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洞口路口的明珠小区。
离我家可以说很近,我小时候上学,还经常走这条路。
“这里原本有卖烤鸡架的,很好吃。”我盯着窗外,整个路程都可以说是很兴奋了。
“是么?”阿一见我兴奋,大概是被我感染了情绪,嘴角始终也挂着淡淡笑意。
“当然,只可惜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位卖烤鸡架的奶奶应该已经去世了吧。”我说到这儿,不禁的有些伤感。
经历这许多事情,让我对物是人非这四个字,感触似要比同龄人多的多。
“你会通灵,不如找找看老奶奶的魂魄,说不定通过某种咒法,可以令魂魄也能烤鸡架。如果实在不能,也可以让她把烤鸡架的配方告诉你。”
我听得出,阿一这番话是在开玩笑,但老实说并不好笑。
“我不喜欢见到魂魄,你知道的吧?”我侧目盯着阿一,用很认真口吻说。
阿一愕然,大概是没料到我会忽的用这种严肃口吻。
“这跟尸体是不同的。”我叹口气说:“尸体是一个人曾经存在在这个世界上的唯一证明,可魂魄却不同。只有那些有着很深执念,甚至可以说是死不瞑目的人,在死后精神才能凝结成为魂魄,这个过程,是很痛苦的。”
“为什么你不相信轮回?”阿一忽截住我的话头问。
“什么轮回?”我愕然,不太理解阿一这番话意思。
“关于魂魄,本就有轮回说与执念说,你刚才那一套,只是其中一套理论而已。”阿一双手握紧方向盘,望着前方道:“轮回说则认为,魂魄并非是执念精神凝聚,而是所有人体内都存在着的,死亡之后,有的魂魄可以进入轮回,有的魂魄则会灰飞烟灭,有的魂魄则会留在人世间。”
“如果真的是那样,就要承认地狱的存在,如果承认地狱的存在,就要存在诸神的存在。”我拍拍额头说:“我是不太相信这些东西是真实存在着的。”
“就连古巫术这种东西,都真实存在于这个世界,更何况其他。”阿一这个心理学方面专家,以前可以说是科学捍卫者了,对一切灵异现象都嗤之以鼻,如今却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也的确是让人惊愕了。
我微笑,侧着面庞说:“说不定还有阿修罗呢!”
这当然是玩笑话,就算真的有地域轮回,我也不会相信有阿修罗的存在。
阿一微微摇头说:“这世界纷繁复杂,我们抖太过渺小了。终其一生,所能见识到的,终究不过是沧海一粟罢了。”
我有些懵逼,实在不能想象,一个心理学专家能够说出这种几近玄学的话来。
“也是。”我努嘴,把目光调转车外,见到原本是老奶奶摆摊儿的地方,有了新人摆摊儿,我兴奋说:“停车,快停车!”
阿一自然靠边儿停车,望着我兴奋到手舞足蹈的模样,流露出一丝疑惑道;“怎么了?”
“你饿不饿?我去给你买烤鸡架吃吧!对了,苏亦竹的叔叔就住在这附近,说不定正好可以打听点消息出来呢!”我匆匆说完这番话,人已经推开车门下车了。
毕竟童年味道,在舌尖儿总会停留很久,我想起那烤鸡架味道,嘴巴里已经是忍不住溢着口水出来了。
阿一微微摇头,大抵是对我的吃货属性不太认同。
卖烤鸡架的是一对年轻夫妇,丈夫负责烹饪,妻子负责包装收钱,可以说是很夫唱妇随了。
我要了两只鸡架来吃。
“请问你们知道在这小区里住的一户姓苏的人家吗?”在丈夫烹饪期间,我故作漫不经心问。
“姓苏的?老公你知道吗?”妻子似乎并没太多印象,因而转而问正在忙碌的丈夫。
丈夫擦一把汗,侧目盯着我,好久才说:“姓苏的?我在这小区住了这么久,跟周围邻居交往的也都不错,我怎么不记得有一家姓苏的住户。”
我们交谈至此时,阿一也下车过来,已经是习惯性的拿出小本本来记录。
我偷偷拉他一把,暗示他在人家面前做这种事未免有些太没礼貌了。
可阿一这家伙完全一副不在乎神态,把我的暗示自然也是抛诸脑后了。
“以前他家里有个小姑娘的。”我稍稍提醒一番。
按理说,院长既然对苏亦竹的事记忆那么深刻,是不该出现记忆偏差的。
“啊!我想起来了!”丈夫面孔上流露出一丝惊骇:“是苏毅鹏一家吧?!”
妻子本在整理包装纸袋,可听到苏毅鹏这三个字的时候,我分明是看到她的手很剧烈的抖了抖,似乎是被吓到了,脸色也变得苍白起来。
“应该是他,我不知道他的名字。”我抿了嘴唇。
交涉的事情,自然是我来做,阿一这家伙逻辑性是很强,但处在追寻真相状态中的他,说话总是急匆匆,很容易给人留下极不好印象来的。
“他的哥哥和嫂子,死于一场大车祸。”丈夫别做着烤鸡架,便用一种回忆口吻说:“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侄女就搬到他们家来住,可是在那没多久啊,他们夫妇也死于一场事故当中。”
“别说了,太吓人了。”妻子白了丈夫一眼,似乎是很有顾忌的样子。
“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故?那个小女孩,她后来怎么样了?”我急于想知道答案,这时候口吻也是不由自主的有些急躁了。
“你们……是什么人?”丈夫此刻终于有点警觉的意思。
“我们是三洞口分局的刑警,目前在调查一宗杀人案。”阿一立刻不假思索说。
我忍不住望他一眼,这家伙到处冒充办案人员,这好像是不太好吧!虽然我不太懂法律,但也能明白这一定是违法的。可我不知道该怎么劝他,毕竟这家伙也是很执拗来的。
阿一亮出警官证,其实那是苏青的。是他强行从苏青那里抢过来的。
这对烤鸡架夫妻在见到警官证后,警觉神色立刻缓和下来,口吻也更客气了。