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生知道雨墨的脾气——金钱根本无法打动她,便将此事告知了大堂经理。
经理看着那叠厚厚的人民币,笑逐颜开,说道:“此事包在我身上。”
他将纸币分成三份,服务生一小份、自己一份,留给雨墨一份。
待雨墨唱完,下台收拾东西欲走时,经理走近她,扬着手中的人民币道:“有位先生想请你过去聊一聊。”
雨墨眼皮都不抬道:“我又不是三陪!”
经理的口气软了下来,说道:“无非是请你喝杯酒,聊一聊,你又少不了一块肉……”
雨墨一边将黑色的双肩包背在身上,一边道:“我从来不陪酒,你是知道的。”
经理还想说什么,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上。
萧洋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他们身边,说道:“不用为难她。”
经理听了,面露难色道:“这……”
萧洋稍一愣怔,马上释然笑道:“那些钱,算我给大家的小费。”
经理这才作罢。
雨墨听了萧洋的话,向他投去不屑的一瞥,仿佛在说:“有钱了不起吗?可惜对我不起作用!”
萧洋并没感到受伤,反而觉得雨墨可爱至极,温和笑道:“我可以送你回家吗?”
雨墨生硬道:“不可以!”说完,大步朝外走去。
经理有点尴尬道:“这小丫头,若不是看她唱得好,我早就将她辞了……”
萧洋道:“没事,我倒蛮喜欢她的个性……”说完,也随雨墨走了出去。
酒吧门口停着几辆出租车,雨墨朝自己经常坐的那辆车去。
萧洋上了自己的车,跟随羽墨坐的出租车行驶。
到了楼下,雨墨付款下车,没进楼,却朝萧洋的车走去。
她敲了敲车玻璃,萧洋马上将车窗放下。
雨墨道:“你这样子,是想劫财还是劫色?看你道貌岸然的样子,也不像个劫匪!”
萧洋似乎听不出她在骂他,“扑哧”一下笑了,说道:“你觉得我是劫财划算,还是劫色划算?”
雨墨不动声色道:“这里是居民区,到处都有摄像头,还有保安,为了您的人身安全,我建议您赶紧走吧!”
萧洋忽然深情道:“我只是有些担心你……”
借着车内的灯光,雨墨看到他的表情不像是装出来的,也不好过分打击,只在心里念叨:“莫名其妙!”然后,扭身朝楼内走去。
进屋后洗脸换衣服,脑子里依然想着萧洋,心想:“长得帅又有钱,干嘛非要拿我开心!”
之后坐在书桌前,翻开那本《唐宋词选》,略带忧郁道:“我的真命天子,你在哪里呢?是不是也如我一样,没钱上大学,只能混迹江湖?”
随后翻开黑皮封面的日记本,将自己的心绪记了下来。
萧洋很有挫败感——从小到大,他一直都很受女生欢迎,未曾想会遭到这个小丫头嫌弃。
他甚至有点搞不懂自己——雨墨身上似乎有一种魔力,让他不顾一切,只想为她付出。
他活了二十九年,从来没有这样过。
回国后,萧洋便在父亲的公司任职,担任总裁。
米兰也进了萧氏集团,做萧洋的助理;父亲萧世雄,认为米兰无论外表、学历还是家世,与萧洋还算般配,因而很支持他们。
在今日的晨会上,萧洋要求研发部的人调配一款新的香水,名称就叫“黑色曼陀罗”。
研发部主任方琰听了,有几分不解地重复道:“黑色曼陀罗?”
“没错。”萧洋道,“黑色曼陀罗花,又被称作情花,传说中,它花朵清丽、枝叶妖娆,有剧毒,且无解,生长在大漠之中……这款香水的主题,便是黑色、妖娆、剧毒……如邪如魅,在心头缠绕不去……”如此说着,竟有几分出神。
米兰在一旁听着,眉头逐渐皱了起来——她想起了蓝色妖姬酒吧的那个歌手曼陀罗,像极了萧洋口中的这款香水:黑色、妖娆,如邪如魅。
方琰一边听着,一边在本上做着记录,待萧洋说完,表态道:“我们一定按照您的想法,尽快调配出来。”
萧洋回过神来,满意地浅笑了一下。
散会后,米兰怀抱着文件夹,跟随萧洋进了办公室,高跟鞋一路发出沉闷而有规律的声响。
萧洋将夹着笔的记事本放在办公桌上,扭过身,斜倚着桌子,重心放在一只腿上,双手插在裤袋里,问道:“有事吗?”
米兰在距他几步远的地方停下,温和说道:“怎么突然想起要调配这样一款香水?”
萧洋离开桌子,走到沙发旁坐下,说道:“灵感呗!”
米兰绕过茶几,也坐在沙发上,用撒娇的口吻道:“该不会跟蓝色妖姬的那个歌手有关吧?我觉得,你看她的眼神有些不对。”
萧洋被猜中心事,索性拿真话来掩饰:“你觉得是便是咯……”
米兰马上否定道:“怎么可能?那样一个小丫头……”如此说着,脸色却变得苍白,眼神有些飘忽不定。
萧洋的脑海中,却又浮现出舞台上的雨墨,美目半开半闭,懒洋洋、漫不经心的样子。
米兰不想再说下去,站起身,步声橐橐地出了萧洋的办公室。
一整天,她都有些心神不宁,下午下班后,约萧洋一起吃饭。
两人来到一家西餐厅,各要了一份牛排,米兰一边切着盘中的肉,一边道:“晚上准备做什么?”
“还没想过。”萧洋道。
“不如我们一起去看电影。”米兰道。
萧洋道:“可能,我更想呆在家里看看书。”
“那我陪你。”米兰道。
萧洋温和而客气地笑了,说道:“我读书的时候,一般不希望身旁有人。”
米兰听了,只得讪讪笑了笑。
饭后,萧洋送米兰回家,车到了楼下,米兰道:“走吧,上去坐坐,反正时间还早。”
萧洋犹豫了。
米兰年轻的身体散发着青春的气息,每一寸裸露的肌肤都向自己发出强烈的信号,加之过往已有的记忆,让他实难抗拒。
他又想起雨墨那张浓妆艳抹、过早成熟的脸,使劲咽了口唾沫,艰难道:“今天有点累了,改天吧。”
米兰充满期待的眼神,瞬间变得黯淡,因了自尊,强颜欢笑道:“那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