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吴三桂摆了摆手然后看了看眼前含着仇恨眼神的完琦道“他始终是明珠的儿子,是当朝朝臣,留他一个全尸也好让本王省心,说罢往那囚室外面走去,刚走了几步一停道“琦儿,你也进京吧,大业要成,千万莫要暴露行踪,那太后的踪迹你也是要寻的。”说罢走出了囚室。
完琦望着纳兰性德的尸体,将手中的一个纸符带到了纳兰性德的脖间间,然后替他塞在了衣服里,此刻纳兰的身体已经开始僵硬,完琦望着眼前的他心中满是伤痛,她下意识的轻抚小腹,然后默默的擦拭了眼角的泪滴道“来人。”
应声而入的两个黑衣男子走进了囚室,完琦直起了身子道“你们将纳兰公子好好安置送回京城吧。”说罢走出了囚室没有在看纳兰性德一眼。
—————————————————————————————————————————————————————
京城 尚书府
大清早,一个小厮迷迷糊糊的将尚书府的门打开,准备做打扫,却只见那小厮在开门的一刻忽然僵住,然后疯狂的大喊跑进了尚书府,不多时一帮人从尚书府走出。打头出来一个衣着明显与小厮不同的华衣中年男子,只见那中年男子看到门口的那台棺材不禁眯了眯眼睛,走上前去一番打量,然后对着身边的人道“打开。”
身边的几个小厮颤颤巍巍的走上前,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那棺材打开。只见那华衣中年男子走上前一看,不禁大惊然后对着身边的小厮道“快。。快去回禀老爷和福晋。不好了,这棺中是少爷。。。”说罢联合了几个小厮将棺材中纳兰性德抬出。只是碰触到纳兰性德身体的一霎那,那中年男子不禁又是一喜,“还有体温。”然后又摸了摸纳兰性德的鼻息,然后对着身边的小厮又道“再去回禀老爷,少爷还没有死。”
厢房中纳兰性德躺在了自己的床榻上,依旧是紧闭着双眼,只见一个年老的医生替纳兰性德诊了诊脉,然后摸了摸嘴角那花白的胡须,笑着对身边焦急的明珠和福晋道“纳兰公子已无大碍,只是服用了一种假死药,等老夫开些药给纳兰公子服下便能恢复了,大人勿要担心了。”说罢起身在桌子上写下了一副药方,然后交予身边的小厮去取药了。
服用完药之后,纳兰的脸上开始有了生气,明珠的心这才放了下来,只见他阴沉着脸唤来了纳兰的书童年喜,只见年喜颤颤巍巍的走进了纳兰的房间,然后颓然跪下道“老爷。”
明珠理了理唇边的胡须道“公子如何会这般你应该清楚吧。”
年喜忙的磕了一个头道“知道。。。知道一点。。”
“知道你还不快说?”只见明珠猛的一敲桌子,吓得地下的年喜身子一震,年喜又猛地磕了几个响头,结结巴巴的道“一个半月前少爷从宫中回来便匆匆的让小的准备马匹干粮,也没有说要去哪。公子本来已经走了,可是又转了回来说要是有人问起就说是去了云南。。”说罢又磕了几个头道“别的小的真的不知道,求老爷恕罪。。求老爷恕罪。。”
“云南。。”明珠眯缝起了眼睛想到。
还没等在说话,只听见床上一个人咳嗽了两声道“阿玛,别怪年喜。。”说话的正事纳兰性德。
明珠见纳兰性德醒了,忙上前看着床上自己的儿子那般的狼狈的模样道“你去云南干嘛?你是去找完琦么?”纳兰性德听到完琦二字,不禁眼中流露出了一丝无奈与荒唐夹杂着浓厚的悲伤,却忽的想起来原本自己不是死了么?怎么又活了过来,忙张口问明珠道“阿玛,我这是怎么了?”
一旁的福晋看了看明珠忙道“不知道是谁给你服用了一种假死药。。。”
“假死药。。。”纳兰呆呆的念道。忽的像是想起了什么,忙的从床上起身,只是身子因为刚恢复有些虚弱,一旁的年喜忙扶住了纳兰性德道“公子,你身子还没有恢复呢。”
一旁的明珠见状无奈的摇了摇头道“你先休息吧,等恢复了再来见我。”说罢走出了纳兰的房间。福晋见状又安慰了纳兰性德几句,这才走出了纳兰的房间。
纳兰性德又被年喜扶到了床上道“公子你不知道,今个清早,你被人装在了棺材了面,停在了府门口,这可是吓死我们了,如今看到你没事,年喜这才不那么自责了。”说着已经哭了出来。
纳兰性德见年息的样子道“你都多大了,还哭,快去准备些水来,我想梳洗下,然后进宫。”
年喜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道“公子还是先梳洗下吃点东西吧,都已经是这个时辰了,明日再进宫吧。”说罢便出去准备东西了。不多时已经由几个侍女摆了洗澡的用品,然后年喜扶着纳兰性德换了衣服,便进了那沐浴用的木盆,忽的一个纳兰注意到脖间似乎带着一个什么东西,仔细一看去世一个纸符,纳兰错愕的看着那纸符,不禁迷茫起来,他记得自己从来不曾带过这样一个东西,然后将那纸符从脖间取下,打开一看,只见那纸符上赫然写着一句话,眼泪已经快要从纳兰性德的眼中流出,他用力的将自己隐藏在了那氤氲的水汽中,不让别人看见自己的眼泪,那纸上只有短短几个字,“我本苦命可恨人,又何求良人怜之?”没有署名,可是纳兰性德知道那是完琦写给他的,他想起了那天在那个阴暗的囚室中,她轻轻的从吃食盒子中拿出的酒,他闭上眼之前看到的她的表情,眼泪慢慢的顺着他的脸颊流出,他以为她恨他要杀死她,可是她没有,她费尽千心的帮他逃了出去,而她呢?她会怎么样?还有她腹中的骨肉,那是他的亲身儿子啊。。。此刻的纳兰性德恨透自己,自己口口声声的说爱她,可是却因为那么一些事情就要抛弃她,他对她是多么的残忍,得到了她然后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残忍的抛弃了她,如果换做是他他一定不会原谅,他没有脸去见她了,如果他早知道事情会这样,他宁愿她从未答应过自己进府,他宁愿娶她的那个人是玄烨,那么现在不会另他那样的伤心了。。。
“少爷。。”年喜走了进来道“吃食已经准备好了,少爷你沐浴完就可以用餐了。”
纳兰性德点了点头,从木桶中站起,年喜为换上了衣服, 高挑秀雅的身材。衣服是冰蓝的上好丝绸,绣着雅致竹叶花纹的雪白滚边和他头上的羊脂玉发簪交相辉映。下巴微微抬起,杏子形状的眼睛中间,竟然是无尽的暗沉。这衣服是他第一次去聚仙阁见完琦的那天所穿,他看着那衣裳想起了那天完琦所跳的那曲舞,如今物逝而非,佳人何在?她还在王府么?她仍旧被人囚禁么?“呵呵”纳兰性德忽然笑了两声,正在为纳兰性德系着腰带的年喜被吓了一跳,忙抬起头道“少爷,你怎么了?”
纳兰性德低下了头,看着正在为自己担心的年喜微微摇了摇头道“阿玛跟额娘用餐了么?”年喜点了点头道“刚才传了饭,福晋说少爷身子不方便便将少爷的吃食送到了房间,怎么?少爷不在房间用餐么?"
"还是去跟阿玛和额娘一起用吧。我有事要跟阿玛说。”说罢便理了理衣袖走出了房间。此刻的大厅,明珠正与福晋用餐,见纳兰性德来了,明珠便放下了筷子道“已经用了么?”
纳兰性德点了点头道“阿玛,孩儿有事要跟阿玛说。”明珠早就等着纳兰过来解释,便点了点头领着纳兰性德来到了书房,只见明珠坐在了书桌前道“你说吧。”
纳兰性德猛的跪在了地下,一拱手道“阿玛,如果冬儿说了,(纳兰性德是出生在冬天的,所以小时候在府中都唤作冬郎。)阿玛不要怪罪她,希望她回来的时候还可以接纳她,她已经怀了冬儿的孩子。
只见明珠点了点头道“你便是说来看看是何事,阿玛再做打算。”纳兰性德微微皱着眉道“琦儿被送出宫后,便一个流走,直到道了云南,听罢了吴三桂的传闻,便进了云南王府,然后。。。”
还没有等纳兰性德说完,明珠便摆了摆手道“我已经知道了,她去帮助吴三桂么?那么他进京接近你都是预谋好了的,不是么?”
纳兰没有说话,只是低下了头,明珠无奈的摇了摇头,走上前将跪在地下的纳兰性德扶起,“冬儿啊。。。哎。。我叶赫那拉氏家不能接受她,她本就是不满人的血统,这点你还不知道吧,当年她为什么不能当皇后又为什么被遣送出宫变就是为了这些事情,太后将她许配给你便是想要给她一个好的归宿,可是我叶赫那拉家的传统是不能改变的。。。”
纳兰性德还想说些什么,只是明珠已经摇了摇头,背着手走出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