渐散去,才向萧洋等人走来,一脸春风,及浓得快要溢出来的志得意满,笑道:“走,我请你们吃宵夜去。 ”
萧洋笑道:“我们若不去,恐怕会扫你的兴。”
白曼粉面含嗔道:“那是自然。”
于是,四个人出了礼堂,进了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饭店,说是宵夜,无非是有知趣者围观,让白曼释放自己满腔的兴奋。
而萧洋等人,也极其尽心竭力,一面谦恭地听白曼诉说,一面恰到好处地发出感叹、赞美之声,直到白曼心满意足、尽兴为止。
仿佛才看到宁雅和雨墨在一起,白曼脸上停留着笑意,伸出双手食指往一处凑道:“你们……”
宁雅听了,充满爱意地扭头望向雨墨,表示默认。
雨墨见萧洋身边有如此漂亮、有才、成功的女性,也懒得解释,只把头低了下去。
萧洋听了,心中疑虑得到验证,被一阵嫉妒折磨得如坐针毡,又觉得雨墨朝秦暮楚,便拿各种鄙夷来压服嫉妒。
仿佛宁雅与雨墨的爱情给了白曼勇气,她对萧洋的态度,多了几分亲昵。
萧洋也意外地表现得十分配合,甚至还有几分刻意的殷勤。
夜色阑珊,两对貌似情侣的人道别分手,双双乘车离去,雨墨与萧洋心里,却是五味杂陈。
车上,白曼突然道:“哦,我想起来了,雨墨,你公司宣传片里的那个女孩,就是她吗?”
萧洋面无表情道:“是。”
白曼又道:“怪不得我第一次见她时,就觉得面熟。”随即,话锋一转道:“你怎么会想到用一个在校学生拍宣传片?”
此时,萧洋的思绪仍停留在雨墨身上,良久,才回道:“那时还不知道你,要么就用你了。”
白曼听了,十分受用,却笑道:“我可没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一个学生,影响力可能小些。”
“但我们的那款产品,销售得还不错。”萧洋终于还是忍不住,替自己和雨墨辩护道。
白曼听了,尴尬地笑笑,不再说什么。
送回白曼后,萧洋独自驱车回了家。
他先进浴室冲过澡,又给自己倒了杯红酒,然后坐在沙发上,陷入了沉思——
雨墨明明对自己有意,他能感觉得到,可为什么她的男朋友,始终都不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