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墨经过吴媚跟前时,因有过上次不愉快的对话,遂不想多事,径直往前走。
吴媚见她从自己眼前走过,忙道:“等等!”
雨墨停住脚道:“有事?”
吴媚环顾了下四周,指着一处绿草如茵的地方道:“我们去那边走走。”
雨墨冷淡道:“对不起,我没有那么多闲工夫。”
吴媚忙道:“我有话跟你讲!”
雨墨迟疑了一下,同吴媚来到草地上,站定后说道:“什么话?说吧。”
吴媚未语先笑了,笑容有点莫测高深,但绝非善意,说道:“记得你一直穿黑衣,怎么想起了穿白色的衣服?”
雨墨用尽量柔和的语气道:“不关你的事。”
吴媚脸上仍停留着笑意,说道:“别有一番风味!”
雨墨见她始终绕来绕去,遂道:“有话直说。”
吴媚方收起笑容道:“那我就不绕弯子了——你一个堂堂花神,迂尊久居我们这个小山村,我完全有理由怀疑你的动机。”
雨墨听了,冷笑道:“那依你之见呢?”
吴媚皮笑肉不笑道:“你的目标是萧洋吧?”
雨墨陷入沉默。
她承认吴媚的话是对的,可内情却不像她想的那样——自己浑身剧毒,永世无解,与萧洋,早已没有了鸾凤和鸣的可能;只是,她是因他才变成这样,他,是她活下去的意义和信念,所以,她必须要能看到他。
见雨墨不语,吴媚以为是自己说中了她的心思,不禁又妒又恨,因说道:“你到底想怎样?非得拆散我们才甘心吗?”
雨墨只得道:“你二人关系若好,任何人都拆不散。”
吴媚冷笑着道:“难道你忘了,我是如何与萧洋成亲的?只要你故技重施,便能遂愿。”
雨墨听了,想道:“我已永远不可能故技重施了……”嘴上却没说什么。
吴媚急了,扯着她的衣袖道:“是不是心思被我猜中了?”
雨墨皱着眉,拂开她的手道:“猜中什么呀!”
吴媚顾不得许多,提高声音道:“算我求你,离开这里吧!我和萧洋,只想平平静静过日子,你是花神,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求你,放过我们吧!”
雨墨不禁生气道:“你凭什么认定我对萧洋有企图?”
吴媚的脸色变得凝重,说道:“难道你忘了?我看到你们在月下幽会,两人抱在一起。”接着又道,“那时他还是天庭的水君……如今他已是凡人一个,你为什么就不能放过他呢?!”
雨墨见她误会如此之深,根本解释不清,遂不再想与她多言,说道:“没别的事我走了。”
吴媚却一把扯住她道:“慢着!今日你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雨墨有点不耐烦道:“你想要什么交代?”
“告诉我你什么时候离开?”吴媚镇定道。
雨墨看着她,一字一顿道:“我是不会离开的。”
吴媚听了,气得声噎,胸脯一起一伏,却无言以对,眼睁睁看着雨墨步履从容地离开。
她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独自走回家里。
入夜,吴媚躺在萧洋身边,打破沉默道:“你有没有觉得,雨墨越来越漂亮了?”
萧洋正在半梦半醒间,含混敷衍道:“好像是吧。”
吴媚听了,心头不悦,言语却没有丝毫表露,仍轻松、欢喜道:“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她了吗?她可是大漠花神啊!”
“什么大漠花神?我不知道。”萧洋迷迷糊糊道。
“之前的事,你真的都不记得了吗?”吴媚用胳膊支起上身,俯视着他道。
“不记得。”萧洋道。
“那你为什么还记得我?”吴媚又道。
“我也不知道,反正,我来到凡间后,脑子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来找你。”萧洋道。
吴媚听了,脸上露出满意而甜蜜的笑容,躲了一下,又问道:“你不觉得雨墨的白色花瓣裙很漂亮,衬得她更加婀娜多姿了吗?”
“嗯,没错。”萧洋淡淡道。
吴媚马上变了脸,复又躺下,却离得萧洋老远。
萧洋已发出了轻微的鼾声,对吴媚情绪的变化一无所知。
吴媚背对着他躺着,脑子十分清醒,如一个入室行窃的偷儿。
她暗忖,萧洋虽已不记得雨墨,却仍极赞赏她的美丽;雨墨如今的态度难测,真是令人不安。
她思来想去,仍想不出一个万全之策,直到丑时已过,方迷迷糊糊睡去。
一连几天,吴媚都在想着,如何才能消除这个心头大患。
是日,吴媚在田里替庄稼除草,却心不在焉,小莲见了,说道:“媚儿姐,你拔掉的可是庄稼苗!怎么了?魂不守舍的样子!”
吴媚低头一看,自己手里握着的,果然是一撮庄稼苗,遂有点哭笑不得,索性停下农活,泄气地坐在了田埂上。
小莲也走到她身边坐下,问道:“跟姐夫闹别扭了?”
吴媚不以为然道:“没有。”
“那你怎么像丢了魂似的?”小莲道。
吴媚见问,又瞅瞅四下无人,方压低声音道:“你有没有觉得,雨墨越来越美了?”
小莲听了,兴致勃勃道:“没错!那一身白色花瓣裙,反衬得她更加娇媚妖娆了!”
说完,方发现吴媚的脸色不太好,忙讪讪找补道:“她再怎么漂亮,终究是孤家寡人一个,哪像你,有萧洋这么好的夫君。”
吴媚还没有从嫉妒的情绪中走出,沉默半日,方道:“只要雨墨在吴垠村一日,我的心就一日不得安宁!不行,我必须想办法让她离开这里!”
“也是啊!”小莲嘟囔道,“她不好好在大漠当她的花神,屈居在我们这个小山村,有什么意思呢?”
“你是我的好姐妹,对不对?”吴媚急切地对小莲道,“你一定会帮我的!”
小莲听了,忙摇摇头道:“嗯……像上次那么丢人的事,我再也不要做了!”
吴媚略有点不满,又像是在生自己的气,说道:“那么没脑子的事,我也不会再做了!”
“那你打算怎么做?要我如何帮你?”小莲道。
吴媚苦恼道:“我还没有想好……”
小莲又小心翼翼道:“我看雨墨,似乎并不想破坏你的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