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面候着的赵舒,见萧洋被人架了出来,忙跑上去问:“发生了什么事?殿下。”
萧洋来不及细说,只道:“快!快去兰蕙宫,送雨墨出宫!”
赵舒虽不明就里,但知道事情一定十万火急,忙转身朝兰蕙宫跑去。
到了兰蕙宫,也来不及多言,只对雨墨道:“快!收拾东西,我带你出宫。”
雨墨惊愕道:“为什么?”
赵舒道:“详情我也不清楚,是殿下让我这么做的,今日早朝,定是发生了什么。”
雨墨听了,不再多问,草草收拾了几件随身之物,也来不及与小玉等人话别,便随赵舒向外走去。
刚走到门口,就被一队御林军拦下,带头的将领对赵舒道:“对不起了,赵大人,皇命难为。”说完,又指着雨墨命令士兵道,“拿下!”
赵舒略一迟疑,便想拼死保护雨墨,刚拔出佩剑,胳膊却被雨墨牢牢抓住。
雨墨看着他,一个劲地摇头,说道:“双拳难敌四手,你难道要为了我,同室操戈吗?那我的罪孽,就更深重了。”
赵舒无法,眼睁睁看着雨墨被御林军带走,渐渐红了眼眶。
赵舒来到萧洋的书房,向他复命,沮丧道:“我没有保护好蕙妃娘娘,她被御林军带走了。”
萧洋失魂落魄道:“不怪你,这是预料中的事。”
赵舒又问:“朝堂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萧洋道:“国师说雨墨是邪魅之物,水患是由她引起的。”
赵舒听了,气愤道:“简直是一派胡言!陛下就这样相信了吗?”
萧洋道:“在父王眼里,除了他的江山,其他人的性命,都贱如蝼蚁。”
赵舒道:“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萧洋道:“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赵舒迟疑了一下道:“或许,殿下可以去求求王后。”
萧洋听了,眼中重又闪耀出希望的光彩,忙从榻上站起来,一言不发,匆匆向外走。
赵舒只得步履匆匆跟在他身后。
萧洋来到傲芙的寝宫,也来不及等下人通报,直接闯了进去,见到傲芙,双膝跪地道:“求母后帮帮孩儿!”
傲芙吃了一惊,一边上前扶他,一边道:“发生了什么事?起来说话。”
萧洋倔强道:“母后不答应孩儿,孩儿就长跪不起。”
傲芙只得道:“你快起来,娘答应你便是。”
萧洋这才站起来。
傲芙道:“说说吧,到底是什么事?”
萧洋道:“今日早朝时,国师说紫微星有异象,位置正好对应东宫的兰蕙宫,又扯上水患及小娟死亡一事,因此便说蕙妃是邪魅之物,要绑上天坛,遭受雷劈。父王竟也应允了。孩儿求母后劝劝父王,不要受小人蒙蔽,放了蕙妃。”
傲芙听了,眉头皱了起来,暗忖,雨墨自打进宫以来,表现是有几分古怪,不过倒也安分,若说她是邪魅之物,肯定是言过其实。
小娟离奇死亡,也许与雨墨有关,但终究是原因不明;良仪虽病得蹊跷,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是心魔缠身。这些都算不得大事,可一旦扯上水患与紫微星的异象,恐怕就没那么容易说动国王了。
于是,傲芙道:“你父王也未必相信邪魅一说,可是,你知道,今年的水患不同往年,你父王为此几日夜不能寐,加之紫微星有异象,他更是宁可信其有……”
“可是……”萧洋焦急道,“就这样白白牺牲掉雨墨吗?”
傲芙叹了口气道:“雨墨那孩子,虽出身配不上我们皇家,不过倒也安分守己,娘也不想看到她这样,可是,你没听说过那句话吗——‘两害相权取其轻’。”
萧洋听了,心“突”地往下一沉,绝望地想道:“两害相权取其轻”,如此说来,雨墨是定要成为这场天灾的牺牲品了……
傲芙见萧洋面如死灰,又不禁心疼起来,说道:“还没到绝望的时候,娘会劝劝你父王……”
萧洋知道这是母亲在安慰自己,机械地说了句“谢谢母后”,失魂落魄向外走去。
傲芙望着他毫无生气的背影,无奈地深深叹了口气。
一整天,她都在想该如何跟萧云天提这件事,一边是爱子,一边是夫君,有点左右为难。
至亥时,内侍才通报国王驾到,傲芙忙理了理云鬓、整了整衣衫,上前迎接。
萧云天进来后,在椅子上坐下,面带倦容。
傲芙绕到他身后,一边轻轻替他揉捏着双肩,一边道:“看你的神情,今天是不是遇到了烦心事?”
萧云天苦笑了一下道:“我哪一天能少了烦心事!”
傲芙又道:“国师的话,陛下全信了吗?”
萧云天听了,身子一僵,问道:“萧洋来找你了?”
傲芙手上稍微用力,按了按他的肩膀道:“放松。”
萧云天这才又恢复了放松的状态。
傲芙道:“雨墨是萧洋的爱妃,一日夫妻百日恩,他来找我,不也在情理之中吗?”
萧云天道:“萧洋到底还是年轻了些,行事分不清轻重缓急。”
傲芙回护道:“关心则乱嘛……他在朝堂上,没有失仪吧?”
“哼!”萧云天哼了一声道,“我让人把他架出去了。”
“看在儿子的分上,能不能对雨墨网开一面?”傲芙说这话时,尽量让语气显得柔和。
萧云天皱眉道:“那个雨墨出身卑微,有什么好?如何能阻止水患、消除紫微星的异象,也算她的功德一件。天下的好女子多得是,萧洋可以再找嘛!”
傲芙听了,不再言语,良久方道:“话虽说得没错,可萧洋总是免不了会伤心难过。”
萧云天道:“男子汉大丈夫,怎么可以整日沉迷这些儿女情长!你呀!平日里太娇惯他!”
傲芙见不仅劝不动他,还连带自己受指责,遂转移话题,不再提雨墨的事,心中暗想,作为母亲,唯一能做的,就是让儿子想开点了。
雨墨被御林军抓走后,关进地牢,又过了数日,天连降大雨,国师奏明国王,应此时将雨墨绑在天坛之上,接受天雷劈斩。
国王准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