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华丽的皇宫已经隐在了深沉的黑夜中,景仁宫中一盏烛台,一个素衣女子寂静的坐着。手中握着的锦帕包裹着些许玉制的碎片。已经看不出形状,只是玉质尚好在隐隐的烛光中闪现着点点柔润的光泽。
图娅望着那被顺治打碎的玉盏的残片,脸上神色漠然。那天就在这景仁宫中,男子面带一丝邪魅的笑容,将这块凤型的玉佩送给她,让她写下自己的住址和电话并扬言若是回去后便去寻她。那日,她二次进宫便命人将这玉佩从新雕琢成了一个精致的玉盏陪伴着她。而如今,良人已去就连这唯一的纪念也化作了点点碎片。想到这,图娅脸上露出了一丝苦楚的笑容。她起身走到了那台克拉维卡琴庞,轻轻的坐下弹奏起了那首初《爱的废墟》,只不过此时她是为了纪念李易而弹。优雅的钢琴声,惋惜而又略带凄楚的女声隐在了这浓郁夜色的大清深宫中。
储秀宫
丝质的睡帐中,顺治猛的起身,脸上的神色忽然变得激动起来。
“皇上,怎么了?”令嫔依旧娇媚的声音道。
“春儿,你听到有女子唱歌么?”
“唱歌?”令嫔捂嘴娇笑道“皇上,哪里来的什么女子唱歌啊,莫不是皇上听错了?”
顺治皱起了他那双剑眉,比了一个净声的手势然后细细的聆听起来,良久只见他脸上露出一丝欣喜的神色,然后便迅速的走下了床榻,连衣裳都未来得及批便向景仁宫走去。只剩得令嫔一脸诧异的望着顺治的背影道“皇上这是要去哪?”
顺治一顿足道“朕先回宫,你好生安歇吧。”话罢便出了宫门。
景仁宫
当女子那纤细如葱段的手指拂过琴键的最后一瞥,一曲终了,女子脸上已经隐隐带有泪痕。图娅轻轻的合上了琴盖。悠悠的起身,熄灭了烛台上的蜡烛。然后漠然的合上了宫门向着坤宁宫走去。只剩那依旧温热的蜡烛冒着丝丝的青烟。
只是盏茶的功夫,男子已经匆匆的赶到了这景仁宫,当他推开宫门的时候,眼前的情景让他失望了良久。安静的居室依旧是原本的样子。他就那样的站着,不往前进也不后退。过了片刻只见一个小太监步履飞快的奔向了那男子,见到那位男子正站在了眼前这才停了下来。放缓了脚步走到了男子身后将衣裳披道了男子身上这才道“皇上,夜凉风寒要小心身子啊。”
顺治依旧站在那,扶了扶身上的衣裳,信步走进了那无人的宫门。在那克拉维卡琴前男子停下了脚步。脸上露出了那诧异的神色,琴上一方锦帕中裹着些许玉质的碎片,他怎能不知?那便是他早晨打碎的图娅的玉盏啊。
顺治将那方锦帕连同玉的碎片紧紧的握在了手中,脸上纠结的神色让人骇然,他不敢相信那让他无措又愤恨的女子竟然是自己朝思暮想的人。此时的顺治还不能确定她就是她。忽的男子脸上露出了一抹让人诧异的笑容,他将那方锦帕连同玉的碎片放回原处。然后对小李子道“今晚朕来过景仁宫莫要让他人知晓,回宫吧。”
小李子连忙点头然后在前带路出了景仁宫往乾清宫行去。路过坤宁宫时顺治略有深意的望着坤宁宫中的点点烛光然后露出了些许笑意。身旁的小李子见有些诧异,自从那位佟主子没了后,已经很久没见过他如此的笑过。那是那位天子出自真心的笑。
翌日,坤宁宫中,图娅还卧在床榻上,她一宿没睡。此时的她有些头痛因而此刻还没有起身。却见韵儿进了内室道“娘娘,承乾宫的贵妃娘娘已经到了片刻了。刚才见您未起身才未曾打扰。娘娘若是不便,奴才便去回了鄂主子让她改日再来。”
图娅听罢便从睡踏起身,抚了抚那头乌黑若瀑的黑发道“让鄂姐姐到内室来吧。”
韵儿福了福身子便退了出去。不多时董鄂氏一身浅蓝色的宫装,裙角上绣着细碎的樱花瓣。头上斜簪一支碧玉玲珑簪,缀下细细的银丝串珠流苏. 脸上薄施粉黛,缓缓上前施了一礼道“妹妹怎的还未起身,是不是身子有些不适啊?还是传御医来瞧瞧的好啊。”
图娅玉手轻轻按了几下太阳穴道“不碍事的,只是昨个夜里没睡踏实,不打紧的,劳姐姐费心了。”
董鄂氏嘴角一弯露出了个清新的笑容道“那便好了,姐姐今个来便是听说你又跟皇上闹别扭了?”
图娅淡然一笑道“只是些个无关紧要的事罢了,不提也罢。”她说的风轻云淡,脸上的神色却是有些个感伤。
董鄂氏拉过图娅的手道“妹妹啊,听姐姐个话,皇上说是一国之君,便还是小孩子的心性,男人都是这样。你若想让他宠爱你,姐姐这便有一方妙计,你莫要嫌弃才是啊。”
图娅将手在董鄂氏的手上拍了拍道“姐姐是把图娅当自家姐妹才这样的,姐姐说便是。图娅洗耳恭听。
董鄂氏偎在图娅的耳边缓缓道来。片刻过后图娅脸上露出一抹疑惑的神情道“姐姐莫不是让图娅跟皇上说自己是那没了的佟妃娘娘?
董鄂氏点了点头目光灼灼的望着图娅。
“可是那位佟姐姐不是已经入了陵了么?这怎么做的假啊?”
“呵呵”董鄂氏信步站起起步道“妹妹有所不知,那入了陵的只是佟妃的衣冠冢而已,她死前要求皇上将她放入了水中流去了。”
图娅站起几步道“若真是如此,图娅还是有信心的,还请姐姐讲那位佟姐姐的心性、事情详细的告诉妹妹啊。”
董鄂氏从袖中掏出了一叠宣纸递给图娅道“妹妹好生看看吧,姐姐讲那位佟妹妹的一切都写在纸上了。”说罢起身道“姐姐先回承乾宫了。”快要走出宫门的时候转身又言“那三阿哥便是佟妃的亲生孩儿,你要让三阿哥先相信你就是他额娘啊。”话罢便出了坤宁宫。
董鄂氏走后图娅细细的看着手中的宣纸,良久脸上她细细的眯缝起了双眼露出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笑“乌云珠啊乌云珠,原先我还是小瞧了你了。你便是将我的事情知道了一清二楚。就连每日的作息都一清二楚。你让我怎么留的你。”说罢将手中的宣纸投进了火盆。
“韵儿,你去将先前佟大人寻来的燕窝送到承乾宫去。”韵儿便从柜子中拿出了那盒珍贵的燕窝出了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