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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1章 阴影下的恶魔

1

跟寻着艾希克斯所看的方向,就在相隔不远的身后,转过目光的艾丽卡看到了一位似曾相识的少女。

无言的气氛微凝,此时像是在观察两人的对方正独自站在邻近树荫的阳光中。

灰色的短发,沉静的面容,完好的斗篷外套与翻口短靴。

虽然单一的记忆十分模糊,但在将其合并后,艾丽卡大致确认了自己的猜测。

“你是……”

话音延续,也许是被提前察觉的艾希克斯扰乱了思绪,对方暗绿的眼瞳又阴沉了些。

“你好,我是伊迪丝?克拉克,之前见面的时候有受到过你的恩惠……可以单独过来说些话吗?”

“说什么?”

“一些需要保密的事情,现在这里不太方便,旁边的那位……白发小姐还是回避一下吧。”

和言语间的视线一同,在看了一眼身边神情紧绷的艾希克斯后,疑惑的艾丽卡又将目光落回了对面少女的身上。

(伊迪丝?克拉克……)

(好像确实是上次的……是叫这个吗?)

(……算了。)

“她……”

“没关系,你们先说吧。”

还未等艾丽卡开口,一旁的艾希克斯已经提前点了点头。

随后在两人的注视中退后了几步,带着那份未吃完的水饼,她默默转身,缓步走向了道路另一侧排放的长石。

“再靠近些……”

看过了艾希克斯离开的背影,放低声音的伊迪丝稍微示意了眼神。

同样远望的艾丽卡感到有些无奈,不过在这样可能会涉及到某些上级指令的情况下,她唯一的选择只有跟上对方的步伐。

“……”

“现在可以了吧。”

继续远离的两人最终停在了稍远的树荫下。

等到确认了在长石上静坐的艾希克斯,警戒的伊迪丝伸出手,将仍然不解的艾丽卡拉得更近了些。

“你和她认识吗?”

“……什么意思?”

对方的声音很低,几乎是细不可闻的状态。

这再一次地加深了艾丽卡的困惑,因为处在这样的距离和位置,即使她们正常交谈,也完全不会有任何人听到。

“应该是你带她过来的吧?”

“……”

“请不要说谎。”

看着一时无言的艾丽卡,语气认真的伊迪丝微微凝起了瞳孔。

“嗯……是我带她来的,怎么了?”

“她之前有说过让你做些什么吗?”

“什么啊……”

接连的问题有些莫名其妙,从中感到不满的艾丽卡皱起眉头,满是怀疑地盯向了身前少女的眼睛。

对方严肃的神色并没有什么变化。

“这是很严重的问题,务必要认真一点回答。”

“……没有。”

“那你是在什么时候……在哪里遇到她的?”

尽管得到了回答,伊迪丝的神情依然没有任何放松的迹象。

“我忘了。”

“请认真想一下。”

“……应该,是在前天吧,反正就是遇到了,怎么了吗?”

“在你们相遇之后,这期间她都做了什么,有发生异常的事吗?……还有……”

“到底是怎么了。”

不耐烦的艾丽卡沉下声音,打断了想要继续追问的伊迪丝。

在那之后看了一会对方略有变化的神情,她撇了撇嘴角,环起双臂向着一旁倚靠在了最近的树干上。

“为什么要一直问这种奇怪的问题啊?”

“……因为……她,不正常。”

看到了伊迪丝紧皱的眉头,艾丽卡一时忘记了反驳。

“她的眼神里面有某种纯粹的,带着恶意的情感……那绝对不是人类该有的视线,而且,她刚刚捕捉到了我用精神力送出的话,至少应该是和我同类型的逆能者才对……但她一点相符的特征都没有。”

“什么意思?……”

“她很危险,快点离开她,一定不要相信她的话。”

片刻的停顿后,眼前伊迪丝的表情严峻了许多,丝毫没有掺杂玩笑的虚假。

明明有着树荫间的阳光,身边的温度却在随着气氛的改变而降低,这让听到这里的艾丽卡莫名感到了少许不适。

“……你在胡乱说些什么啊,又是危险又是不让我相信,她才不是你说的那种奇怪的人。”

“你会被她利用的。”

“好啦好啦……如果没有其他事我就先走了,我还没吃完东西呢,现在没有时间和你说这些。”

最后敷衍地回复了一句,转身的艾丽卡无视了还想说些什么的伊迪丝,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

(果然还是……)

洒落的光影之间,被留在原地的伊迪丝皱了皱眉,没有再做出任何行动。

她知道,以目前还未熟悉的状况来考虑,即使是动身阻拦也不会起到任何作用。

所以她唯一能做的,就只有平静地放着对方汇合,以及……

延伸的思绪落下,向着相反的方向,沉下目光的伊迪丝再次起步,无声地消失在了人群的视线中。

2

叮叮——

四下无人的要塞休息大厅内,通讯的轻音短暂回响了几次。

很快,靠坐在弧形沙发上闭目养神的布鲁斯特睁开双眼,起身看向了面前展开的全息窗口。

[——]

[即将建立加密通讯]

无影像的快速通讯不会在简化的声源视窗中显示图像,除了一些固定的信息,仅存能够看出对方状态的,就只有那一条代表着音律的波线。

[“午安,指挥官阁下。”]

随着另一边少女的声音响起,视框上的线条有了几段波动。

“原来是伊迪丝啊,现在的这个时间……”

[“有紧急事件,很抱歉打扰您的休息。”]

“先说吧。”

保持着话语的平稳,凝起眉头的布鲁斯特拿过了一旁放置的水杯。

[“有一名疑似的染血者出现在了轴草街附近,现在暂时还没有做出威胁行动。”]

听到少女说出的名词,他的动作停了。

[“对方的基本外貌特征是,女性,年龄16岁左右,白色长发,红色眼瞳,服装为印有骨骸图案的白色黑绒外套,短裤及长靴。”]

[“与她同行的还有一名战斗员,艾丽卡?莱斯利,之前接触的时候,我在她身上放了临时的定位装置。”]

[“指挥官阁下,已经可以很大程度猜测到她的身份,而且这次的行动目的很可能和……”]

[“指挥官阁下?”]

布鲁斯特长时间的无回应引起了另一边伊迪丝的注意,在尽量将声音放轻后,她试探地问出了一句。

“确实确认了对方的外貌特征吗。”

[“是的,不会有错,我可以承担相应的责任,一定要尽快阻止这一部分隐患的扩散。”]

“辛苦了,先休息吧,接下来我会指派人员进行调查……不要逞强。”

视框中的波线逐渐平缓,只留下了少许的波动,或许是在犹豫着什么,对面的伊迪丝停顿了一会。

[“是。”]

3

通讯结束,站定在了树荫的转角,转过目光的伊迪丝沉默着,放下了缠有绷带的右手。

[染血者]。

不止是名词,从那双眼睛中透出的恶意,也让她回想到了一些并不美好的事情。

一段关于过去的记忆。

只是相比那些,这次更快在她脑海中响起的,是一段无法听清内容的低沉呢喃。

(又开始了……)

重新确认了附近的无人,扶起额头的伊迪丝从外套的衣袋中摸索拿出了一个崭新的胶瓶。

似乎是某种特殊的药物,在淡白的瓶身外,贴附有一些印有繁杂说明的标签。

凝视了一会药瓶表面的文字,她扭开了瓶盖。

就这样,两枚素白的药片随着她的动作顷出,跌落在了另一边摊开的掌心。

还没有水。

久违的微风拂过,周围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沙沙声。

静默的伊迪丝抬起头,有一片凋落的枯叶从溢洒的阳光间飘下,孤单地擦过了她的身旁。

(……就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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