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墨眼见着鲜血洇红了秦放洁白的夹克衫,方回过神来,扑到他身边,哭道:“你怎么样?你没事吧?”
秦放脸色苍白,强打精神道:“我没事,快打120、110。”
雨墨这才哆哆嗦嗦地掏出手机,拨打了110和120。
然后,她泪落如雨,扶起秦放的头靠在自己的腿上,抽噎道:“你不能有事,一定不能有事……”
秦放的一只手紧紧按在伤口上,血仍旧不断地涌出来,遂费力挤出一个笑容,虚弱道:“傻瓜,我不会有事的,我还要娶你呢!”
雨墨听了,更是心如刀割。
很快,120和110都呼啸着笛声先后到来,医生先给秦放的伤口做了简单处理,警察又拍照取证,鉴于秦放身边没有家属,一名警察陪同雨墨一起先来到医院。
医生护士早推着轮床候在院中,救护车一到,秦放就被抬上轮床,飞奔着送进了手术室。
雨墨飞跑着跟到手术室前,却被挡在了门外。
她六神无主,绝望中想到了萧洋,遂对一旁的警察道:“我能给朋友打个电话吗?”
警察冲她点点头。
雨墨拨通了萧洋的电话,惶恐而语无伦次道:“我见到了他们,那些人……秦放受伤了,在医院……”
萧洋正午睡刚醒,听雨墨的声音,情知是出了大事,忙道:“你现在在哪家医院,告诉我!”
雨墨道:“市中心医院。”
“好,我马上到!”萧洋放下电话,匆匆洗了把脸,穿好衣服下楼。
约二十分钟后,萧洋到达医院。
雨墨看到他,身子一歪,向旁边倒去。
萧洋一个箭步冲上去,将她扶住,向旁边经过的一位医生道:“大夫,麻烦你看看,她怎么了?”
医生道:“快将她抱进处置室。”
萧洋抱着雨墨进了处置室,将她放在床上。
医生替雨墨检查过,方道:“是精神受到强烈刺激而导致的昏厥,休息一会儿就没事了,亲属要好好安慰、开导她。”
萧洋谢过医生,拉了个凳子在雨墨旁边坐下,等候她醒来。
不大一会儿,雨墨睁开眼睛,看到一旁的萧洋,便坐了起来。
萧洋站起身道:“感觉怎么样?你可以多躺一会儿。”
雨墨并未答话,扑进萧洋怀里,哭道:“我见到他们了……可以肯定是他们……他们还扎伤了秦放……秦放要是死了,我要怎么活下去!”
萧洋感觉雨墨的身子在不住颤抖,顾不上儿女情长,柔声安慰道:“你说的他们,就是上次那几个人吗?放心吧,有医生在,秦放不会有事的。”
雨墨听了,不住地点头道:“嗯,虽然那日我被蒙住了眼睛,但我听得出他们的声音。”
“不怕,不怕。”萧洋安抚她道,“有警察在这里,定会将他们绳之以法。”
这时,一直站在旁边的警察道:“这位女士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先录一下口供。”
雨墨这才松开萧洋,对警察道:“好的。”
警察详细询问了事情经过,又道:“你刚才说,你与那三个人,之前接触过?”
雨墨便把那日,在蓝色妖姬酒吧门前发生的事,又说了一遍。
警察做好记录,又留了雨墨的手机号,说道:“以后有什么需要你配合,我们会联系你。”
雨墨点头应了声“嗯”。
警察又道:“那我先走了,希望你那位朋友没事。”
雨墨与萧洋向警察道了乏,相携出了处置室,来到手术室外。
雨墨想起秦放满身血迹的样子,又忍不住痛哭失声。
萧洋不知该如何安慰她,只得将她拥入怀里。
这时,手术室门打开,医生走了出来。
二人马上冲过去,异口同声道:“怎么样?大夫!”
医生摘下口罩道:“倒是没伤着要害,只是失血过多。手术很成功,就看他能不能度过危险期。”
“您的意思是,他仍有生命危险?”雨墨带着哭腔,虚弱道。
医生道:“从理论上讲,是这样。”
雨墨听了,身子晃了几晃,差点栽倒。
萧洋忙一把扶住她。
医生走后,秦放被推出手术室,送往重症监护室。
萧洋扶着雨墨在走廊边的椅子上坐下,用商量的口吻道:“我们要不要通知秦放的父母?”
雨墨垂首低声道:“现在还不是时候,怕二老受到惊吓。”
“可是……”萧洋欲言又止。
“我明白你的意思。”雨墨道,“秦放不会有事,他一定不会有事!”
她的语气坚定而果决。
萧洋又道:“已经折腾了一天,你回去休息一下,我留在这里守着他。”
雨墨眼中含泪看着萧洋道:“我如何能休息得住啊!”
萧洋定定看了会儿雨墨,然后道:“好,你等我。”
他起身离去,为秦放补办入院手续。
秦放做手术,走的是医院的绿色通道,萧洋为他要了一间VIP病房。
手续办好后,萧洋拉着雨墨来到病房,对她道:“你先在这里躺一会儿,秦放那里有护士全天盯着,你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
雨墨早已心力交瘁,无法思想,遂沉沉倒在外屋的床上,脑子里像有无数片棉絮在飞,睡意全无,却又不甚清醒。
迷迷糊糊中,又看到秦放浑身是血,倒在她面前,遂惊恐而悲切地大叫:“秦放!秦放!”
萧洋正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听到叫声,忙走到她身边,轻推了推她道:“怎么了?雨墨!”
雨墨从睡梦中惊醒,坐起身道:“不行,我得去看看他!”
萧洋知道拦她不住,只得依了。
二人刚来到走廊上,便见医生、护士步履匆匆,朝秦放的病房走去。
“怎么了?怎么了?他怎么了?”雨墨急切问。
一名护士略顿了顿脚,并不停步,也不看雨墨,回道:“病人突然没了心跳。”
雨墨听了,惊得大脑里一片空白,只觉得双腿发软,站立不稳。
萧洋赶紧扶住她,让她在墙边的椅子上坐下。
雨墨泪雨滂沱,痛不欲生道:“那几个人本是冲我来的,该死的人是我啊!”
萧洋听了,心疼地将她揽入怀中,柔声安慰道:“医生正在全力抢救,他不会有事的……放心。”
说完,自己也觉得这些话那么苍白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