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谷攸也许是她所期待的,但又是不忍的,明明知道他是校长的掌中宝,那些年就是如此,现在这样子的活动校长怎么可能会放过这个好机会呢。
明知道他来这里的概率是一半还要多,她还是来了,顾宁一开始想着可能她来这里是个错误,不过现在看着谷攸站在那个久违的台上,打直了脊背,穿着一身白色衬衫,一条黑色的西装裤看着台下一个点,时不时的也会转移下视线,但是大多数的时候都会看着那个地方。
由于顾宁坐在座位席最边上白晓晓给她预留着的一个座位,作为被邀嘉宾是坐在一二排的,顾宁没有作为被邀人员,坐在这个角落里也是情有可原,但是现在不知怎么的,看见那个高高在上的人,她的心里就滋生了报复的感觉,想要像一根藤蔓一样的缠着他,让他跟自己一起堕落地狱。
磁性有型的声音一直不停的进入她的耳朵,虽然她不想抬头去看,但是这声音就是忍不住的飘进去她的耳朵里。
“同学们要学会珍惜,不管是什么,都要学会珍惜,因为许多东西,也许就是你一眨眼的功夫就会随风远去了。”
珍惜?他想要珍惜什么呢?
哈哈,当然不会像学生时代,因为他的一句话就开始瞎想,能把他脑子里想着的,眼里看见的,全部都幻想成她自己,那时候是多么可笑啊。
“啪啪啪啪啪啪。”
一阵欢呼加连绵不绝的鼓掌声音响起来,他的演讲结束了,他低头看着台阶走下台,接着是主持人拿着话筒接话,继续炒热气氛。
居然是乔巴黎,他以前是兰迪中学毕业的吗?
以前两人尽管玩的不错,但是居然不知道他也是兰迪中学毕业的,真的好可笑。
他还是一如既往,很会圆场,也是一如既往的能说能笑,结婚那么久了,也不知道传出来喜讯没有?想着待会儿找他问一下。
校长站起来跟谷攸说说笑笑的迎着他坐下去,不知道怎么回事,坐在黑暗中的顾宁感觉他似乎看见了自己一样的,他有一个眼神向着这边瞟过来,顾宁害怕的条件反射低下头去了,顺便压低帽檐,心想他应该没有看见自己吧,比较这么黑,应该看不见的。
终于等到白晓晓上去,她跟白迟是兄妹应该好多人都知道了,但是她现在说出来的时候下面还是一阵唏嘘,更多的是震惊,果然优秀的人都是有理由的,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也没有不努力就能收获成功的人,有的怕也只是那些富二代吧。
顾宁咔擦几声,拍下白晓晓精彩的那几个瞬间,本来想要就离开的,但是白迟就是下一个上台的人,她想着也顺便给他拍几张吧,也许人家并不愿意,但是女人总的来说都是感性的生物,从来就不是被理性支配的动物,如果有那应该就是像谷攸那样的存在吧。
这会儿也没有注意到别的地方,特别是谷攸那个位置已经空了。
等到她完成今天的任务的时候,站起身来想要离开的时候。
突然被旁边站着的这个人莫名的吓了一大跳,差点就没有叫的跳起来。
就在她想要尖叫的时候,谷攸就蒙住她的嘴巴,然后用一根手指作嘘声的动作,示意她安静。
“不想要别人知道就闭嘴。”
顾宁睁着眼睛看着他,然后点点头,谷攸这才慢慢放下来蒙住她嘴巴的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
然后的镜头就转到了绿意盎然的一条小石子路上,谷攸站在她的前面,她坐在台阶上,看着远处的一只找食吃的小绿色小鸟。
这个学校以前的乌鸦特别多,但是现在居然没有了,不知道是不是这里的生态环境变了,还是人为的原因,以前她伤心了就过来这边安静的坐着看看乌鸦叫唤,她就能平静下来了,觉得什么事情都不是事情。
“这里的乌鸦去哪儿了?”
“不知道。”
“哦。”
“最近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就是这样啊。”
“我是说,怎么想着来参加校庆了?”
“想来就来了啊,难道还要等着校长大人亲自去请才能来吗?”
“校长对你印象挺深的,很多时候都在问你去哪儿了?问你在哪儿高就?”
“哦,那个糟老头子居然记得我,真是难得啊。”
“就连这次校庆他都在问我,你有没有在兰迪,让我把他的意思带到。”
“呵呵,谷攸,你现在说这些有意思吗?以前是什么样子的,难道我不清楚,我不知道?校长明明知道你对我很厌恶,但是碍于你父母跟我家的关系都睁一眼闭一眼的,他怎么可能会在你的面前对你提起我呢?你到底有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不过是实话实说。”
“实话不实话我不想评判,你找我什么事情快说,我还有朋友,他们一会儿看不见我该着急了。”
“没什么事情,只是想要邀请你去参加我的婚礼。”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顾宁听见他说的这一句话,一直再笑,然后眼泪都笑出来了,笑的眼泪一直再流,但是她忽然就抬着头瞪着谷攸。
“怎么?什么意思,是觉得羞辱我不够,现在想要打我的脸?我去了,你怎么给你未婚妻介绍我呢?是同学?还是一起长大的妹妹?还是那个追着你不要自尊心的女人?”
“这次不去,你会后悔。”
“我去了才会后悔的。”
顾宁从来就跟他没有共同话题,在一起的时间还好,他知道让着自己,也知道表达自己想要表达,但是现在似乎跟她说一句话都要她自己去领悟一样的,那样子她还不如去参禅比较好吧,与其听他废话,还不如离开。
“你自己做梦吧,我没那个闲工夫陪你白日做梦。”
谷攸站定了就不曾走过一步,直到看见她离开然后才看着自己后面的一个角度,那个亭子里坐着一个女人,大着肚子,看起来应该有五六个月的身孕了,是林柯。
她言笑晏晏的看着谷攸往她那个方向走过去,然后替他拍拍肩膀上本来就不存在的灰尘。然后笑着问“刚刚那个女人是谁啊?好眼熟?最近记性都不好了,但是我总感觉自己认识她。”
“没谁,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乖乖在家呆着吗?”
“我只是想要看看你小的时候上学的地方,站在这里想着你以前的样子,我真的觉得好神奇。”
谷攸并没有搭话,只是看了一眼别的地方,然后说“走吧,回去吧。”
林柯主动搭上他的手臂,靠在他的身上就离开了,以前她从来不得靠近他的身旁的,但是现在明显他已经接受她了。靠在他的身上,她觉得心里暖暖的,心里美滋滋,甜蜜蜜的。
但是他不知道尽管人在眼前,但是心却寒冰千尺。
顾宁这会儿就哭着跑掉了,出来就见着出来大礼堂,站在枯萎的樱花树下的两人,白晓晓跟白迟有说有笑的,忽地就看见脸上全是泪珠的顾宁跑过来了。
白晓晓踩着七厘米的高跟鞋嗒嗒嗒的走过去了,站在她的面前,问道“怎么了,我不知道谷攸也会来,不然就不喊你来了,最近我听说他在国外谈一个项目啊,怎么就回来参加校庆了呢?这根本就不合情理啊。”
“算了,管他的,人家不但来了,还带着未婚妻子来了呢,那肚子大成那样,也能放心带着来,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他们两个多相爱呢?”
“别管他了,人都要结婚了,还能把你招惹哭了,不知道他这个渣渣,渣男到底想要干什么。”
“你们聊够了吗?聊够了就回去了。”
白迟已经不耐烦了,特别是有关于听见顾宁这个人谈论谷攸这个人的,自从那天之后,不管什么生意他都能从他的手上抢过去,而且还要处处打压他,这段时间逼得他不得不把生意谈到国外去,但是他居然都能得到消息,然后杀到国外去跟他抢。
心烦意乱,但是又找不到宣泄口,而且就算有了那个宣泄口,他也宣泄不出去,成年这些年来,没有一天没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绪的,而且生活这条恶狗,你假如向它咆哮,它能还你一百倍的咆哮加乱咬。
顾宁这才止住了哭声,然后停下了这个找不到哭诉的委屈。
是恨,也是唾弃自己,为什么每次都要被他气个半死,然后每次都要被她弄哭了。
“嗯,咋们回去吧,呐,照片已经上传给你了,要不要我连带着写篇新闻稿,弄到专栏里?”
“不用了,我只是一个三流作家而已,就连能出版都是靠我老公给我圆梦,这会儿要是再上你顾大编辑的专栏,外面的人不得骂死我啊,说我只是个有钱没脑子的家伙,恐怕更加没人愿意看我的书了。”
“好吧,你不乐意,我也累了,要回去睡觉了。”
这个早上是难过伤心的,特别是出来的时候居然能刚好碰见林柯大着肚子然后靠在他谷攸的身上,笑得开心极了,很是开心的跟白迟打着招呼,她虽然这段时间一直在家里养胎,但是外面的事情一样都不落下。
她开心的一个个问好,但是顾宁自始至终都没有理她,而是一个人走向那边的车旁。
白晓晓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只是觉得顾宁不想见到这对狗男女这样而已,但是她丝毫没有看见顾宁眼里的那抹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