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陈安的猜测,在上古之时,血月刀斩入渊海,域外魔头被荡尽,渊海也被斩破,魔气外溢污染了东荒,而作为血月刀落点的这方世界反而被净化的彻底,没有如东荒那般阴郁,血月刀上的血煞阴罡与渊海残留的魔气产生异变,生成了一种可以称之为魔煞之气的玩意,这玩意又催生出了妖魔,肆虐东荒,还对这方世界也产生了深远的影响,最终形成了如今的格局。
不过因为地域的区别,魔煞之气的比例不同,催生而出的妖魔也不尽相同,东荒的妖魔体内魔气更多,间或夹杂煞气;而这里的妖魔恰恰相反,所以才会被身负血煞阴罡的自己克制的死死的。
而且,因为血月刀的镇压,这方世界的法则都向着血月刀倾斜,它甚至成为了整个世界的力量源泉。无论是道门还是妖魔都得从它那里汲取力量。
陈安当初曾听血影提过,血煞阴罡就是生之元极,生之元极就是血煞阴罡,这是一个一体两面的力量。
老道体内的力量至正至纯,应当就是生之元极所衍化来的,而红魔的力量么,自然来自血煞阴罡的稀释。
这么一顺整个都通了,陈安掌握着开启血月刀的钥匙,因此无论仙魔都被他克制,再加上血月刀无形的镇压力量,所以他才感觉不到两者身上有丝毫的威胁,且红魔的任何手段都不能对他造成伤害。
拔血刀之前没有生命危险。
这原本只是他的猜测,可却没想到那疑似大将军王的大能竟然真做的这么彻底。
血月刀的镇压,使所有人战力凭空降了一个档次,唯有自己不降反升,而这个世界土著吧,更加不堪,连能伤害自己的力量都没有。陈安不由颇为无语地想着,自己这算不算是这方世界的天命主角,绝对的秒天秒地秒空气的存在,就算与全世界为敌也能赢。
明白了这一点,陈安不喜反忧。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这个道理是个人都明白,现在把自己捧的这么高,那拔出血刀之后呢?需要自己做什么?
还有那个自己想象中的幕后黑手存不存在,若是真存在,那可以随意安排人的命运,这是又是怎样的大能?他会想要自己做什么?
到时自己需要面对的东西,真的很可能让自己想死都难。
“算了,信息太少,根本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想这些对自己没有半点帮助,还反受其累,人死鸟朝上,不死万万年,与其在这里自己吓自己,还不如等到事发之时坦然面对。”
陈安甩了甩头,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抛出脑中,再次看向了之前被自己两鞭子抽的死去活来的红魔。
沾染了血煞阴罡的气鞭对红魔来说,真是要命的东西,刚刚她只是因为未知而对陈安有些惊疑不定,而现在是真正的恐惧,哪怕陈安没再抽她,只是看了她一眼都能让她瑟瑟发抖。
老实了就好。
陈安摸着下巴,看着跟个小羔羊一样的红魔,她此时又恢复了那绝美女子的样貌,表情委屈,有些楚楚可怜的样子,当真是我见犹怜。但陈安可是知道她这副外表下到底隐藏着什么怪物的,所以还得想着一个能钳制她的手段。
这倒不是怕她反噬自己,在开了天命主角的模版后,这个世界上还当真没什么人能轻易伤得了他。他所担心的是这家伙阳奉阴违,表面臣服,实际想要逃跑。这方世界这么大,自己又赶着拔血刀,她若跑了,自己上哪再去找这么好的研究素材和陪练。
拔出血刀之后,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但提升实力永远没错,不说成为天仙大能,起码也得将精气神贯通,这样就算回到东荒,甚至回到大乾也能拥有接近天仙大能的战力。
只是这红魔不死不灭还聚散无形,该怎么办才好呢?
正这么想着,体内的血煞阴罡再次一跳,分出了一点气息附在陈安的指尖之上。
陈安没想到这血煞阴罡还有如此善解人意一面,心中一动,便也从善如流地伸出那只手指点向满脸惊恐的红魔的额头。
……
洌湖岛上,经过了十几天的努力,原本高崖位置上堆砌的碎石已经少了大半。
但傅恒依然被镇压在最下方,只能用手托着那块巨大的岩石,以此保命。吃饭全靠格瑞丝喂食,睡觉就更不用想了,只能忍着,好在他恢复了天象的修为,不吃不睡也能支持很久。
且他头上的岩石虽重达万斤,但以他天象境界的修为还是勉强能扛得动的。
他不敢轻易松手的原因是各层岩石之间互为支点,形成了一个微妙的平衡,一旦松手,这个微妙的平衡就会被打破,所有岩石一起砸下,绝对可以将他压成齑粉,因此只能这么僵持着。
格瑞丝的建议是个最笨的办法,也是最有效的方法,只要她将傅恒身上的岩石全部打碎搬开,傅恒就能将手中的巨岩抛出,借此脱身。所以这十多天来两人一直都在向着这个目标努力。
只是这个过程却极其缓慢,格瑞丝又没有帮手,努力了这么久也才完成大半而已。
“放心吧,我能撑得住。”
傅恒面容带笑,他说的是实话,他虽然已经相当疲惫了,但在食物不缺的情况下,再强撑个几天还是不成问题的。
格瑞丝湛蓝色的眸子中闪过一丝怜惜,这些天她虽然已经很努力了,但因为支点的原因却没为傅恒减负多少,心中难免有些沮丧自责。
“嗯,那些大岩石太重了,我搬不动,但我现在已经能用水系法术快速碎石了,相信很快就能把你救出来。你……你想过出来后要去哪?要做什么吗?”
几日来,两人一直在一起,互相鼓励,喂水喂饭,聊天谈笑,感情逐渐升温,想将傅恒救出的心思已经不在具现于当初的报恩,因此说到分别的话题难免黯然。
“呃,大概会去报仇吧,你呢?”
说到这个格瑞丝难免兴奋起来,骄傲地道:“当然是去找阿帕,阿姆他们,我用水镜术法骗了他们,他们到现在都没发现呢。”
“你真厉害,”傅恒宠溺地夸了一句,接着望向小鲛女的身后,奇道:“咦,起雾了?”
小鲛女一怔,也转头向湖面看去,只见在湖面极远的地方,有一片迷迷蒙蒙大雾遮天蔽日,并正向着他们的方向缓缓推进而来。
看清了这一切,格瑞丝的小脸瞬间褪去血色,惊恐地叫道:“不,那不是雾,那是黑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