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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私自占有你的美

也就是这一会儿的功夫,顾宁似乎成了那个多余的路人。

“我不去。待会儿白迟到了找不到我们了。”

“那好,姐,我要去看日出咯。”

“等等吧,日出要跟自己喜欢的人一起看才最美。”

“啊?我喜欢谷叔叔呀。跟你看也会是最美的。”

谷攸没在继续说话,而是继续盯着从一开始他到这里就没有跟他说过一句话,没有正眼看过他一眼的人。

周围只能听见呼呼的风声,这里挺平坦的,虽然树木多了一些,但是这里的风仍然很大,而且还很多。

不像他们的城市里,虽然也有风,但是那种风跟这里的风完全是两种不一样的感受,顾宁根本不去看他,既然他要等就等着好了,看到时候他尴不尴尬。

“呀,来了,白叔叔来了,在哪儿呢。”

小家伙这会儿心情很好,于是看见谁都能欢快起来。殊不知顾宁现在正丧着一张脸,活像是一个刚死丈夫的寡妇一般的臭脸。

“嗯,好,等他过来。”

白迟东西准备的还挺齐全的,手里拎着一个鼓鼓的挎包,一看就是有备而来。相反谷攸一身劲装,头发被汗水打湿了,现在看起来就是个闲人一样。

“哟,怎么到哪儿,您都会跟着啊,真是阴魂不散。”

白迟每次见着谷攸都恨不得上去打他一顿,白迟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看他不爽,也许是他看着自己那种鄙夷的眼神,也许是他那藐视一切的清高,反正白迟看不惯他,既然不能打他,骂他也不会还嘴,那就过过嘴瘾好了。

“不要骂谷叔叔,是我让他陪我去看日出的。”

“殷殷要看日出呀,我来得有些迟了,不过还来得及,咋们快进去吧。”

进去之后就是完全不一样的风景,先是一条古河道顺着上面的高山一侧流下来,要看日出,站在这里的平地上看可不行。于是一行人决定爬上那座山去。

这里到处都是平原,这么一座矮矮的小山,虽然比不得外面那些风景名胜,但也好在风景是极好的,上面还有石梯,一直通往山顶。

顾宁小的时候,这座山就存在的了,上面其实还有一座小寺庙,而且听说还挺灵验的。

每走一步,顾宁的记忆就跟海水浪起那般的抵挡不住,翻涌而来。

记得那年冬天吧,小河水早就结冰了,河面上有些冻死的小鱼儿的尸体静静的躺在上面。

那天顾宁又因为妈妈的事情跟爸爸闹了别扭,因为学校里的人,老是嫉妒她家里有钱,又跟谷攸是邻居,学校里的学姐学妹知道这个,每次都会让她帮她们带东西给谷攸,但是顾宁哪里肯做那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而且谷攸骂过她了,说别让她再给其他人带那些东西给他了。

每当那些人找到她说让她带信或者礼物的时候,她都会毫不犹豫的拒绝,于是在有心人的操控下,学校里传遍了顾宁喜欢谷攸的事情,都在骂她不知天高地厚,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而且还会莫名其妙的放学被人堵着狠狠警告她一番,让她不要打谷攸的主意。

顾宁那时候没有觉得委屈,甚至还觉得真是一种幸运,现在全学校的人都知道她喜欢谷攸了呢。

但是谷攸却不那么认为,他好几次都骂她,让她不要再那么做了,顾宁不知道她到底不要该不做什么,是不要再喜欢他了吗?虽然每次面对他,顾宁都是以沉默来解决他的怨气,但是她的心里却在怒吼“抱歉,要我不喜欢你,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

那天刚好她在走廊里一直等着轮到值日的谷攸,那天天特别冷,顾宁在校服外面穿了厚厚的棉袄还有围巾,戴着红色的帽子,只露出一双黑色瞳孔的大眼睛。

她明明就是安静的在那里等着他值日出来,一起回家,但是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就冲出来一群女生围着她骂她妈妈,骂她。

她们嘴里的话很难听,很刺耳,但是顾宁没有说话,也没有反驳,甚至没有任何的举动。她人穿的厚实,现在看起来活像个白痴。一个女生带头骂她“看你那傻样,白痴一个,还肖想人谷神呢,回去照照镜子吧,你就是跟谷神提鞋都不配,你在这里等谷神吧?”

“哈哈哈,真是个小白痴,你看教室里早早空荡荡的走光了,你等的谷神回头看你一眼,有提醒你他早就走了吗?”

“哈哈哈,真是笑死我了,好了,咋们走吧,人家从小没了妈,多可怜啊,好了,咋们也回家吧。她在这里一个人傻愣愣的等着吧。”

顾宁这才冲出这个人堆,踮起脚尖往窗户里面看进去。原来真的早就走光了,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为什么就走光了呢,为什么他都不会喊自己一声?

难道她在这儿等着他,真的让他困扰到想躲起来?

顾宁一下子就开始伤心起来,眼泪顺着红红的脸颊开始流,她恍恍惚惚的走出教学楼,出了校门,上了车,连司机喊她好几声她都没有回答。

然后回到家之后,她一开始还能坐在餐桌上面无表情的陪顾全富吃饭,但是没想到顾全富这刚一开口问她今天在学校里怎么样的时候,她就开始反问顾全富,问“爸爸,妈妈呢?是不是早就死了?去了那么远的地方,连我长这么大了,她都不会来看我一眼的吗?”

“阿宁,怎么突然又问这个问题了,你妈妈她不是故意不来看你的,你要知道,她其实很爱你的......”

“不听,我不听,除了这些,别的你就找不到借口了?”

那天晚上顾宁就跑掉了,顾全富以为她是想妈妈了,但其实是她一直以来憋着的情绪一下子就爆发出来了,校园暴力,喜欢的人的厌恶,自己没有妈妈。

那时候在她看来她可能就是全天下最可怜的小孩了,再也找不到一个比她还不幸的小孩了。

她跑到了家后面的泗水河,爬到了山顶,发现了那里有座小寺庙,她从来没有来过这里,她偷偷摸摸的进去之后,就有一个老和尚发现她了,原来这里不仅有寺庙,而且还有和尚在里面。

那会儿她什么都不懂,以为和尚就是神仙,她还傻傻的问他能不能带她去找他妈妈。

老和尚哪里会知道这大冬天的晚上突然闯进来一个小女孩,哭着问他能不能带她去找妈妈,他没有那个本事,只能把小女孩哄睡着之后,联系山脚下的民警,让人把孩子领回去。

顾全富接到民警的消息是在凌晨一点钟的时候,听到顾宁在老和尚那里之后便赶了过去,但是小阿宁哪里就肯这么轻易的跟他回家呢,一直一直闹,连顾全富威胁她都不行,最后实在没了办法,他这才想起来,这孩子最听她谷哥哥的话了。

于是一个电话打到谷家,睡着的两夫妇知道事情缘由之后,连忙进去谷攸的房间里,把人抓起来,不给他换件衣裳的时间,就着他穿着睡衣,给他套了一件大棉袄之后,就把孩子带到了山上去。

谷攸全程蒙逼状态,看着这急冲冲的两人,带着自己一直往山上的寺庙里走,他奇怪,这两人是受什么刺激了?平时也是个无神论者啊,今天怎么这么急着要到寺庙里来啊?

甚至连回答他问题的时间都不给他,让他一度以为自家老爸是不是连夜破产了,所以两人才急成那样。

这结果就是,到了那里之后,没有拜佛,倒是绕过了佛堂直接到了后面的偏房,这下子谷攸更是一脸莫名其妙了,难为他那会儿年纪还那么小,居然能镇定到这里也没有撒泼撒混说不走了的。

到了一个比较简陋的小房子里,里面这会儿倒是不同于外面的黑黢黢,灯火通明,很是刺眼。

等谷攸适应了三秒钟,看清屋里的人之后,才后知后觉,也对,他家不可能会破产,也不可能会出现什么大事,但是除了顾家这位小祖宗之外,他家还真的是找不到令人惊恐的大事了。这大晚上的不睡觉,合着都要来集合陪这位祖宗玩呢,谷攸打着哈欠。

静静的看着一切,顾伯父倒是先说了抱歉,麻烦他们了,但是那小姑娘不买账,仍然哭得鼻子红红的,一抽一抽的好不伤心的样子。

梅群把顾宁当亲女儿,看着小阿宁这样,也是心疼了,一进来就上来抱着她低声哄着了。

这会儿还没有转机,于是她转过头来看着谷攸,把人谷攸喊过去安慰顾宁。

谷攸就是从小被父母一直压着要各种对顾宁好,所以才会不在父母面前对她狠心的,但是顾宁就是不懂这一点。

“愣着干什么,赶紧的,快哄哄阿宁,你看我们阿宁眼睛都哭肿了,哦哦,乖,别哭了,阿宁有事就告诉阿姨好不好,是不是这小子欺负你了,他要是敢欺负你,你直接告诉阿姨,阿姨打死他,不要乱跑,让我们担心好不好?”

顾宁那会儿就真的是有恃无恐了,谷攸最后还不是好言好语的把顾宁哄回去了吗?

但是她现在回想起来,那会儿自己真的是太任性了,也好在人家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也就不跟一个小破孩计较那么多,但是现在想想,顾宁觉得谷攸应该是特别讨厌自己吧,总之她现在看着那个终于肯抱着符殷的男人的背影,就是一阵心虚。

白迟倒是腿长,似乎又是再跟谷攸暗暗较量,这导致顾宁就真的成了那个被忽略的对象了。

“哎,宁宁,快点走呀,马上就到了。”

“姐姐,快点跟上来,你真不给力。啊,谷叔叔,你打我屁股干什么?”

顾宁在心里翻看一个白眼,这些人,她比得了吗?一个个长手长脚的,她拖着一副病躯,她能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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